李側妃很是鬱悶,不然,哪裡有這閒情陪著她東拉西扯,還想從她的嘴裡套話。
秦二老爺:“這有什麼好猜的,到時就知道了。你管住嘴,彆在大嫂麵前講這件事,她現在可聽不得這些話。”
二太太依舊好奇:“李側妃可是沒有兒子的。如果能趕上信王妃進府之前生下長子,那也算是真正站穩了腳跟。雖說這庶長子不如嫡子,可這親王的長子可是不一樣。這要是後來的信王妃得了嫡子,這李側妃後來生下再多的庶子,都是沒有什麼優勢的。”
二太太解釋說:“我是說,皇家對子嗣一視同仁。想來信王也是如此。”
“側室就是側室,豈能輕易扶正?何況是信王府?婦人之見。”
二老爺不耐煩。
二太太拽了拽袍角,這個話題同男人聊不下去,就轉了方向:“明日,雲兒他們要去學裡,剛好帶些莊子裡新送來的土儀給先生,有那草魚,各色果乾,還有東邊林子裡送來的新鮮藥材,要不,各樣都擇些送過去。”
秦庭雲在國子監讀書,有些頑劣,快到年關了,想著給先生送些節禮。
二老爺整整衣裳,往外走:“你看著辦。”往書房去了。
二太太坐下,拿了茶盞在手,連喝了二口,又放下。
“誰來過?”
一旁的丫鬟忙回:“四小姐。”四小姐剛走,桌上的茶盤還未來得及撤走。
“四小姐給老爺做鞋墊子,拿了花樣來讓老爺選。”
二太太揮手,丫鬟退下。
她和老爺的鞋襪都是秦惜諾在做,入冬了,這鞋墊子是得紮新的了。
二太太放鬆了身子,忙乎了這麼多日,現在終於可以鬆一鬆了。大太太這一時半會也不能理事,尚且有一段時日悲傷,這喪女之痛,擱誰身上,不得疼死?大房嫡子娶了媳婦,卻因為身子不好,一直以來,都是大太太管家,這回,算是破天荒頭一遭讓出管家權。
.......
司昭的畫像完成,立在門外,靜等裡頭的回話。
屋內,大太太看著秦惜雅的畫像,眼淚撲簌簌地流。
她的女兒,才十六,正是最明媚的年紀,她的心破了一個洞,往後餘生都補不上了。
她手撫上秦惜雅的臉頰,惜雅穿上嫁衣,是那麼美,她再也沒有見過比她還漂亮的新娘了。
“你叫娘怎麼活?我的寶兒,心肝肉......”
大太太喃喃地,失魂落魄。
王媽看一眼那畫卷,心下叫苦,完了,有了這畫,大太太怕是都好不了了。這想起來就看一眼,哭一場,想起來又看一眼,又哭一場.....這前後左右,都快一個月了吧?還不把人給生生弄垮了?當然,這不能怨太太,要怨,實在這畫畫得太過精細,就是她們瞅上一眼,都傷心,活脫脫的小姐又回來了。
這畫得比上回那幅還要逼真些,這小畫工還真是用足了勁。可她不能說,也不能勸,大太太這回正傷心著,說什麼都聽不進去,弄不好,還要白挨一頓叱搭。
王媽眼睛亂轉,就看到了站在門外垂手默默等候的司昭。
“太太,那小畫工還候著,太太有什麼吩咐?”
她指著窗外,轉移目標。
大太太抽抽搭搭,正沉浸在悲傷中,並不理會。
王媽繼續:“太太,可是有要改動的地方?人現在門外,可要叫她進來?”
大太太這才抬起了頭,模糊著眼,認真地又看了一遍畫像。
“叫進來。”
她拿手帕捂住鼻子,使勁擤了一泡鼻涕。
王媽忙叫司昭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