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頌全身一震,魂爆未成,強行中斷,反噬之下,噴出一口黑血。
他踉蹌跌退數步,被沈芝一掌擊倒在地。
霍思言緩緩走近,看著他抽搐著呼吸的模樣,冷道:“你撐不到天亮。”
賀頌咳得厲害,眼神卻仍執拗。
“我死不怕……你們查不出主子是誰……永遠都查不出。”
沈芝皺眉:“那你總該怕痛。”
她拂袖一揮,喚來一名宮中暗線侍者,低聲吩咐:“把他送往北牢,換上刑部封喉枷,日夜灌藥,三日內撬開他嘴。”
那人應下,轉身將賀頌拖走。
賀頌還欲掙紮,卻被沈芝一掌擊暈。
密室重新歸於寂靜,隻餘四下破敗與血氣未散。
霍思言靜默立於窗邊,目光落在尚未燃儘的魂香殘末上。
她手指一動,將那殘香取出,送入錦囊。
“這味道,東境才有。”
沈芝眸光一凝:“東溟?”
霍思言點頭:“金泉會館近日頻頻招待外使,表麵是替皇帝接待,實則走私情報。”
“賀頌不過是中間人……真正遞情報的,是敵使。”
沈芝低聲:“東溟使團藏了人?”
“不僅藏人。”
霍思言語氣轉冷。
“還藏殺機。”
她轉身就走,話音輕飄:“叫魏臨盯住西市線,我要從他們帶入京的所有供貨名冊中,一條條查。”
沈芝點頭:“我再去會一會那位使團副使……那人眼神不太對勁。”
二人就此分路而行,天色漸暗。
禦書房內。
皇帝披著銀錦夜裘,坐在長案前翻閱著新送來的密折,目光落在“金泉密室起火,疑有舊臣殘餘作亂”一欄,神色微頓。
片刻後,他輕輕一笑,將折子放下。
“她竟動了魂術。”
李公公在側,不動聲色:“陛下說的是霍大人?”
皇帝道:“她這人,平時裝得冷靜理智,真動起手來,可比魏臨那武瘋子還猛。”
李公公不敢接話,隻小聲道:“那賀頌已押回北牢,太後那邊……仍未露麵。”
皇帝語氣淡了:“彆急,她會露麵。”
“賀頌不過是一枚小棋,我要的,是他背後那隻手。”
他目光落在窗外夜色,語調低沉:“東溟的使團,也該見一見了。”
京郊西路,馬車停在驛館外。
沈芝立於路口,看著那輛漆黑馬車中緩緩走出的男人。
他身穿東溟官服,長身玉立,眉眼帶笑,卻偏那一雙眼如毒蛇般盯緊她。
“沈姑娘,好久不見。”
“副使秦漠,果然還是你。”
沈芝攏緊鬥篷,冷道:“你當年潛入大昭刑部,如今又披皮回來,真是手段多樣。”
秦漠笑容更深:“我還記得你那時……也是宮中紅人。”
“今夜這風好冷。”
他低頭一笑。
“但你放心,我會慢慢陪你,把這局下到最後。”
沈芝眯起眼:“那你可得撐得久點。”
夜已深,北牢東側,水火燈影交錯。
魏臨站在牢門外,眉頭緊鎖,望著牢中那具早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