鉤魂丹籙
秋雨裹著銅腥味滲入雀金閣的地磚縫隙,張小帥用匕首撬開暗格底部的機關時,指甲縫裡還嵌著賭場莊家的血。暗格裡整齊碼放的檀木匣在燭光下泛著冷光,當第十三片飛魚服殘片被取出時,他的呼吸陡然急促——每片殘片邊緣的鉤形缺口各不相同,有的缺頭鉤,有的缺二鉤,與《方士秘錄》殘頁上"三魂七魄分煉法"的記載嚴絲合縫。
蘇半夏舉著磁石羅盤的手微微發抖,指針在"紫微殿"方向瘋狂旋轉:"張大哥,這些殘片正在產生共鳴。"她湊近細看,發現檀木匣底部刻著細小的星圖,二十八宿的連線竟組成完整的飛魚輪廓,"《屍經注疏》說過,飛魚紋分三重禁製,集齊殘缺鉤紋就能......"
話音未落,整座樓閣突然劇烈震動。暗格裡的丹砂粉末無風自動,在空中凝成猙獰的飛魚虛影。張小帥迅速將殘片收入懷中,繡春刀出鞘的瞬間,聽見樓板上傳來密集的腳步聲。那些人行走時發出金屬碰撞的輕響,與三年前趙承煜遇刺案現場留下的磁石粉末痕跡如出一轍。
"從密道出!"蘇半夏甩出浸過黑狗血的磁石鏈,幽藍光芒照亮牆壁上突然浮現的符咒。當磁石鏈觸及符咒的刹那,牆麵轟然洞開,露出掛滿青銅飛魚燈的甬道。但還未等兩人邁出半步,甬道儘頭突然亮起刺目紅光,七十二盞飛魚燈同時燃起丹砂火焰,將他們的影子投射在潮濕的石壁上,扭曲成怪物的形狀。
"來得正好。"寧王的聲音混著丹爐轟鳴從陰影中傳來。他蟒袍上的金線飛魚在火光中扭曲遊動,手中鎏金丹瓶正緩緩傾倒暗紅液體,"張家二郎,你以為找到殘片就能破解玄鉤令?"隨著他的動作,甬道兩側的石壁裂開,數十具皮膚下嵌著磁石顆粒的死士緩緩走出,他們空洞的眼窩裡閃爍著與丹砂相同的幽光。
張小帥感覺鎖骨處的飛魚烙痕開始灼燒。記憶如潮水湧來:阿姐臨終前塞給他的玉佩內側刻著半枚飛魚鉤;王老頭咽氣時攥著的龜甲上,甲骨文記載著"龍柱鎖魂,血祭玄鉤";還有賭場密室裡,七十二具身著飛魚服殘片的乾屍,他們指節的三鉤烙痕泛著新鮮的丹砂紅。他握緊染血的繡春刀,刀刃在丹砂火焰中折射出詭異的七彩光芒。
"他們用活人魂魄修補飛魚紋!"蘇半夏的弩箭射向死士,卻被對方皮膚表麵的符咒屏障彈開。她翻開從賭場搜出的賬本,最後一頁用血寫著:"隻差八片,月圓之夜,丹成。"而此刻,秋雨正順著甬道頂部的縫隙滴落,每一滴雨水都帶著丹砂的腥甜。
戰鬥在狹窄的甬道內展開。張小帥的繡春刀與死士的毒刃相撞,濺起的火星照亮對方胸口的朱砂鉤——那些鉤形圖案與飛魚服殘片的缺口完全對應。他突然想起《方士秘錄》的批注:"三魂若缺,七魄難全;飛魚斷鉤,萬魂哀鳴。"當第七名死士倒下時,他注意到對方腰間的銅牌刻著"丙戌"字樣,正是趙承煜的生辰。
寧王的笑聲愈發癲狂,他將整瓶丹液潑向空中,暗紅液體在空中凝結成巨大的飛魚虛影。飛魚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鋒利的牙齒,每顆牙齒上都刻著殘缺的飛魚紋。"看到了嗎?"他指著虛影,"每片殘片都是一個人鼎的鑰匙,當七七四十九片集齊......"
