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拂曉。
魏國公府。
“涼涼的...冰冰的...還有點硬...”
“怎麼感覺有人用刀,在抵著我的脖子?”
陳辭舊在自己的床上,睡得半夢半醒,迷迷糊糊。
隱約間感受到,有一透著寒芒的鋒利刀刃,就架在他的咽喉處,甚至吞咽唾沫都有清晰的觸感....
這夢也太過於真實了。
“刀?!”
“啊,真有刀抵著我的脖子,這不是夢!”
陳辭舊猛地驚醒。
哪怕天色未亮,也知曉這是一柄鋒利異常,透著寒意與血腥氣的快刀....
“辭舊,醒了呀?”刀主人戲謔的聲音,悠悠傳來。
“誰?”
“你是誰?”
陳辭舊不敢動彈分毫,額頭寖出一絲冷汗,警惕問詢道。
頓了頓,又故作鎮定,威脅道:“趁夜潛入本公子的房間,你要做什麼?”
“這裡是魏國公府,我乃國公長子!”
陳辭舊是真的很慌,但一想到是在自家府中,又很快冷靜下來。
深夜潛入挾持的賊人,無非就是為了錢財。
隻要保住了性命,日後有的是辦法對付他....
“長子?”
陳宴樂了,似笑非笑,玩味問道:“我的好弟弟,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大...大哥?!”
聽著這無比熟悉的聲音,陳辭舊猛地一怔,下意識脫口而出。
錯愕無比。
頓了頓,又繼續道:“是你...怎麼是你?!”
“你不應該在....?”
陳辭舊傻眼了。
這聲音他絕不會認錯,是陳宴,絕對是陳宴!
但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在哪兒?”
“在天牢等著梟首?”
陳宴握著長刀,將刀刃在陳辭舊的肌膚上輕移,意味深長地反問道。
跟在身旁的朱異,適時點亮了屋內的油燈,露出了兩人的真容。
“大哥,有話好好說,先把刀放下....”
陳辭舊梗著脖子,汗毛聳立,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強行擠出一抹笑意道:“你越獄的事兒,爹一定會想辦法替你遮掩的。”
“你這剛回府,還沒去拜見爹娘吧?”
“待弟弟更衣,隨你同往....”
字裡行間好似都在為兄長考慮,說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
隻是雙方心知肚明,其中有幾分真....
陳辭舊在看到陳宴那張臉後,就沒有了那麼慌。
他很清楚,眼下的當務之急是穩住陳宴,拖到父親到來。
這個蠢貨必定還跟曾經一樣蠢!
“不用。”
陳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道:“我已經派人去通知陳通淵了....”
“大哥,你怎能直呼父親的姓名呢?”陳辭舊聞言,一如既往地指責道。
就在此時,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小跑聲與問詢聲:
“朱雀掌鏡使大人在哪兒呢?”
“一切都是誤會啊!”
陳通淵披著外衣,匆忙趕來。
片刻前,他抱著新納的美妾,睡得正香,就被朱雀副使宋非從床上薅了起來。
並告知他的長子犯了重罪,朱雀掌鏡使大人已經親自來捉拿了....
“陳宴?!”
陳通淵踏入屋內,在看到持刀人臉的那一刻,滿是難以置信,“你怎會在這裡?!”
父子二人,在毫無溝通的前提下,極為默契地問出了同樣的一個問題....
那個最不該出現的人,為什麼會出現?
“爹,兒子我活著回來了....”
“您是不是很失望啊?”
陳宴饒有興致地欣賞著,陳通淵那精彩的表情,玩味道。
這還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見到自己這個想弄死兒子的親爹.....
還真是一臉父慈子孝相啊!
“逆子,趕緊把刀放下,不要在這裡胡鬨!”
“趕緊隨為父拜見朱雀掌鏡使大人!”
麵對陳宴的調侃,陳通淵根本無暇顧及。
此時此刻,他心中想的隻有,怎麼在明鏡司那位爺的手中,平安保下他的寶貝兒子....
更不能讓這逆子,觸怒了那位大人。
陳宴聳聳肩,把玩著手中刀,在陳辭舊的脖頸上移動,笑道:“真不巧,就是兒子派人傳喚您來的....”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