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真敢翻出來……我就讓她,連命都翻進來。”
窗外雪落無聲,宮城寂然如冰。
而一場風暴,已悄然在京中展開。
入夜,皇城封閉,宮道靜謐,唯禦書房仍燈火未熄。
沈芝跪坐在太後案前,手中捧著一方錦盒,麵色凝重。
太後翻著手中折子,語氣卻輕得可怕:“她還沒動作?”
沈芝輕聲:“霍將軍今日未出謝府,隻遣人去兵部送了兩封信,一封給新任副使方遇,一封給西嶺營地……”
“其餘,未有動靜。”
太後冷笑一聲:“她越安靜,我越不安。”
“送出去的執印她敢藏著,魂傀的事她敢不報。”
“這世上,怎麼就出了這麼個女郎,拿著一身刀鋒,卻偏不肯俯首稱臣?”
她緩緩從案後站起身,負手踱步至窗前,雪光灑在她垂下的鬢發上,映得一室森冷。
“清宮舊案,你查到哪一層了?”
沈芝低頭:“當年三皇子被誣私藏魂印,太後親賜白綾。”
“案卷中有一封未啟奏折,蓋有故太傅印章,但字跡……卻極像謝賀筆風。”
太後轉身,眼中神色晦暗難辨:“謝賀不肯認。”
“他死前,也從未交出那一封。”
沈芝頓了頓:“如今那封奏折被霍將軍取走了。”
太後眼中一閃:“她居然找到那個。”
“有意思。”
“她知不知道,那封奏折若真拿來明麵交堂,她便再也回不到‘清白’之身?”
沈芝沉默。
太後聲音低了些:“她知。”
“所以她遲遲不動,是怕這個案子,毀了她,也毀了她想保的人。”
“可若我先動手,她便隻能反抗。”
“她要賭命,我便應她。”
沈芝終於開口:“太後的意思是要翻案?”
太後搖頭,語氣淡淡:“到是沒到那步,不過我要借著這個機會,試試她的極限。”
“讓她知,她的命,是我留的,她想做謝賀,她得先活著。”
夜深,謝府書房燈未滅。
霍思言手中翻著那封陳年舊卷,紙頁泛黃,墨跡斑駁,卻每一筆都熟悉得刺眼。
魏臨低聲道:“你若真拿它出堂,是不是也就坐實了……謝賀當年所為?”
霍思言停頓了一瞬,眼底浮出沉色。
“那一夜,我親眼看見他替三皇子收那魂印。”
“他沒推開,隻是看著,最後收了。”
謝知安站在一旁,聽得這話,拳頭微緊。
“他若拒了,三皇子便得死。”
“可他收了,自己就得死。”
“你可知,當年太後設此局,便是想一網打儘謝氏?”
“謝賀……硬生生用一封假的太傅印章擋住了。”
霍思言眸光沉冷:“可這世上誰都信他作偽奏。”
“他死時……信也沒燒。”
魏臨喉頭動了動:“你現在……為何要翻出來?”
霍思言放下信,語氣低冷:“因為太後要動這筆舊賬來撼我。”
“她以為我不敢翻。”
“她以為我也像謝賀那樣,求全。”
“她不懂……我不是謝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