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言搖頭:“是借他的舊部,分裂他,若他舊部之中,有一半站在我這邊,那他就不再是楚延,是方遇,是個失了勢的空殼。”
沈芝挑眉笑道:“你這手,夠狠。”
霍思言淡然一笑:“我隻是給他選擇。”
“看他,是想做回楚將軍,還是做我手下的副將。”
“不過,此時太後不會立馬得知吧?”
沈芝朝著霍思言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那你猜,我的嘴嚴不嚴?”
霍思言提筆拿紙,將自己剛剛說過的話拓在了紙上,並交給沈芝。
“如若你開不了口,將次信交於太後便不算你泄密。”
“霍神算子這是寓意何為?”
霍思言低頭淺笑,將那封信捏成一團。
“我隻是希望,最後的最後,你能站在我這邊。”
而此時,北境大營。
方遇回至軍中,未言片語,隻獨自坐於主帳。
外頭風雪將至,營地戒備森嚴。
幕僚步入,低聲請命:“將軍,聽聞兵符已歸京中,是否調兵回撤?”
方遇沒有應聲,良久,開口道:“不急。”
“既然她接了這柄刀,我倒要看看她能握得多久。”
他目光幽深,盯著案上的舊圖。
那是一張十年前的邊防圖,上麵仍有“楚延”之名。
方遇低語:“霍思言,你若真以為兵符在手,就能控我……你便太小看這十年江山。”
雪落京城,宮門緊閉,樞台高門之上懸起紅綬金紗,象征著三司兵權暫歸一線,由樞台副使霍思言攝管。
朝中議論紛紛,舊臣不安,新貴蠢動。
而謝府內,一封接一封的奏折正堆入霍思言案前。
“北營五鎮調動圖已遞交。”
“楚延舊部中,有三人先後呈表,願聽調遣。”
“南部校場傳訊,有意歸附者尚在觀望。”
沈芝逐條念出,眉頭卻緊鎖。
“你勢頭太猛,壓得他們都不敢出聲。”
霍思言未應聲,隻靜靜看著案前那道兵符。
“他們若沉得住氣,就不會是舊部。”
“楚延領兵十年,外強中乾,兵將心中早有怨氣。”
“我隻是給了他們一個選擇的機會。”
她將兵符收入衣袖,起身道:“走吧,去一趟樞台。”
“今日,我要他們見見,兵符在誰手裡。
樞台正堂。
三司共議,禦史、刑部、兵部代表儘數在列。
霍思言步入堂中,百官起身行禮。
“樞台副使……霍姑娘。”
霍思言微微頷首,直至主座。
她並未急於開口,而是從懷中取出那塊兵符,舉於眾目之下。
“此為太後親授,攝管兵權之令。”
“自今日起,凡北軍、南衛調兵遣將,皆須經我手印可行。”
一時間,殿中無聲。
禦史率先試探:“霍姑娘……曾無軍職,驟接此權,恐百將難服。”
霍思言卻淡淡一笑回道:“百將服不服,與我無關。”
“我手上,有太後的旨,有兵部的令,有軍心可用之人。”
“誰若不服,自有法例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