千鈞一發之際,蘇半夏的磁石羅盤突然迸發強光。她將羅盤擲向飛魚虛影,幽藍光芒與丹砂紅光激烈碰撞。張小帥趁機扯開衣襟,讓鎖骨處的飛魚烙痕直麵火焰。當鮮血滴落在懷中的殘片上,那些鉤形缺口開始自動拚接,發出龍吟般的轟鳴。甬道兩側的石壁開始崩裂,無數被困的魂魄從裂縫中飄出,在空中發出解脫的嘶吼。
然而,就在飛魚虛影即將消散時,一個戴著金絲眼罩的身影從丹火中走出——督主胸口嵌著完整的玄鉤令,皮膚下萬千魂魄在瘋狂湧動。"你們以為毀掉這些就能阻止?"他的聲音混著萬千冤魂的哀嚎,"從先帝剿滅玄鉤教開始,這一切都是我布下的局。"
督主抬手間,整個甬道開始坍塌。張小帥握緊蘇半夏的手,將最後一片殘片嵌入督主胸口的玄鉤令。耀眼的光芒迸發而出,玄鉤令在光芒中徹底粉碎,惡鬼們發出解脫的嘶吼,化作點點星光消散。當晨光刺破雲層時,雀金閣已成廢墟,唯有第十三片飛魚服殘片完好無損,上麵的鉤形缺口在陽光下閃爍著溫潤的光芒。
張小帥撿起殘片,發現背麵刻著細小的字跡:"紫微殿地宮,龍血為引,終局之陣。"蘇半夏遞來從寧王身上搜到的密信,火漆印赫然是太子府標記,信中寫著:"月圓之夜,玄鉤重臨,血染金鑾。"
"備馬。"張小帥將殘片收入懷中,繡春刀的寒光映著天邊朝霞,"朱牆再高,也擋不住真相。那些藏在丹砂與符咒背後的人,我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他望向皇宮方向,秋雨衝刷著飛魚服殘片的血跡,而這場始於鉤形缺口的劫數,終將在正義的光芒下迎來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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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鼎血錄
"蘇姑娘,看這個。"他展開浸透血跡的賬本,手指劃過趙承煜的字跡,"每月初三,向"西苑某公公"輸送飛魚服殘片,附信寫著"第七具三鉤人鼎已備"。"燭光在他眼底跳躍,映得瞳孔裡滿是驚怒,"趙承煜不是單純的貪腐,他是在為煉丹術收集活人祭品!"
蘇半夏手中的磁石羅盤突然劇烈震顫,指針發瘋般旋轉,在"西苑"方向劃出扭曲的弧線。她湊近賬本細看,發現墨跡邊緣泛著詭異的丹砂紅,與亂葬崗死者指甲縫裡提取的物質如出一轍。"張大哥,《方士秘錄》記載,三鉤人鼎需取精、氣、神三魂不全者,以飛魚紋為引......"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賬本內頁突然滑落半張泛黃的人皮,上麵用朱砂繪著殘缺的飛魚圖案。
賭坊外突然響起密集的銅鑼聲。張小帥迅速將賬本塞進懷裡,繡春刀出鞘的寒光映出窗外黑影——數十名戴著青銅飛魚麵具的死士破窗而入,他們皮膚下隱約可見磁石顆粒流動,手中彎刀刻滿的符咒正在滲出暗紅液體。"是玄鉤教的噬魂衛!"蘇半夏甩出浸過黑狗血的磁石鏈,幽藍光芒與死士身上的紅光相撞,爆出刺耳的聲響,"他們的心臟被換成了丹爐!"
