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撒出來引導輿論的,遠不止鐘嶸一人。
一時之間,群情激奮,民意被點燃,開始了對驚鴻會的聲討,與對陳宴的期盼.....
當棺槨駛到事先選定好的圓形高台之上,下方早已隨之圍滿了,人頭攢動的安定百姓。
“有請肖長史致悼詞!”涇州官員兼任的司儀朗聲道。
肖鄰走上高台,抹了抹眼淚,念道:“嗚呼哀哉!公之遽逝,如星沉於天,山川失色,萬民同悲。”
“方今之時,匪患未靖,公為保境安民,日夜操勞,殫精竭慮。”
“豈料山匪猖獗,竟施奸計,悍然行刺,公奮身抗敵,終因寡不敵眾,血染當場。”
“公之蒞任,德政昭昭。勸農桑,輕徭役,百姓安居樂業,倉廩漸豐;興教化,崇禮義,庠序之中,書聲琅琅,文風蔚然。”
“斷獄訟則明察秋毫,使冤屈得伸,公正彰顯;護商旅則不遺餘力,保道路通暢,貿易興隆。其愛民如子之心,日月可鑒;其清正廉潔之操,高山仰止!”
......
“嗚嗚嗚!”
簷角銅鈴般的啜泣聲從人群中此起彼伏地漫開。
在致悼詞的流程結束後。
早已等候多時的陳宴,一襲素白長衫,拎著他製作簡易版擴音器,出現在高台之上,素衣被風扯得獵獵作響,朗聲道:“我陳宴,今日懷著沉痛的心情,站在這裡,站在明刺史的棺槨前,是想問諸位幾個問題,再說幾句心裡話.....”
“敢問明刺史在涇州這些年,是否愛民如子?”
陳宴的聲音,在簡易版擴音器的加持下,幾乎是傳到了圓形高台數十米內百姓的耳中。
“是!”麵對這靈魂發問,聽到的百姓沒有任何猶豫,齊聲應道。
“那年涇州大旱,顆粒無收,明刺史頂著壓力,為了數十萬百姓的性命,開倉放糧賑濟災民,你們可否還記得?”
“記得!”X10086
陳宴目光垂下,從左到右掃過,見鋪墊得差不多,情緒已經被調動了起來,旋即模仿著柏林之聲,開啟了進一步的表演:
“那你們知曉你們的父母官,明刺史明大人,是怎麼死的嗎?”
“那王母宮山上的驚鴻會賊匪,派此刻趁夜潛入州衙,連續捅了明刺史三十八刀!”
“三十八刀啊!”
“渾身都是窟窿眼!”
“你們知道明刺史死前有多麼痛苦嗎?”
“最後還砍下了他的頭顱,讓這位嘔心瀝血治理涇州十餘年的父母官,死無全屍!”
“死無全屍!”
“而且,我手下探子還打聽到,那驚鴻會準備找麵容相似者,來冒充明刺史!”
圖窮匕見。
顯而易見,陳某人就是為了這碗醋包了這盤餃子.....
明少遐企圖詐死,後邊在合適的時機“複活”,憑借威望攪動涇州時局,直接從根源上斷了這種可能性!
陳宴越說越激動,裝作被氣得胸前上下起伏,朗聲問道:“我陳某人在此問諸位一句,驚鴻會蹬鼻子上臉,我涇州的血性男兒,這口氣能咽的下去嗎?”
“不能!”
“不能!”
“不能!”
氣氛之聲幾乎是回應得震天響。
“那應該怎麼做?”陳宴拎著簡易版擴音器,再次問道。
“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
一旁的柳元景,目睹這一幕,心中暗道:“陳兄這話講得一套一套的,還真是具有煽動性.....”
“一下子就將民憤挑撥起來了!”
但他不知道是,陳宴隻模仿出了五六成....
真正具有煽動性的是,喊出一個麵包五十萬馬克的男人!
“沒錯,就是得血債血償!”
陳宴清了清嗓子,信誓旦旦道:“我陳宴明日將親率大軍,踏平王母宮山,剿滅驚鴻會,為明刺史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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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少遐的葬禮,在安定百姓對陳宴的擁護聲中結束。
遊顯來到肖鄰、祖珽的麵前,躬身抱拳道:“肖長史,祖司馬,陳宴大人請兩位前去,商討明日征討驚鴻會的作戰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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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穿越小課堂。
簡易擴音器製作方式。
用木頭雕刻出一個類似喇叭的形狀,從細口到寬口逐漸變大。細口部分用於貼近聲源,寬口部分則有助於聲音的傳播和放大。可以使用雕刻工具,如刻刀、鑿子等,將木頭逐步雕琢成型,儘量使內部空間光滑,以減少聲音的反射和損耗。
將竹子鋸成合適的長度,然後用工具將一端的竹節去掉,使其成為一個開口。接著,用刀具將竹子的邊緣修整光滑,並根據需要對竹子進行適當的彎曲和塑形,使其與木頭主體的寬口部分相匹配。
將製作好的木頭主體和竹子喇叭口進行連接。可以在接口處塗抹動物膠,然後用繩索或麻線緊密纏繞,確保連接牢固,防止在使用過程中出現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