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被關在宗人府了?”
魏臨神色微變:“是,有人替他疏通了宗人府外監,他今夜剛剛消失。”
沈芝神色一沉:“這事不像是單純私逃。宗人府外監若鬆動……隻有皇族中人能動得了。”
霍思言眼底幽深一閃:“追蹤他。”
魏臨領命而去。
沈芝靠在斷柱上,低聲問:“你信皇帝不會動薑硯?”
霍思言眼神冷靜:“他若真動手,不會藏得那麼深。”
沈芝冷笑:“你太信他了。”
霍思言微頓:“是我太懂他了,他若動,薑硯就不會活著走出宗人府。”
沈芝一時無語,許久才開口:“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霍思言緩緩道:“一個人要立朝中腳跟,若連皇帝都不敢試探,就隻能自己鋪血路。”
“我沒有退路,所以才與他結盟。”
“但這份盟約,隨時可以翻臉。”
沈芝望著她:“那你就不怕哪日他親手殺你?”
霍思言笑了笑,眸中毫無懼意。
“若他真有那日,我會比他快。”
忽然,霍思言看向沈芝,饒有興趣地說道:“這點你最清楚不過了,不是嗎?”
沈芝沒有回話,將頭扭到另一邊,神色些許焦灼。
皇宮的另一頭。
含光殿燈火未熄,皇帝獨坐案前,一手翻著舊年魂術案卷,一手轉動著一隻嵌有細密紋路的魂晶石球。
徐內侍輕聲進來,低頭稟報:“霍將軍已入魂焚舊地,沈姑娘也在。”
皇帝淡淡點頭:“她們終究會走到一起。”
“隻是……我想知道,她們看完那塊碑之後,會不會來問我,曦王到底有沒有死。”
徐內侍道:“陛下心中已有答案?”
皇帝停下手,望著魂晶球上那一閃即逝的魂紋殘痕,緩聲道:
“曦王……可能從未真正離開。”
“有人刻意製造他的死亡假象。”
“而如今,那人……怕是又動了。”
他將魂晶石緩緩扣入盒中,語氣轉冷:“讓影司動手。”
“查西城藥署,從薑硯落腳處開始。”
“再去盯住太史局。”
徐內侍遲疑:“連太史局也盯?”
皇帝唇角微挑,笑意溫溫淡淡:“能藏魂胎副印的地方,不該乾淨。”
“霍思言查得太順利,倒讓我起疑了。”
“你說……她這麼鋒利的人,怎會一夜之間,就查出真相?”
徐內侍心頭微涼,唯有垂首應命。
皇帝低聲喃喃:“她若真動了魂脈之根,我便……隻能先給她畫個圈。”
“彆讓她,走得太遠了。”
夜已深。
霍思言站在魂焚地最中央,四周皆是舊術遺骸與殘魂封鏈。
她腳下的地磚忽然一響,竟踏出一道空隙,內裡隱隱有微光閃動。
沈芝俯身一看,訝然道:“這下麵還有第二層?”
霍思言不語,摸出匕首,順著磚縫撬開一片石蓋。
“哢嚓”一聲。
石蓋裂開,露出幽深地道,滿是魂紋封鎖,仿佛一條通往地底深淵的血脈。
沈芝一身寒意:“你真要下去?”
霍思言握緊匕首:“我得知道,曦王到底有沒有死。”
她的眼神,沒有一絲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