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席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有人踉蹌後退撞倒燭台,火苗在浸濕的帷幔上滋滋作響。趙承煜的親信們麵麵相覷,握刀的手開始顫抖——他們效忠的百戶大人,此刻脖頸處的朱砂刺青正順著傷口滲出鮮血,在雨幕中暈染成詭異的暗紅。
"血口噴人!"趙承煜突然暴起,袖中甩出的毒煙彈在腳下炸開。紫色煙霧彌漫的瞬間,張小帥聞到熟悉的龍涎香混著硫磺味——正是銷骨水與火藥混合的氣息。他猛地拽過蘇半夏就地翻滾,淬毒的箭矢擦著耳畔飛過,釘入身後的楠木柱,箭尾赫然係著趙府的飛魚紋徽記。
"小心!這些棺木......"蘇半夏的警告被爆炸聲淹沒。七口描金楠木棺同時炸裂,暗藏的火藥將朱漆炸成碎片,銷骨水混著木屑飛濺,賓客中數人慘叫著捂住被腐蝕的傷口。張小帥揮刀劈開襲來的鐵鏈,餘光瞥見趙承煜正踹開暗門,胸前飛魚補子的金線在火光中扭曲如蛇。
"追!"李大人率領的東廠番子衝破雨簾,飛魚服在硝煙中獵獵作響。張小帥和蘇半夏卻在此時發現異常——棺中屍體脖頸處的飛魚烙痕竟在高溫中顯現出隱秘的數字,那些被毒煙熏黑的皮膚下,"柒拾叁"等字樣若隱若現。
"陳明德先生的批注......"蘇半夏突然想起老仵作手稿中的話,"疤痕即賬本,每個印記都是銀錠的重量!"她迅速掏出從賭場搜出的賬冊,對照著屍體烙印與"飛魚殘片第七批第十三批"的記錄,手不禁微微發抖——趙承煜竟用活人脖頸的烙痕,記載著每一筆官服熔銀的罪證。
密道中,趙承煜瘋狂地砸開暗格,將成捆的賬冊投入熔爐。赤紅的火焰舔舐著"收官服二十副,熔銀千兩"的字跡,卻在即將燒毀的瞬間,被張小帥的繡春刀挑飛。"你以為毀掉賬本就能脫罪?"張小帥踩住趙承煜握火折子的手,靴底碾碎對方指骨的脆響在密室回蕩,"你頸間的紋身,還有這些死者的烙印,哪一處不是鐵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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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承煜突然發出困獸般的狂笑,撕開衣襟露出胸口猙獰的燙傷疤痕:"不錯!三年前漕運官服失竊,不過是我布下的局!"他的指甲深深摳進新紋的飛魚殘鉤,鮮血順著朱砂紋路流下,"那些小校發現我用官服熔銀銷贓,留著他們隻會壞事!還有陳明德那個老東西,居然從死者胃裡驗出銀砂......"
"所以你就用銷骨水毀屍滅跡?"蘇半夏舉起琉璃盞,裡麵浸泡的黑色粉末泛著詭異光澤,"死者胃裡的銀砂,與雀金閣賭場賭籌成分相同。而你每次銷毀證據用的龍涎香,"她抖開染血的綢緞,邊緣金線刺繡與趙承煜補子紋樣分毫不差,"連針腳都和你書房的香薰爐布簾如出一轍!"
趙承煜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突然衝向牆角的機關,卻見李大人率領番子破牆而入,明黃密旨上的龍須鳳紋在火光中閃爍:"趙承煜,私吞官服、殘害同僚,其罪當誅!督主早已派人暗中查訪,你以為燒毀的銷贓賬冊,真能抹去罪行?"
