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澤腦子嗡嗡的,有些發懵。
但好似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像是他阿兄能乾出來的事!
“這可是為兄特地請雲姑娘,配製的特效春藥!”
陳宴眼底閃著促狹的光,麵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道。
頓了頓,又振振有詞道:“無論男女,哪怕貞節牌坊立上天了,隻需一滴,就能勾起欲望哦!”
說罷,捏著瓶身晃了晃,聽著裡麵液體晃蕩的輕響。
那狡黠的模樣,像極了某種特殊產品的推銷員。
“阿兄,我拿此物有何用?”宇文澤滿臉疑惑,不解問道。
他又不是初出茅廬的雛兒。
教坊司、青樓什麼的,都不知道去了多少次了.....
啥都是輕車熟路,還能用得上這樣玩意兒?
陳宴收斂笑意,目光一凜,正色道:“獨孤彌羅其母乃是範陽盧氏,再加上又是正室所出的嫡女,自幼就養成了驕橫、刁蠻、強勢的性格.....”
“怕是沒那麼好相處!”
範陽盧氏,五姓七望之一。
獨孤彌羅之母是獨孤昭上一任妻子去世後,又續弦的正室。
父母的家世背景,以及對幼女的寵愛,鑄就了她的性格。
陳宴手中握有明鏡司,早已將這一切,調查的一清二楚.....
與裴歲晚相比,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所以,特意備下了這秘製春藥。
“新婚之夜,她應該不會整出什麼幺蛾子吧?”宇文澤若有所思,喃喃問道。
他大概理解了,自家阿兄的意思.....
但驕橫、強勢、刁蠻,也不至於影響圓房吧?
出了岔子,那丟得是兩家的臉.....
“那又有誰說得準呢?”
“有備無患!”
陳宴聳聳肩,笑道。
頓了頓,又繼續道:“替你家世子爺收下吧......”
說罷,將那帶著淡淡異香的小白瓷瓶,丟給了陸藏鋒。
“阿兄說得在理!”
宇文澤頷首,深以為然:“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有好過沒有,他阿兄難道還會害他不成?
儘管世家女絕大多數都是,懂事守禮顧全大局的,可就怕那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獨孤氏,是極少數的意外.....
陳宴再次將手伸入了懷中,臉上的戲謔已經褪得乾乾淨淨,眼神沉了沉,朝宇文澤使了個眼神,“阿澤,讓周圍之人都退下!”
“嗯。”
宇文澤早已有了默契,心領神會,知曉阿兄一定是有什麼不能外傳的東西要教誨,清了清嗓子,朗聲道:“都退下!”
說著,朝左右的府中之人,揮了揮手。
旋即,王府親衛侍從連帶著國公府私兵,沒有任何停頓,齊齊退到了院外。
宇文澤身邊隻留下,信得過的心腹陸藏鋒站在原地。
“將這個小藍瓶收好!”陳宴再次從懷中,掏出一隻藍身的瓷瓶,叮囑道。
瓶身小巧,釉色像深冬的湖水,透著股冷冽的幽光。
“這是.....?”宇文澤問道。
陳宴捏著瓶塞輕輕轉了轉,沒打開,隻將瓶子放在掌心掂了掂,聲音冷得像結了冰:“雲姑娘特製的慢性毒藥,無色無味,難以察覺!”
“阿兄,這小藍瓶中的毒藥,需要多久才能生效?”宇文澤捏著那隻藍瓶,隻覺得冰涼的釉色滲進皮膚裡,臉上浮現出一抹嚴肅之色,沉聲問道。
宇文澤又怎會不清楚,自家阿兄為什麼要給慢性毒藥呢?
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時機,送那位即將過門的晉王世子妃,上路!
畢竟,獨孤昭一死,吸納完其遺留的ZZ資源後,她就沒了利用價值......
“它的毒素會一直潛伏在,服用者的體內.....”陳宴的目光忽然轉向院外,像是穿透了重重廊宇,落在了看不見的某處。
頓了頓,又一字一頓道:“直到遇見對應的引子,才會毒發!”
雲汐配製得這慢性毒藥,最大的好處就是,什麼時候發作,掌握在他們的手中.....
可以讓獨孤彌羅死得恰到好處,還沒有一絲一毫的破綻!
“弟明白了!”
宇文澤頷首,眼角的肌肉微微抽搐,平日裡溫和的眸子此刻像淬了毒的刀鋒,翻湧著毫不掩飾的狠戾,將小藍瓶遞給了陸藏鋒,叮囑道:
“藏鋒,待獨孤氏過門後,命人日日摻在她的飲食中.....”
宇文澤對陳宴是無比的信任,他也不多問。
待時機到了,自然就會有藥引子的.....
他需要做的是,將這慢性毒藥喂好。
“是。”陸藏鋒沒有任何遲疑,頷首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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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八。
天光剛破,晉王府就被一片喜色裹住了。
朱漆大門上貼滿了大紅的囍字,金粉描的龍鳳在晨光裡閃著亮。
門前的石獅子披了紅綢,脖子上掛著的銅鈴被風撞得叮當響,混著府裡吹打的喜樂聲,熱鬨得能掀翻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