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消失在雨聲裡。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雲層時,監控室裡的保安看見摩天輪閃著異常代碼——那是秦漢寧設定的程序:隻要兩人接吻,整個園區的藍玫瑰會同時盛放。
衛梟踹開總裁辦公室的門時,秦漢寧正在給永生花噴香水。
保加利亞玫瑰混著苦艾酒的氣息撞上硝煙味,水晶花瓶裡那支藍玫瑰突然開始凋零——這是薑沅昨天落在車上的。
“秦總好手段。”
衛梟扯開領帶,露出鎖骨處的縫合疤痕。
那是薑沅流產當晚他撞碎產房玻璃留下的,此刻在暖光燈下像條蜈蚣在蠕動。婚戒撞在鋼化玻璃桌麵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秦漢寧轉動著尾戒,那是用摩天輪齒輪改的。
“衛總該不會要說,薑沅脖子上那圈掐痕是情趣?”
他故意調亮平板電腦,監控畫麵裡正是上周慈善晚宴,衛梟把薑沅拽進消防通道的錄像。
空氣突然凝滯。
衛梟抓起茶幾上的雪茄剪,金屬咬合聲裡爆出冷笑。
“你以為那些玫瑰蠟燭能代替產房的血袋?”
他扯開襯衫,心口紋著雙胞胎的超聲影像,“這半年來她每晚都抱著知微的繈褓睡覺,你猜她聞到藍玫瑰會不會吐?”
玻璃幕牆外的霓虹突然變成血紅色。
秦漢寧按下遙控器,整麵牆變成透明顯示屏,上麵滾動著薑沅這半年的就診記錄。
“衛總知道****配紅酒會心悸嗎?”
他轉動鋼筆,筆尖彈出微型注射器。
“您上次送她的周年禮物——那瓶1945年木桐,現在還剩半瓶在我酒櫃。”
衛梟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想起三個月前雨夜,薑沅蜷縮在嬰兒房角落,腳邊滾落的正是那瓶紅酒。
當時她手腕上還戴著秦漢寧送的珍珠手鏈,月光下每顆珠子都在滲血——那是她摳掉了鑲嵌的碎鑽。
“她連這個都告訴你?”
衛梟突然笑起來,從西服內袋掏出個透明證物袋,裡麵是染血的妊娠報告單。
“那她有沒有說,出事那天本該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他甩出張照片,畫麵裡薑沅穿著病號服,正在撕扯秦漢寧送的花束。
秦漢寧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衛梟的拳頭擦過秦漢寧耳側,在防彈玻璃上砸出蛛網裂痕。
血珠順著鋼化紋路往下淌,在霓虹映照下像一串異色珍珠。
“她昨晚又去了摩天輪。”
衛梟扯鬆領帶,露出喉結下方結痂的咬痕。
那是薑沅在藥物幻覺中留下的,齒印間還沾著藍玫瑰花瓣的汁液。
“抱著你送的永生花,對著空氣喊知微的名字。”
秦漢寧慢條斯理地擦拭金絲眼鏡,鏡片上映出衛梟扭曲的臉。
“衛總不如解釋下,為什麼薑沅的病曆會有十七次電擊治療記錄?”
他指尖輕點桌麵,隱藏式投影儀突然啟動,醫療檔案如同血色瀑布傾瀉在整麵玻璃幕牆上。
空氣裡爆開雪鬆香與血腥味的混戰。
衛梟扯開西裝內襯,暗袋裡掉出個微型錄音器。
“不如聽聽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