絕望中,趙承煜咬碎口中毒囊,黑血噴湧而出的瞬間,他死死盯著張小帥手中的飛魚紋模具殘片:"你們以為抓住我就夠了?太子殿下的鉤影計劃......"話音未落,他已癱倒在地,瞳孔逐漸渙散,而頸間那道朱砂飛魚,卻在死後依然猙獰地咧著缺角的嘴。
當晨光刺破雨幕時,百戶府已成廢墟。張小帥握著帶血的賬冊殘頁,望著遠處督主府飄揚的飛魚旗。蘇半夏將死者頸間烙印的拓片整理成冊,那些數字與文字組成的"活人賬本",終將成為呈給聖上的鐵證。而趙承煜頸間那道新紋的飛魚殘鉤,恰似他罪惡一生的縮影——妄圖用鮮血與謊言掩蓋真相,最終卻在晨光中化作永不磨滅的恥辱烙印。
烙痕焚天
順天府的雨絲如細針般斜斜墜落,百戶府門前的白幡在風中扭曲成詭異的弧度。趙承煜立在台階之上,玄色喪服的廣袖垂落如翼,胸前飛魚補子的金線在雨幕中泛著冷光,恰似毒蛇吐信時的鱗甲。"今日設賜棺宴,是為緬懷七位殉職小校。"他的聲音裹挾著沉痛,可當眸光掃過人群時,眼底卻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
張小帥隱在蓑衣鬥笠下,目光如鷹隼般鎖定庭院中央的七口描金楠木棺。新刷的朱漆在雨中泛著油亮的光澤,與周圍斑駁的青磚形成刺目對比。他的指腹無意識摩挲著袖中琉璃瓶,瓶內封存的金粉來自三日前亂葬崗無名屍的指甲縫——那些金粉的色澤,與趙承煜補子上的金線分毫不差。
"趙百戶,"張小帥撥開人群上前,鬥笠邊緣滴落的水珠在青磚上濺起水花,"下官忝為仵作,懇請為殉職同僚驗棺送行。"
趙承煜的瞳孔猛地收縮,袖中藏著的手瞬間攥成拳。但他旋即展眉微笑,廣袖輕揚:"張仵作一片赤誠,自然可以。來人,取傘!"他的語調溫潤如常,可落在張小帥身上的目光,卻似淬了毒的鋼針。
棺蓋開啟的刹那,腐朽木料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濃烈的血腥味混著龍涎香撲麵而來,張小帥屏住呼吸湊近。七具麵色青紫的屍體橫陳棺內,脖頸處褪色的飛魚壓痕若隱若現,指甲縫裡暗紅的碎屑仿佛凝固的控訴。他掏出銀針,剛刺入棺木內側的朱漆,指尖便傳來細微的麻意——銀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黑,表麵泛起細密的氣泡。
"銷骨水。"張小帥的聲音冷得像冰。轉頭時,蘇半夏正蹲在棺木旁,匕首挑開銅環內側的封蠟。蠟屑剝落的瞬間,一股刺鼻的硫磺味混著龍涎香飄散開來。
"趙百戶,這銅環內側的刻字......"蘇半夏突然驚呼。眾人湊近,隻見銅環內壁刻著細小的"fy07"字樣,與賭場銷贓賬冊中"飛魚殘片第七批"的編號完全吻合。
趙承煜的臉色驟變,卻仍強作鎮定:"不過是工匠隨意刻下的記號,豈能......"
"隨意刻下?"張小帥猛地扯開趙承煜的衣領,露出後頸那道猙獰的燙傷疤痕。疤痕邊緣扭曲的皮肉間,依稀可辨飛魚紋的輪廓,"七年前,你因私吞綢緞被東廠施以飛魚紋烙刑!為掩蓋這道恥辱的疤痕,你利用百戶職權,將三年前丟失的官服案變成"死無對證"!可你貪心不足,竟將官服熔鑄成銀錠,通過雀金閣賭場銷贓!"
他揮袖甩出一卷泛黃的卷宗:"這是東廠當年的刑罰記錄,上麵清楚寫著你的罪行和受刑過程。而這些死者,"張小帥扯開一具屍體的衣領,後頸暗紅的壓痕邊緣殘留著金線碎屑,"都是發現你陰謀的知情者!陳明德先生發現死者胃中銀砂異常,你就用摻了龍涎香的毒酒將他滅口!"