混戰中,張小帥瞥見一名死士腰間的銅牌,上麵刻著"戊申"二字。這個日期,與太子府密檔裡記載的玄鉤令重啟時間完全吻合。他揮刀劈開重圍,刀刃卻在觸及死士咽喉時冒出青煙——那些人的皮膚表麵覆蓋著一層由符咒凝成的護盾,正是《屍經注疏》中記載的"鎖魂甲"。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當有死士倒下,他們體內就會飄出半透明的飛魚虛影,朝著西苑方向遊去。
"不能讓他們通風報信!"張小帥大喊著擲出磁石鏈,纏住最後一名死士的腳踝。就在此時,整座賭坊突然劇烈震動,地麵裂開蛛網狀的縫隙,七口巨大的青銅丹爐緩緩升起。丹爐上刻滿的飛魚紋缺了末道鉤,魚嘴處不斷湧出腥臭的霧氣,霧氣中隱約浮現出孩童扭曲的麵容。蘇半夏的弩箭射向丹爐魚目,卻被一道血霧彈開,血霧中傳來陰森的笑聲。
寧王身著繡滿完整飛魚紋的蟒袍,從丹爐後轉出,手中鎏金丹瓶溢出的暗紅液體在空中凝結成飛魚虛影。"張家二郎,終於等到你了。"他舉起丹瓶,瓶口的液體滴落在一名死士頭頂,那人的皮膚瞬間開始潰爛,露出底下跳動的磁石心臟,"趙承煜不過是枚棄子,從他穿上飛魚服的那日起,就注定要成為人鼎的祭品。"
張小帥感覺鎖骨處的飛魚烙痕灼燒般疼痛,那是三年前追捕趙承煜時留下的印記。他突然想起阿姐臨終前的話:"飛魚紋本是守護之印,卻被惡人篡改成勾魂邪符。"當他扯開衣襟,讓烙痕直麵丹爐的邪光時,懷中的賬本突然發出金光,那些浸透血跡的字跡開始扭曲重組,顯露出隱藏的星圖——星圖的中心,正是西苑深處的紫微殿。
"蘇姑娘,丹爐的陣眼在紫微殿!"張小帥將染血的磁石鏈拋向同伴,"這些飛魚紋缺的末道鉤,需要用龍脈之氣填補!"話音未落,丹爐中伸出鎖鏈纏住兩人,鐵鏈表麵布滿的倒刺刺入皮肉,吸食鮮血時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千鈞一發之際,蘇半夏將磁石粉撒向空中,當粉末與丹爐產生共振,那些被困的魂魄發出解脫的嘶吼。
丹爐的轟鳴突然加劇。二十七個鐵籠從地底升起,裡麵關押的少年脖頸戴著刻有不同字號的鐵項圈,指節上烙著新鮮的飛魚殘紋。他們空洞的眼神望向丹爐,身體隨著chanting聲機械地搖晃。張小帥揮舞繡春刀斬斷鎖鏈,卻見鐵鏈斷口處湧出黑色的丹液,瞬間又凝結成新的束縛。
就在局勢陷入絕境時,寧王身後的丹爐突然炸裂。一個戴著金絲眼罩的身影緩緩走出——竟是本該死去的督主,他胸口嵌著半塊玄鉤令殘片,皮膚下無數魂魄在瘋狂湧動。"你們以為毀掉丹爐就能阻止?"督主的聲音混著萬千冤魂的哀嚎,"從先帝剿滅玄鉤教開始,我就讓趙承煜故意留下飛魚烙痕,就是要引你們入局!"
張小帥握緊染血的繡春刀,與蘇半夏背靠背站在一起。他想起那些因玄鉤令而枉死的無辜之人,想起阿姐臨終前的囑托,心中湧起一股堅定的信念。"不管你有什麼陰謀,今日我都要將其徹底粉碎!"當他將王老頭留下的玉佩嵌入督主胸口的玄鉤令殘片時,耀眼的光芒迸發而出。玄鉤令在光芒中徹底粉碎,惡鬼們發出解脫的嘶吼,化作點點星光消散。
晨光刺破雲層時,賭坊已成一片廢墟。張小帥和蘇半夏站在廢墟之上,手中握著玄鉤令的殘片。蘇半夏遞來從寧王身上搜到的密信,最新記錄寫著:"紫微殿地宮,月圓之夜,玄鉤重生..."
