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底的青銅燈群突然集體熄滅,陸昭明踩著凝結成冰的血珠踏入天機閣廢墟。他掌心的傀儡線紋路在觸碰到殘破的《太初玉冊》碑文時突然暴起,三百條血絲刺入碑麵缺失的"牧神"二字凹槽,竟從地脈深處拽出一具青銅棺槨。
"這是...慕青璿的本體?"
棺蓋縫隙滲出的冰霧中,百裡驚鴻的斷水劍突然震顫不止。劍柄處暗藏的星隕殘片與棺內氣息共鳴,在虛空劃出十七道交錯的光陰裂痕——每條裂痕都映著不同時空的陸昭明被傀儡線絞殺的景象。
敖燼的龍魂突然從地脈裂縫中衝出,龍爪撕開棺蓋的刹那,三千根銀絲從棺內激射而出。每根絲線末端都係著枚刻有"牧"字的玉蟬,蟬翼震動間,廢墟穹頂浮現璿璣殿主垂釣的身影——那根釣竿竟是陸昭明的整條脊骨煉化而成。
"快斬斷共鳴!"
百裡驚鴻的斷臂突然化作冰刃,卻見陸昭明反手將星隕劍刺入自己丹田。九曜玄骨透體而出的瞬間,所有玉蟬突然調轉方向,將銀絲刺入他新生的龍鱗紋路。
慕青璿第七十九號克隆體的機械手指捏碎酒盞,池水倒映出陸昭明正在承受的噬心之痛。她眉心朱砂印裂開,露出內部齒輪組咬合的《太初玉冊》摹本,書頁上的預言正隨著陸昭明的掙紮逐字篡改。
"典當三日記憶,可換一時辰清醒。"
駝背老者的儺麵突然裂開,露出璿璣殿主垂釣用的魚簍——簍中三百條銀魚的眼珠,竟全是陸昭明分裂的魂魄碎片。當陸昭明伸手觸碰魚簍時,池底突然升起九盞青銅燈,燈芯燃燒的都是他過往典當的記憶。
最中央的燈焰中,幼年自己正將星隕玉佩嵌入玄淵閣祭壇。玉佩嵌入的刹那,祭壇底部傳出龍吟,九根鎖鏈捆縛的正是如今敖燼的殘魂。
"原來你我早被種下因果。"
陸昭明突然捏碎燈盞,烈焰順著傀儡線燒向老者。老者的儺麵在火中化作慕青璿的模樣,機械軀殼裡掉出半枚刻著"百裡驚鴻"的劍穗。
地宮深處的光陰沙漏突然倒轉,陸昭明被傀儡線拖入沙漏內部。這裡的時間亂流具象化為三百條交錯的光陰江,每條江底都沉著具冰棺——棺中全是他斬殺過的慕青璿克隆體。
"這才是真正的飼龍大陣。"
敖燼的龍魂在沙粒中重組,龍角指向江心懸浮的青銅日晷。晷盤上刻滿與九曜玄骨同源的符文,每當陸昭明靠近,符文中就會鑽出條透明的小龍啃噬他的魂魄。
百裡驚鴻的斷水劍突然穿透沙漏外壁,劍鋒挑著張血寫的《太初玉冊》殘頁。殘頁接觸沙粒的刹那,所有光陰江突然凍結,冰麵下浮起無數青銅匣——每個匣中都封存著段被篡改的記憶。
陸昭明揮劍劈開最中央的青銅匣,裡麵跌出枚星隕玉佩的仿品。仿品背麵刻著行小字:"牧神七十九號實驗體,陸昭明,植入九曜玄骨成功。"
當陸昭明捏碎仿品玉佩,三千冰棺同時開啟。克隆體們的月牙瞳在殿頂拚湊成完整星圖,星圖中央的缺口赫然是玄淵閣滅門夜的場景。
"你終於來了。"
慕青璿本體從星圖缺口飄落,手中天衍羅盤的指針竟是陸昭明的脊骨碎片。她指尖輕彈,羅盤迸發的星光中浮現驚人真相:當年玄淵閣主為阻止牧神計劃,將親生兒子煉成活體陣眼——那截九曜玄骨根本不是先天靈物,而是鎮壓陸昭明前世記憶的封印。
敖燼的龍魂突然暴走,斷角處射出三百道龍炎燒向星圖。火焰中,陸昭明看見自己的前世——那位被煉化成陣眼的玄淵閣少主,在滅門夜親手將星隕劍刺入了慕青璿本體的心臟。
"現在你明白為何巡天使都是克隆體了?"
慕青璿本體的機械軀殼突然解體,露出內部運轉的三百個微型沙漏。每個沙漏都禁錮著個陸昭明的魂魄碎片,正在被煉化成新的"牧神者鑰匙"。
陸昭明渾身浴血地從往生殿傳送陣跌出,手中攥著三枚染血的玉蟬。每隻蟬翼都刻著段坐標:天劍閣禁地、歸墟海眼、墮仙崖底——正是他前世封印記憶的三個地點。
百裡驚鴻的斷水劍突然發出悲鳴,劍身浮現出與星隕劍同源的龍紋。當陸昭明伸手觸碰時,龍紋突然活過來,順著他的經脈鑽入九曜玄骨,在脊骨表麵刻下篇全新的《飼龍劍訣》。
"這不是巧合。"敖燼的殘魂繞著新城樓盤旋,"從你得到星隕劍那刻起,我們就成了牧神者棋局裡的共生體。"
地脈深處突然傳來轟鳴,新生的寒江城地麵裂開巨縫。裂縫中升起座青銅祭壇,壇上擺放的正是陸昭明在多個時空使用過的兵器——每件兵器都沾著慕青璿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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