蘇半夏舉起琉璃盞,盞中黑色粉末泛著詭異光澤:"從死者胃中提取的銀砂,與雀金閣賭場賭籌成分相同。這些帶著焦痕的銀錠,"她展開油紙包,幾錠銀錠滾落地麵,錠麵模糊的飛魚紋與棺中飛魚服殘片紋路嚴絲合縫,"和趙百戶書房香薰爐裡的金粉成分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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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客席頓時炸開了鍋,尖叫聲、桌椅翻倒聲此起彼伏。趙承煜的親信們拔刀將張小帥等人圍住,刀刃在雨幕中泛著寒光。就在這時,李大人率領東廠番子破牆而入,飛魚服在雨中獵獵作響。
"趙承煜,私吞官服、殺人滅口,其罪當誅!"李大人展開明黃密旨,龍須鳳紋在雨幕中熠熠生輝。
趙承煜突然狂笑起來,笑聲震得屋簷滴水飛濺。他扯開衣襟,胸口猙獰的飛魚燙傷疤痕在雷光中扭曲:"不錯!七年前我不過是個小吏,不過拿了幾匹綢緞,就被他們用燒紅的烙鐵毀了容!"他的指甲深深摳進疤痕,鮮血順著指縫流下,"從那以後我就明白,權力和銀子才是這世上唯一的真理!那些小校、賭場莊家,不過是我棋盤上的棄子!"
"所以你就可以草菅人命?"張小帥的繡春刀抵住趙承煜咽喉。
"人命?"趙承煜的眼中閃過瘋狂,"我在詔獄裡被烙刑時,誰管過我的死活?當滾燙的烙鐵按在皮膚上,我痛得昏死三次,可沒人在乎!現在我有了權,就要把失去的都奪回來!"
話音未落,趙承煜突然甩出毒煙彈。紫色煙霧彌漫間,地麵青磚翻轉,露出密密麻麻的淬毒尖刺。張小帥揮刀劈開襲來的鐵鏈,蘇半夏的弩箭精準射向操控機關的死士。混亂中,趙承煜踹開暗門逃入甬道。
張小帥緊追不舍,在柴房後的地窖堵住了趙承煜。昏暗的火把下,牆角鐵箱裡堆滿賬冊,最新一頁寫著:"五月初七,收官服殘片二十副,贈予雀金閣......火器籌備完成,靜候八月十五......"
"鉤影計劃到底是什麼?"張小帥的刀刃抵住趙承煜顫抖的肩膀。
趙承煜突然詭異地笑了:"八月十五...祭天大典...你們等著瞧吧..."話音未落,他咬碎口中毒囊,黑血噴湧而出。
當第一縷晨曦刺破雨幕時,百戶府已成廢墟。張小帥握著半截燒焦的密信殘頁,上麵"太子鈞諭"的字樣雖已模糊,但足以讓人心驚。蘇半夏望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握緊手中的飛魚服殘片:"張大哥,這隻是開始。"
遠處,督主府的飛魚旗在風中獵獵作響。趙承煜胸前的猙獰疤痕,不僅是他罪惡的烙印,更揭開了一場危及京城的驚天陰謀。而那些被權力和貪欲扭曲的靈魂,終將在正義的追查下無所遁形,隻是這場與黑暗的較量,才剛剛拉開序幕。
朱棺鐵證
順天府的暴雨如注,百戶府的屋簷垂下千道水簾,將庭院切割成破碎的光影。趙承煜立在台階中央,玄色喪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胸前飛魚補子的金線在雨幕中泛著冷光,宛如蟄伏的毒蛇鱗片。"今日設賜棺宴,是為緬懷七位殉職小校。"他聲音低沉悲愴,垂眸時眼底卻閃過一絲陰鷙。
張小帥混在賓客中,蓑衣鬥笠下的目光如鷹隼般掃過七口描金楠木棺。棺蓋上的朱漆新得反常,在雨水中泛著詭異的油光,與周圍斑駁的青磚、褪色的白幡格格不入。他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袖中琉璃瓶——三日前在亂葬崗發現的無名屍,後頸烙著模糊的飛魚紋,指甲縫裡提取的金粉碎屑還安靜地躺在瓶底。
"趙百戶,"張小帥突然撥開人群上前,鬥笠邊緣滴落的水珠在青磚上濺起細小水花,"下官忝為仵作,能否為殉職同僚驗棺送行?"
