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拄杖起身拱手道:“我已調出五年前的貢使入京冊,但禮部原錄多有塗改,所餘僅一頁。”
他展開紙卷,指著其上一行小字:“西疆副使,席元溟,持廢印鳶紋,身份不詳。”
“此人入京後曾停留十六日,未歸。”
“禮部記載為病卒,但未見任何火化憑證。”
霍思言目光落在“席元溟”三字之上,眉間微沉。
“將此人畫像送往東廠。”
“他若還活著,哪怕換了十張臉,我也要把他從地底揪出來。”
蘇懷林沉聲道:“此事牽涉極廣,怕是不能明查。”
“你打算如何下手?”
霍思言緩緩抬頭,神色鋒利:“以魂修之法引魂。”
“用魂絲殘印,逼他自露。”
蘇懷林神色微變,額角露出一滴冷汗。
“你要設魂陣?你知那意味著什麼?”
“你既要討魂之術,那你與魂淵……就隻差一步了。”
霍思言低低一笑,語氣清冷如霜:“他敢用魂修潛我國土,我就敢借魂術反製。”
“我要讓他知道……這江山,雖是凡土,也能反噬修者。”
三日後。
謝府後院,夜色濃重。
霍思言一身夜行衣,立於陣心,雙手結印,腳下魂陣緩緩亮起。
蘇懷林盤坐側位,掌中魂燈燃起淡藍微光。
沈芝守在陣外,目光警覺,不時巡視周圍。
謝知安立於東側一角,看著霍思言閉目的麵容,忽而低聲道:
“你確定,這陣引得出他?”
霍思言低聲開口:“隻要他魂中殘有我那日碎魂鈴的震痕。”
“就逃不掉。”
她拂袖間,一縷幽光自掌心溢出,如水流入陣紋。
下一瞬,整座魂陣光芒大盛!
魂燈暴漲,陣中氣息狂湧,一道不屬於在場任何人的魂影猛地被從虛空之中撕扯出來!
那是一道極瘦長的影子,身形模糊不清,像是被層層鎖印掩蓋。
沈芝猛地出手,袖中飛針齊發,打入影中四點關節。
影子劇震,發出一聲淒厲厲嘯,似在反抗,卻被死死鎖在陣中。
蘇懷林大喝:“快問!”
霍思言逼近一步,冷聲喝道:“你是誰?!”
魂影劇烈抖動,卻不應答。
霍思言神色一凜,抬手再催魂鈴:“回答我!”
魂鈴嗡鳴中,那影子竟顫顫開口,聲音沙啞到近乎非人:
“席元溟……尚在。”
“他……藏在,京中……五處……”
“有血……為印……”
下一瞬,那魂影猛然炸裂,化作無數魂絲,逃入虛空,再無蹤影。
蘇懷林臉色蒼白:“他設置了魂絕反術……”
沈芝眸光如刃:“我們至少知道他還在。”
霍思言緩緩起身,目光已徹底冷如死水:“有信息就好接下來,便是清巢拔刺。”
“藏在京中五處,有血為印。”
這句殘魂留下的臨終線索,如釘子般釘進每一個人的心頭。
謝府密室內,蘇懷林攥著那幅陣圖,沉聲低語:“若真按他所言,這敵探在五年前便已布子,且至少藏有五處供魂修潛伏、轉移、藏印之所。”
“且每一處……皆藏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