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真不知道,這位督主大人的用兵手段,都是跟誰學的.....
畢竟,他的祖父陳虎,都沒這越打越多的本事!
陳宴勒住韁繩,胯下戰馬應聲駐足,玄色披風在晨風中獵獵作響。
翻身下馬的動作乾脆利落,甲胄碰撞聲在禮樂間隙中格外清晰。
落地時穩穩踩在渭橋畔的青石板上,目光先掃過台下歡呼的百姓,隨即轉向勞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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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側身抬手,示意身後的宇文澤跟上,二人並肩朝高台走去,步伐沉穩,每一步都踏得堅實。
行至台前,陳宴率先屈膝跪地,宇文澤緊隨其後,玄甲與地麵相觸的悶響,讓台上台下的喧鬨瞬間靜了幾分。
他探手入懷,小心翼翼掏出一卷用明黃綢帶係著的獻捷文書,雙手捧著緩緩舉過頭頂,目光越過階前,望向台中央的宇文雍與身旁的宇文滬,聲音鏗鏘有力:“陛下,大塚宰,臣幸不辱命!”
宇文雍快步從台中央上前,袞服的下擺隨動作輕掃過石階,伸手便去扶陳宴與宇文澤的手臂,聲音裡滿是雀躍:“國公、世子快起!一路辛苦,不必多禮!”
待內侍接過獻捷文書遞到他手中,宇文雍迫不及待展開,目光順著字行快速移動,嘴角不自覺向上揚起,看完最後一行,猛地抬起頭,眼中亮得似有光,對著陳宴連連誇讚:“好啊!好啊!”
“國公當真用兵如神!”
哪怕此人是宇文滬的心腹,宇文雍看了這獻捷文書也激動......
這是大周開國以來,在他任上,對外征戰的首次大勝!
直接打得吐穀渾簽訂城下之盟,一戰打出西北十年太平!
陳宴順著宇文雍的力道起身,玄甲碰撞著發出輕響,順勢後退半步,微微低下頭,雙手交疊置於身前,姿態恭謹又不失沉穩。
聽聞誇讚,他淡然一笑,帶著恰到好處的自謙:“陛下謬讚!”
“臣愧不敢當!”
宇文雍望著這位與自己年紀相仿,又俊臉英武的國公,心中不由地感慨:“如此賢臣良將,我大周之幸也!”
那一刻,他生起了招攬之心.....
必須想儘一切辦法拉攏!
要是為他所用,二人聯手,定能開創不世功業,蕩平高齊蕭梁,一統天下,威服四夷!
宇文滬上前,上下打量著陳宴,原本微抿的嘴角漸漸鬆開,緩緩點頭,誇讚道:“阿宴,做得不錯!”
自家孩子有出息有本事,大勝而歸,哪個當爹的會不欣慰?
陳宴抬眸望向宇文滬,原本沉穩的目光瞬間軟了幾分,眼底褪去了戰場上的銳利,隻剩對長輩家人的親近。
他微微躬身,姿態比麵對皇帝時更顯懇切,聲音也放緩了些許:“都是托大塚宰您的福!”
“若非您的庇佑,臣下絕難獲此大勝!”
不知道是不是陳某人的錯覺,他總感覺大塚宰爸爸的兩鬢間,多了幾縷白發......
宇文滬聞言,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抬手輕輕拍了拍陳宴的肩膀,掌心觸到甲胄的冷硬,語氣卻滿是熟稔的親昵:“你小子還是一如既往地會說話!”
話音剛落,他的目光便轉向立在一旁的宇文澤。
從前白皙的麵龐曬得黝黑,下頜線也因清瘦更顯利落,可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透著股曆經戰事打磨的銳氣。
宇文滬細細打量著,輕聲感慨:“瘦了,黑了,也精神了......”
“阿澤,聽說你也能掌兵,獨當一麵了?”
儘管表情略帶些許嚴肅,但對這個獨子,卻是愈發的滿意......
如今還算爭氣,能作為主將,指揮大軍作戰了。
阿宴也懂事,知道給弟弟磨礪的機會!
“全賴阿兄的指點!教我排兵布陣、應對戰局......”
宇文澤微微低下頭:“孩兒不過是照著阿兄的教導按部就班行事,算不得真正獨當一麵,還差得遠呢!”
宇文滬看著兒子謙遜的模樣,眼底的笑意更濃,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裡滿是欣慰:“也算是有些長進了!”
宇文澤垂在身側的手悄悄攥緊,又慢慢鬆開,努力壓下心頭的激動,聲音比平日略高了幾分,卻依舊帶著恭謹:“多謝父親誇獎!”
宇文滬單手背於身後,轉動著玉扳指,抬眼望向遠方日光中的長安城樓,又掃過台下肅立的將士與歡呼的百姓,聲音朗潤有力,“走吧,回長安接受你們的封賞!陛下也為諸君,備好了慶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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