趙承煜的瞳孔微縮,袖中的手指瞬間攥緊。但他旋即恢複如常,廣袖輕揮:"張仵作一片赤誠,自然可以。"
四名壯漢上前抬起棺蓋,腐朽的木料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混著龍涎香撲麵而來,張小帥屏住呼吸湊近。本該裝殮小校的棺木裡,赫然躺著七具麵色青紫的屍體,脖頸處褪色的飛魚壓痕若隱若現,指甲縫裡還殘留著暗紅的碎屑。
張小帥掏出銀針,剛插入棺木內側的朱漆,指尖便微微發麻。針尖迅速發黑——這棺木的油漆中,竟摻有可腐蝕布料的"銷骨水"!他轉頭看向蘇半夏,隻見少女正蹲在棺木旁,手中的匕首挑開銅環內側的封蠟。
"所以你自導自演官服失竊案,用"賜棺"之名滅口?"蘇半夏突然起身,手中賬簿被雨水打濕卻依然字跡清晰,"這些刻在棺木上的編號,"她指著銅環內側的"fy07"字樣,"就是你與賭場勾結的鐵證!你在棺木中塗抹銷骨水,就是為了防止屍體腐爛後,露出夾層裡的官服殘片!"
她猛地撬開棺木底板,夾層中幾片帶著焦痕的飛魚服殘片赫然在目,金線刺繡的邊角還殘留著銷骨水腐蝕的痕跡。"三年前漕運官服失竊案,根本是你監守自盜!"蘇半夏將琉璃盞重重砸在案幾上,盞中浸泡的黑色粉末泛起詭異光澤,"死者胃中提取的銀砂,與雀金閣賭場賭籌成分相同。而這龍涎香灰燼裡的金粉,"她展開染血的綢緞,邊緣金線刺繡與趙承煜補子紋樣嚴絲合縫,"和你書房香薰爐裡的殘留物,可有八分相似?陳明德先生發現死者胃中銀砂異常,就被你用摻了龍涎香的毒酒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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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客席頓時炸開了鍋,有人驚恐後退撞倒燭台,有人難以置信地捂住嘴。趙承煜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卻仍強作鎮定:"空口無憑!僅憑幾塊殘片......"
"無憑?"張小帥甩出一卷泛黃的卷宗,封皮上"東廠刑罰記錄"幾個字被雨水暈開,"七年前,你因私吞綢緞被施以飛魚紋烙刑。"他猛地扯開趙承煜的衣領,後頸猙獰的燙傷疤痕在雨光中扭曲,"為掩蓋這道恥辱,你步步為營!那些所謂的"殉職小校",不過是發現你熔鑄官服銷贓的證人!"
趙承煜的親信們突然拔刀,將張小帥和蘇半夏團團圍住。刀刃在雨幕中泛著寒光,氣氛劍拔弩張。就在這時,李大人率領的東廠番子破窗而入,飛魚服在雨中獵獵作響。"趙承煜,私吞官服、殺人滅口,其罪當誅!"李大人展開明黃密旨,龍須鳳紋在雨幕中熠熠生輝。
趙承煜突然狂笑,笑聲震得屋簷滴水飛濺。他扯下喪服,露出內裡鎖子甲,腰間暗格彈出十二枚毒煙彈。紫色煙霧轟然炸開,混著雨絲嗆得人睜不開眼。張小帥揮刀劈開煙霧,卻聽見蘇半夏的驚呼——地麵青磚突然翻轉,露出布滿淬毒尖刺的陷阱。
"走暗道!"趙承煜趁機踹開暗門,消失在雨簾後的回廊。張小帥緊追不舍,穿過九曲回廊,在柴房後的地窖堵住了他。昏暗火把下,牆角鐵箱裡堆滿未及銷毀的賬冊,最新一頁寫著:"五月初七,收官服殘片二十副,贈予雀金閣......火器籌備完成,靜候八月十五......"
