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性格偏於乾脆的人,不是特殊情況,她不會忸怩作態,拖泥帶水。
於是在那一絲莫名的悸動的驅使下,她微噘起桃花瓣水嫩的嘴,朝男人形廓精致薄唇緩緩靠近。
將觸及時,她淺闔上眼睛。
關閉視界,感受會更深刻。
“嚒……”
清風拂麵,蜻蜓點水。
好像不夠。
於是再覆唇上去,淺啄,柔舐,抿嚅他豐潤的唇瓣。
她動作極輕極柔,如綿綿雲絮溫柔地撫弄安靜綻放的一朵水畔桃花。
他似是感覺不到,一動沒動。
蒔柳滿意地撤開親吻的時候,一雙深幽的懸尾鳳眼不知何時睜開的,正定定盯著她。
一眨不知眨。
眼波涼幽幽,反映的光卻異常灼人。
她剛才算是偷了他的吻……嗎?
是吧。
偷的還挺放肆的。
所以,他生氣了?
可是,要說偷,也是他先偷取她的吻的。
她隻是劇情重演一下,回顧一下那種感覺。
那種被他勾惹出來的,想做不去做會很抓心撓肝的感覺。
蒔柳不知所可,連呼吸都忘記了。
“……”良久。
終於,季逾看不見深處意味的眼睛倏忽轉了轉。
他看著女孩藍澤瀅瀅的眼睛,轉而視線掃過她海藻般微卷曲披散的長發,許久後淡淡說:“你醒啦?你剛才……”
抬手摸上自己嘴唇。
眼裡流轉迷茫的碎光。
蒔柳:“……”深海大眼骨碌碌亂轉,黑藍羽睫撲幾撲。
一時組織不出措辭。
還潤著一層清水的鵝蛋小臉噌噌浮上一層緋紅。
怎麼辦?
這樣臉對臉眼對眼有點尷尬啊!
心好慌。
下一步要做什麼才能把此刻怪異的情境自然過渡,使這樣半生不熟的關係,變成像街上那些牽手擁抱的情侶的那種大大方方堂堂正正的好?
要不,再吻上去?
這樣就算表明心意,宣示主權了。
雖然肯定不是她先看上他的,他也非說是她先看上的他,既然這樣,作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大女人,且就包容他這點暗戳戳的小心思了吧。
她又不虧什麼——相處節奏由她掌握,有男人排解寂寞為生活調味,怎麼算都劃算。
哎呀,不行。
身為天神,怎麼能主動呢!
怎麼能讓一個人族自矜是神先看上他的呢!
這很自降身份噯!
她可以調戲他,玩弄他,就是不能讓他覺得自己很不一樣,覺得是神倒貼的他。
那樣他以後不得尾巴翹上天?
本來他性子就傲嬌得很,再給他臉豈不是在助長歪風邪氣?
絕對不能助長他的歪風邪氣。
蒔柳於是不要臉地編:
“你親我的時候太突然了,我一點準備沒有,都沒分辨出你與彆人有什麼不同,評價不出你比我以前的那些男人好在哪裡,所以就……再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