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這不剛一返京,就特來拜見大塚宰.....”
“倆孩子年紀還小,少不更事,哪兒懂得了那麼多事兒?”
“都是一時衝動的.....”
趙虔聞言,沒有任何猶豫,拿出了一早就準備好的說辭。
他很清楚,宇文滬會拿此事做文章,所以將姿態放得極低.....
“話雖如此,但國法無情!”
“倘若是本王這不成器的兒子犯錯,也決計不可能例外!”
宇文滬搖搖頭,抬手指向站在身側的宇文澤,振振有詞道。
頓了頓,又補充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這話說得極其漂亮,冠冕堂皇,任誰也挑不出一絲毛病。
儼然一副公事公辦,絕不姑息的模樣。
畢竟,抬得越高,就越好要價....
放你娘的屁!明鏡司在你的手上,想怎麼定罪還不是你說了算?......趙虔聞言,嘴角直抽搐,心中大罵,卻依舊賠笑道:“大塚宰,這都是自家孩子,也該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什麼國法無情?
什麼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原則在你手上,想怎麼解釋,不還全憑你一張嘴了?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宇文滬不徐不疾,笑了笑,話鋒一轉,又繼續道:“孩子年紀還小,的確也不能過分苛責!”
“咱們要做的主要是,小懲大誡,讓他們知曉錯在了何處.....”
宇文澤眨了眨眼,目不轉睛盯著自己變臉極快的父親,歎為觀止。
他感覺自己還是太年輕了,看不透這究竟是什麼套路.....
要是阿兄在就好了。
“大塚宰所言極是!”
趙虔見宇文滬的語氣軟下來,又有了商量的餘地,當即附和。
頓了頓,又繼續道:“那....”
父親真就打算,這麼輕易放過了?......宇文澤心中泛起了嘀咕,雲裡霧裡的,格外思念陳宴。
“大司寇,您老德高望重,您說這犯了錯的孩子能寬恕....”
宇文滬按了按手,淺淺一笑,問道:“那立了功的孩子,是否又該好好嘉獎呢?”
“大塚宰,你說的是.....?”趙虔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眉頭一挑,試探性詢問道。
彆人或許不懂,趙虔又怎會不懂呢?
姓宇文這廝,是要提交換條件了。
“朱雀掌鏡使前些時日,搗毀了一處打著大司寇你旗號,招搖撞騙、非法牟利、欺行霸市的賭坊!”
“陳宴那小子一片為國為民的赤誠之心!”
宇文滬轉動著玉扳指,說得極其大義凜然。
那被貼上標簽的賭坊,自然就隻可能是,被設計的忘川賭坊了.....
嗬!真就在此等著老夫......趙虔心中連連冷哼,沉吟好半晌後,才艱難地做出選擇,咬牙切齒道:“搗毀得好!搗毀得妙!”
“這種危害長安百姓的賭坊,就不該存在!”
一切如他所料,宇文滬鋪墊了那麼多,就是為了逼迫自己做出選擇。
是要賭坊,還是要嫡孫....
“不愧是碩望宿德的老柱國!”
“果真是深明大義!”
宇文滬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連連誇讚道。
之前的話或許都是套路,都是為了場麵,但這話卻是真心實意的。
畢竟,長安最大的銷金窟,在這一刻,徹底易主了.....
壟斷長安賭業最難的一步,也已經邁過去了。
趙虔皮笑肉不笑,問道:“那老夫的兩個不成器的孫兒.....?”
忘川賭坊是怎樣的搖錢樹,沒有誰比趙虔更清楚,他也不想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