"鉤影計劃到底是什麼?"張小帥的刀刃抵住趙承煜顫抖的肩膀。
趙承煜突然詭異地笑了,血沫順著嘴角溢出:"八月十五...祭天大典...你們以為抓住我......"話音未落,他咬碎口中的毒囊,黑血噴湧而出。張小帥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趙承煜癱倒在地,瞳孔逐漸渙散。
當第一縷晨曦刺破雨幕時,百戶府已成廢墟。張小帥握著半截燒焦的密信殘頁,上麵"太子鈞諭"的字樣雖已模糊,但足以讓人心驚。蘇半夏望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握緊手中的飛魚服殘片:"張大哥,趙承煜雖然死了,但"鉤影計劃"還在,更大的陰謀還在後麵。"
張小帥點點頭,眼神堅定:"那些刻在棺木上的編號,不僅是罪證,更是打開真相的鑰匙。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險,我們都要查個水落石出。"遠處,督主府的飛魚旗在風中獵獵作響,而這場由朱漆棺槨引發的謎局,才剛剛揭開序幕。
暗室真相
順天府的暴雨如注,百戶府內早已亂作一團。趙承煜的親信們拔刀相向,與東廠番子混戰在一起,金屬碰撞聲、喊殺聲混著雨聲,震得人耳膜生疼。趙承煜趁著混亂,突然撞破後窗,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雨幕之中。
"追!"張小帥大喊一聲,不顧飛濺的碎玻璃,跟著躍出窗外。雨水瞬間打濕了他的衣衫,但此刻他眼中隻有那個倉皇逃竄的背影。蘇半夏緊隨其後,手中的弩箭早已上弦,警惕地掃視著四周,以防暗處的偷襲。
趙承煜在回廊間左拐右繞,妄圖甩開追兵。可張小帥對百戶府的布局早已暗中查探過,他抄近路穿過月洞門,終於在書房前堵住了趙承煜的去路。"你逃不掉了!"張小帥舉刀而立,雨水順著刀刃滴落,在青磚上砸出小小的水花。
趙承煜喘著粗氣,臉上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他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轉身踹開書房的暗格,消失在隱藏的通道裡。張小帥心中一驚,這書房看似普通,竟藏著如此隱秘的機關。他毫不猶豫地追了進去,蘇半夏也迅速跟上,順手點燃了隨身攜帶的火折子。
暗室裡彌漫著一股刺鼻的黴味,火折子的微光中,隻見牆角放著一個鏽跡斑斑的鐵箱。趙承煜正瘋狂地往箱子裡塞著什麼,聽見腳步聲,他猛地回頭,眼中滿是瘋狂與絕望。"你們以為抓住我就能真相大白?太天真了!"他嘶吼著,聲音在狹小的暗室裡回蕩。
張小帥慢慢逼近,目光落在鐵箱上。箱蓋半開著,裡麵堆滿了泛黃的賬冊和布帛。他伸手抽出最上麵的一本賬冊,借著微弱的火光,最新一頁的字跡赫然在目:"五月初七,收官服殘片二十副,用銷骨水封存於棺木夾層......"後麵還記錄著與雀金閣賭場的交易細節,每一筆都觸目驚心。
"果然如此!"蘇半夏握緊了拳頭,"這些棺木從一開始就是你的殺人凶器,也是藏屍滅跡的工具!你用銷骨水塗抹棺木,就是為了腐蝕掉屍體和官服殘片,讓所有證據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趙承煜突然狂笑起來,笑聲中帶著無儘的悲涼:"沒錯!七年前,我不過是個小吏,因為私吞了幾匹綢緞,就被東廠用飛魚紋烙鐵毀了容!"他扯開衣襟,露出胸口猙獰的疤痕,在火光的映照下,宛如一條扭曲的毒蛇,"從那以後,我就發誓,一定要爬到最高的位置,再也不要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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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自導自演了官服失竊案,利用"賜棺"之名,殺害所有知情者?"張小帥的聲音冰冷如刀,"陳明德先生、那些無辜的小校,他們的命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值錢?"
"命?"趙承煜冷笑,"在這吃人的世道裡,誰又在乎過我的命?當烙鐵燙在我皮膚上時,當我在詔獄裡痛不欲生時,有誰來救過我?"他的眼神變得瘋狂,"我好不容易爬到今天的位置,發現官服能熔成銀子,銀子能換來權力,我怎麼可能停手?那些人,不過是我向上攀爬的墊腳石罷了!"