"備馬。"張小帥將殘片收入懷中,繡春刀的寒光映著天邊的朝霞,"皇宮深處的黑暗,該被正義的光芒照亮了。那些用活人魂魄煉丹的惡鬼,我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他望向西苑方向,眼中燃起熊熊烈火,而那本浸透血跡的賬本,終將成為揭開真相的關鍵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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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漸漸散去,順天府的青石板路上,新的腳印覆蓋了舊的血跡。但丹爐的餘溫、飛魚紋的烙印,以及無數冤魂的悲鳴,都將化作張小帥和蘇半夏手中的利刃,在黑暗中劈開一條通往光明的道路。而那象征守護的飛魚紋,終將洗淨血汙,重新成為正義的圖騰。
鐵傀鉤魂
蘇半夏的弩箭突然發出嗡鳴。密道深處傳來鐵鏈拖曳的聲響,潮濕的石壁上倒映出扭曲的黑影,數十個蒙著黑布的身影緩緩逼近。腐臭氣息混著鐵鏽味撲麵而來,她抬手射出三支淬毒箭矢,卻見箭鏃穿透布料後竟發出金石相擊之聲——黑布下赫然是裹著鐵甲的傀儡,胸口嵌著與死者相同的飛魚殘紋烙片,暗紅丹砂在幽暗中泛著詭異熒光。
“是磁石傀儡!”張小帥的繡春刀出鞘,刀刃映出傀儡空洞的眼窩——那裡沒有眼球,隻有兩粒泛著藍光的磁石。他想起賭場暗格裡的《屍經注疏》殘頁:“以磁石鎮魂,鐵甲錮體,活人亦可為傀儡。”當第一具傀儡揮起狼牙棒時,他敏銳捕捉到對方關節處的鎖鏈刻著“丙”字,與賬本上記載的人鼎編號完全吻合。
蘇半夏甩出浸過黑狗血的磁石鏈,幽藍光芒與傀儡胸口的飛魚烙片相撞,爆出刺啦聲響。那些烙片突然如活物般扭動,從鐵甲縫隙中滲出黑色丹液,在空中凝成細小的飛魚虛影。“小心!這些烙片是鎮魂符!”她話音未落,傀儡們齊聲chanting,念誦的竟是《方士秘錄》中失傳的“鎖魂咒”,密道內的空氣瞬間變得粘稠如血。
張小帥的刀刃劈在傀儡脖頸,卻被鐵甲彈開,震得虎口發麻。他瞥見傀儡腰間懸掛的銅牌——完整的飛魚紋魚嘴大張,與督主府飛魚旗上的圖案如出一轍。當第七具傀儡倒下時,破碎的鐵甲下露出半截染血的綢緞,上麵金線繡著的魚尾殘紋,與趙承煜生辰失竊的飛魚服材質完全相同。
“他們在用飛魚服殘片煉製活人兵器!”張小帥大喊著將磁石粉撒向空中。粉末與傀儡體內的磁石產生共鳴,那些鐵甲開始劇烈震顫,黑布下隱約可見扭曲的人形輪廓——這些傀儡竟是被封在鐵甲中的活人!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具傀儡胸口的飛魚烙片都對應著賬本上不同的人鼎編號,“第七具三鉤人鼎已備”的字跡仿佛還在滴血。
密道頂部突然傳來磚石崩裂聲。寧王的身影從上方躍下,蟒袍上的金線飛魚在火光中流轉,宛如活物。“張家二郎,喜歡這些小玩意兒?”他舉起鎏金丹瓶,瓶口溢出的暗紅液體在空中凝結成巨大的飛魚虛影,“每片飛魚服殘片都是一道枷鎖,當七七四十九具傀儡齊聚……”
蘇半夏的磁石羅盤瘋狂旋轉,指針劃出的軌跡與傀儡胸口的飛魚烙片缺口完美重合。她突然想起王老頭臨終前的血書:“三鉤缺末道,魂魄永困牢。”“張大哥!這些傀儡的弱點在飛魚紋缺口處!”她將改良後的磁石弩箭射向傀儡群,幽藍箭鏃精準刺入烙片殘缺的位置。
劇烈的爆炸中,傀儡們的鐵甲開始崩解。被困的活人魂魄發出解脫的嘶吼,卻在脫離鐵甲的瞬間被寧王丹瓶吸入。飛魚虛影張開血盆大口,將魂魄儘數吞噬,化作更強大的邪物。張小帥感覺鎖骨處的飛魚烙痕灼燒般疼痛,三年前追捕趙承煜時留下的印記竟與邪陣產生共鳴。
千鈞一發之際,他扯開衣襟,讓烙痕直麵丹瓶的邪光。當鮮血滴落在懷中的龜甲上,古老的甲骨文亮起金光。蘇半夏趁機將磁石鏈纏上寧王手腕,幽藍光芒與丹瓶的紅光激烈碰撞。密道深處傳來龍吟般的轟鳴,藏龍柱方向騰起暗紅煙霧,飛魚虛影的缺口處開始出現裂痕。
