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們就得先算清楚,殺我之後,是否真能滅我留下的每一條線。”
“每一個人、每一筆賬、每一處證據……我都留有備份。”
“他們若敢動我,我敢讓這案子第二日登朝堂。”
白鶴凝視她片刻,忽地一笑:“怪不得太後都頭疼你,你比她狠多了。”
霍思言輕聲道:“我與太後當然不同,我想活著贏,她……隻是想不輸。”
與此同時,趙府書房內。
趙夫人捏著一封飛鴿傳來的密信,臉色灰敗。
“他們果然查到了北境的事。”
“連兵部也有耳風,說朝中舊臣打算聯名請趙氏閉門謝罪。”
身側侍女悄聲問:“夫人,要不要先遣人出城?”
趙夫人卻緩緩搖頭。
“走是死,留……或許還有人能保我。”
她放下信箋,眼神狠厲。
“明日一早,去謝府……見霍思言,我認輸。”
次日清晨。
謝府書房,霍思言剛收完朝信,沈芝便踏雪而入。
“趙夫人求見。”
她挑眉一笑:“終於來了。”
沈芝低聲問:“你打算如何回她?”
霍思言緩步而出,眼中泛起幽意寒光。
“趙家沉浮幾十年,終於肯低頭,但低頭也要看時機,看姿態。”
她頓了頓,語氣微寒:“若她還想談條件,那她就沒明白……這局裡,她已經沒有資格提條件了。”
謝府暖閣,爐火正旺,茶香嫋嫋。
趙夫人披著狐裘走入,未等通稟,徑自跨門而入。沈芝隻微微頷首,未曾阻攔。
霍思言站在案前,正翻閱一卷樞台議錄。
聽到腳步聲,她沒有抬頭,隻淡淡開口:“趙夫人您終於來了。”
趙夫人駐足幾步之外,眼神複雜。
“我知道,我來晚了。”
霍思言將卷宗合上,轉身看她,聲音清冷:“晚了不怕,怕的是不明白自己來做什麼。”
趙夫人緊緊握著手中的羊脂玉扇,手指泛白。
“我趙家,願退。”
“兵部不插手,宗人府不過問,朝議之中,我們一個字也不發。”
“甚至……我願將趙氏舊賬一並交出。”
她頓了頓,艱難地道出最後一句:“隻求,你放過我家老七。”
霍思言看著她許久,終於坐下,為自己斟了一盞茶。
“趙家世代功勳,自視甚高,何時也能開口求情了,你知我為何等你來嗎?”
趙夫人一震,抬眼望她。
霍思言的笑意薄冷:“我不缺證據,也不缺人手。”
“我隻是想知道,你趙家到底有沒有底線。”
“如果有,我或許可以在你交出舊賬之後,再往後推一步。”
趙夫人咬牙說道:“我可以給你趙氏與陳宦的來往文書、斷魂藥方的初版草圖,還有……趙閣老早年私信。”
“可這些東西,你不能帶去朝堂,隻能你一個人知道。”
霍思言盯著她,緩緩搖頭。
“你還是不明白,這局,不是我與趙家之間的事。”
“是趙家和整個朝廷之間的事。”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森冷:“你若現在還想藏、想保、想換……我今日就當你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