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柳以一個婉柔且優雅的姿勢緩緩轉頭。
略顯俏皮地歪著腦袋,看著頎挺如鬆麵色沉靜的男人:“他可來過?你見過他了嗎?”
“來過。沒見。”季逾說,“聽我家工人說,本來安排他在接待廳休息,第二天人卻不知去哪兒了。”
“可能是回去了吧。也不知他大晚上的來,找我什麼事呢!”
“能讓蒔柳小姐這麼,看起來挺不食人間煙火的人掛在心上,看來那張家富公子對你很好啊。”
他挺隨意地說,蒔柳卻忽然好像捕捉到了什麼空子。
於是抱怨:“倒也是不錯的,就是你也見識了,經不起什麼大事。”
“乾我們這行最重要的是什麼?”
“膽量。對一切未知要有平穩接受的心態。”
“對突發狀況要心不亂,腳不軟。”
“對不在認知的事物要能迅速理解、消化。”
“可那家夥呢,空有一張與人打交道的嘴,一遇事就手腳罷工,真是教人苦惱。”
“我瞧他底子不錯,誠有一顆傳授他本事的心,卻是帶不動。真帶不動一點。”
“這兩天我是怎麼看他怎麼鬱悶,偏還不得不看。”
“倘或他也能像季先生這樣穩重智慧,我都不敢想得有多輕鬆!”
“你知道的,我隻是他家一個窮親戚,因為一些變故不得已要投靠依附他家生活。”
“現在我算是體會到了你說的那句‘寄人籬下非理想人生’的含義了。”
歎了一歎:“奈何我們家祖傳捉鬼,還是自主使命乾根本無法換錢,鬼也不能拿出來賣是不是?所以家底是一點沒有。”
“我想出來自己生活,一查房價我的老天,那金額是我這個山裡人可以承受的嗎?”
“還是接受寄人籬下的人生吧。吃穿不愁已是上天恩賜。”
“嗯……,不過……”蒔柳眼光輕閃,微微低下頭。
卻不時抬眼看季逾。
猶豫兩秒,赧然地說:
“看你這裡清淨又雅致,在這兒工作的員工一定幸福死了吧?不知道你工作室還聘不聘人?”
“你想到我這裡來上班?”季逾有些驚訝,嘴角微不可查竟勾了一下。
蒔柳黑藍幽深的大眼睛倏閃倏閃:“要人嗎?”
季逾猶豫狀在屋裡踱了兩步,語氣為難地說:
“本來是不要了,但既然你開口了,那,就先試試吧。”
“畢竟你那樣剛才強調我們是朋友,要不答應你得顯得我是多麼的無情。”
分明心裡想要人家留下來,嘴上倒故意把話說得這樣冠冕堂皇,一副送了人多大個人情似的模樣。
道貌岸然的家夥!
蒔柳感激地謝謝他,轉身後槽牙就咯咯響了起來。
季逾帶蒔柳下樓,邊說,他家的工人都是花精樹怪,是不簽合同的。如她需要合同,後續可為她安排。
不過得過了一個月試用期先。
蒔柳一一應著,沒什麼意見。
隻說回頭給張卻發個消息通知一下他她的決定。
隻要能留在季逾身邊,想辦法把琀珠弄回來,其他的一律不重要。
在院中叫醒正在吸取月華的青枝招待蒔柳去客房。
轉身季逾便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