“不可能!玄鉤令的陣眼……”寧王的嘶吼被爆炸聲淹沒。督主的身影從煙霧中走出,他胸口的玄鉤令殘片散發著攝人心魄的光芒,皮膚下萬千魂魄在瘋狂湧動。“從趙承煜竊取飛魚服開始,這盤棋我下了整整十年。”督主抬手間,密道開始崩塌,更多鐵甲傀儡從地底湧出,“而你們,就是最後的祭品。”
張小帥握緊染血的繡春刀,與蘇半夏背靠背站在一起。他想起阿姐臨終前縫在他衣襟裡的玉佩,想起賭場暗格中浸透人血的賬本。當他將玉佩嵌入督主胸口的玄鉤令殘片時,耀眼的光芒迸發而出。玄鉤令在光芒中徹底粉碎,惡鬼們發出解脫的嘶吼,化作點點星光消散。
晨光刺破雲層時,密道已成廢墟。張小帥和蘇半夏在殘骸中找到半塊刻有“紫微殿地宮”的玉佩。蘇半夏遞來從寧王身上搜到的密信,火漆印赫然是太子府標記,信中寫著:“月圓之夜,龍血為引,玄鉤令現。”
“備馬。”張小帥將殘片收入懷中,繡春刀的寒光映著天邊朝霞,“朱牆再高,也擋不住真相。那些用活人煉製邪物的惡鬼,我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他望向皇宮方向,眼中燃起熊熊烈火,而密道中未消散的飛魚殘紋,終將成為刺破黑暗的最後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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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爐血鑒
"這些是失敗品!"張小帥揮刀劈開傀儡的脖頸,腥臭的黑血噴湧而出,濺在石壁上發出滋滋聲響,"還記得那些被"賜棺"的死者嗎?他們要麼烙錯鉤數,要麼體質不符煉丹要求,趙承煜用"殉職"的名義滅口,實則是銷毀實驗失敗的人鼎!"繡春刀的刃麵映出傀儡胸口歪斜的飛魚烙痕,第三道鉤的弧度明顯與《方士秘錄》記載的圖式不同。
蘇半夏的磁石羅盤瘋狂旋轉,指針在"賜棺名錄"的方向劃出扭曲的弧線。她踢開腳邊碎裂的鐵甲,露出傀儡腰側斑駁的編號木牌——"丙字七號"的字樣被刻意刮去半邊,與三年前工部員外郎離奇暴斃案卷宗裡的編號痕跡如出一轍。"張大哥,雀金閣暗格的賬本..."她突然頓住,因為傀儡空洞的眼窩裡滾出兩粒磁石珠,表麵凝結的丹砂竟組成了太子府的徽記。
密道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整麵石壁轟然洞開,露出堆積如山的朱漆棺槨。每具棺蓋上都烙著深淺不一的飛魚殘紋,棺縫滲出的黑液在地麵彙成溪流,將青磚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張小帥撬開最近的棺木,腐臭氣息裹挾著丹砂的腥甜撲麵而來,裡麵躺著的屍體身著殘破的飛魚服,指節上烙著的四鉤印記違背了玄鉤令"三魂分煉"的鐵律。
"他們在批量製造人鼎!"蘇半夏的弩箭射斷懸在半空的鎖鏈,卻見墜下的鐵籠裡關著十幾個奄奄一息的少年。他們脖頸處的鐵項圈刻著不同的字號,皮膚下隱約可見磁石顆粒在流動。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個鐵籠都連接著青銅管道,暗紅色的液體正順著管道注入少年體內。
突然,所有棺槨開始劇烈震動。丹砂紅的光芒從棺縫中滲出,屍體們的指節烙痕同時發亮。蘇半夏迅速掏出磁石鏈,卻發現那些飛魚紋竟產生排斥反應,幽藍光芒與紅光相撞爆出刺耳的聲響。"不對勁!這些失敗品被設置了自爆禁製!"她話音未落,最近的棺槨轟然炸裂,無數淬毒銀針混著磁石碎片激射而出。
張小帥揮刀舞出密不透風的刀幕,餘光瞥見石壁暗格裡露出的半卷圖紙。他踹開撲來的傀儡,展開圖紙的瞬間,冷汗順著脊背滑落——泛黃的宣紙上,用朱砂繪製著完整的玄鉤令煉製圖,標注的"次品處理區"赫然就在眼前。圖紙邊緣的批注刺痛雙眼:"丙戌年七月,第十三號人鼎經絡崩壞,賜棺沉塘;八月,第五號魂魄排斥丹引,碎骨揚灰..."