"你已經瘋了!"蘇半夏怒喝一聲,舉起弩箭。
趙承煜卻不閃不避,反而向前一步,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你們以為抓住我就結束了?太子殿下的"鉤影計劃",豈是你們能阻擋的!八月十五的祭天大典......"他的話還未說完,突然伸手抓向鐵箱旁的一個機關。
張小帥心中警鈴大作,大喊:"小心!"同時飛撲過去。隻聽"轟隆"一聲巨響,暗室頂部開始坍塌,石塊紛紛墜落。蘇半夏眼疾手快,射出一支弩箭,打斷了趙承煜觸碰機關的手。可趙承煜卻趁機抓起一把賬冊,塞進嘴裡,瘋狂地咀嚼起來。
張小帥揮刀砍向趙承煜,卻被他躲過。趙承煜一邊躲避,一邊繼續吞食賬冊,鮮血從他嘴角溢出,染紅了下巴。"這些秘密......你們永遠也彆想知道......"他含糊不清地說著,眼中滿是瘋狂的笑意。
蘇半夏見狀,立刻掏出一個瓷瓶,將裡麵的粉末撒向趙承煜。那是她特製的迷藥,專門用來對付窮凶極惡的犯人。趙承煜吸入粉末,身形一晃,終於癱倒在地。
此時,暗室的坍塌越來越嚴重。張小帥迅速將剩下的賬冊塞進懷裡,拉著蘇半夏往出口跑去。就在他們衝出暗室的瞬間,身後傳來一聲巨響,整個暗室徹底坍塌,揚起漫天塵土。
雨還在下,東廠番子已經控製住了局麵。李大人走上前來,看著張小帥懷中的賬冊,神色凝重:"這些證據至關重要,但趙承煜提到的"鉤影計劃"和太子......看來事情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
張小帥點點頭,望著昏迷不醒的趙承煜,眼中滿是警惕:"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險,我們都要查清真相,給那些冤死的人一個交代。"
蘇半夏握緊了手中的弩箭,堅定地說:"趙承煜雖然落網,但這隻是開始。八月十五的祭天大典,還有"鉤影計劃",我們必須做好準備。"
雨幕中,百戶府的廢墟在夜色中若隱若現,仿佛在訴說著這場驚天陰謀的冰山一角。而張小帥和蘇半夏知道,他們即將麵對的,是一場更加驚心動魄的較量。
貪紋蝕骨
順天府的暴雨如銀鞭抽打著百戶府的青瓦,將賜棺宴的白幡染成灰敗的顏色。趙承煜立在台階中央,玄色喪服被狂風掀起衣角,胸前飛魚補子的金線在雨幕中泛著冷光,宛如毒蛇吐信。"今日設賜棺宴,是為緬懷七位殉職小校。"他聲線低沉悲愴,垂眸時眼底卻掠過一絲陰鷙。
張小帥混在賓客中,蓑衣鬥笠遮不住他如鷹隼般的目光。七口描金楠木棺排列在庭院,新刷的朱漆在雨水中泛著詭異油光,與周圍斑駁的青磚格格不入。他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袖中琉璃瓶——三日前在亂葬崗發現的無名屍,後頸烙著模糊的飛魚紋,指甲縫裡提取的金粉,此刻正安靜地躺在瓶底。
"趙百戶,下官忝為仵作,懇請為殉職同僚驗棺送行。"張小帥突然上前,鬥笠邊緣滴落的水珠在青磚上濺起細小水花。
趙承煜的瞳孔驟然收縮,轉瞬又恢複如常,廣袖輕揮:"張仵作一片赤誠,自然可以。"他的語調溫潤,可落在張小帥身上的目光卻似淬了毒的鋼針。
棺蓋開啟的刹那,腐朽木料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濃烈的血腥味混著龍涎香撲麵而來,七具麵色青紫的屍體橫陳棺內,脖頸處褪色的飛魚壓痕若隱若現,指甲縫裡暗紅的碎屑仿佛凝固的控訴。張小帥掏出銀針,剛刺入棺木內側的朱漆,指尖便傳來細微麻意——銀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黑,表麵泛起細密氣泡。
"銷骨水。"張小帥聲音冷得像冰。轉頭時,蘇半夏正蹲在棺木旁,匕首挑開銅環內側的封蠟。蠟屑剝落瞬間,刺鼻的硫磺味混著龍涎香飄散開來。
"趙百戶,這銅環內側的"fy07",與賭場銷贓賬冊的飛魚殘片編號完全吻合!"蘇半夏舉起泛黃的賬冊,雨水在紙頁上暈開墨跡,"你自導自演官服失竊案,用"賜棺"之名滅口!棺木裡的銷骨水,就是為了腐蝕夾層中的官服殘片!"
賓客席頓時炸開了鍋,驚呼聲、桌椅翻倒聲此起彼伏。趙承煜的親信們拔刀將張小帥等人圍住,刀刃在雨幕中泛著寒光。趙承煜卻突然冷笑,伸手扯開衣領,後頸新紋的朱砂飛魚鉤在雨中鮮豔欲滴,尾端缺角處的皮膚還泛著紅腫:"不過是個紋身,也能當罪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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