密道頂部傳來瓦片碎裂聲。寧王的身影從上方躍下,蟒袍上的金線飛魚在火光中扭曲遊動。"張家二郎,觀察力不錯。"他舉起鎏金丹瓶,瓶口溢出的暗紅液體在空中凝結成巨大的飛魚虛影,"但知道得太多,就要付出代價。這些失敗品雖是棄子,卻能成為最完美的祭品!"
隨著他的咒語,所有棺槨同時爆開。數百具傀儡從丹砂煙霧中走出,他們皮膚下的磁石顆粒組成流動的符文,胸口歪斜的飛魚烙痕卻詭異地拚接成完整的圖案。蘇半夏感覺魂魄被一股力量撕扯,懷中的《方士秘錄》殘頁開始發燙,顯現出隱藏的血字:"萬魂歸墟,以錯為引,殘缺成陣"。
"他們要用失敗品的怨念加固陣法!"張小帥將染血的磁石鏈拋向蘇半夏,自己則衝向中央的祭台。那裡矗立著七根刻滿飛魚紋的石柱,每根石柱頂端都嵌著不同樣式的飛魚殘鉤。當他躍上祭台時,鎖骨處的飛魚烙痕突然灼燒般疼痛,三年前追捕趙承煜時留下的印記竟與石柱產生共鳴。
千鈞一發之際,蘇半夏甩出磁石鏈纏住寧王手腕。幽藍光芒與丹瓶的紅光激烈碰撞,炸出漫天火星。張小帥趁機將龜甲按在石柱裂縫處,古老的甲骨文亮起金光。當他的鮮血順著紋路滲入,那些歪斜的飛魚烙痕開始逆向流動,傀儡們發出痛苦的嘶吼,皮膚寸寸裂開。
祭台突然發出震天動地的轟鳴。寧王癲狂地將整瓶丹液潑向空中,暗紅液體在空中化作血蟒,卻在觸及磁石鏈的瞬間被分解成齏粉。更深處,一個戴著金絲眼罩的身影緩緩走出——督主胸口嵌著完整的玄鉤令,皮膚下萬千魂魄在瘋狂湧動。"你們以為毀掉失敗品就能阻止?"他的聲音混著萬千冤魂的哀嚎,"從第一具錯誤的人鼎開始,這就是計劃的一部分!"
張小帥握緊染血的繡春刀,感覺體內的力量與玄鉤令殘片共鳴。當他將阿姐留下的玉佩嵌入督主胸口的玄鉤令時,耀眼的光芒迸發而出。玄鉤令在光芒中徹底粉碎,惡鬼們發出解脫的嘶吼,化作點點星光消散。晨光刺破雲層時,密道已成廢墟,唯有那些歪斜的飛魚烙痕,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幽藍。
蘇半夏遞來從寧王身上搜到的密信,火漆印赫然是太子府標記,信中寫著:"紫微殿地宮,龍血為引,終局之陣"。張小帥將殘片收入懷中,繡春刀的寒光映著天邊朝霞:"朱牆再高,也擋不住真相。那些用活人試錯的惡鬼,我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他望向皇宮方向,眼中燃起熊熊烈火,而密道中未乾的黑血,終將成為揭開最終陰謀的關鍵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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鉤魂晶魄
混戰中,張小帥的目光突然被牆角的銅匣吸引。鐵甲傀儡的狼牙棒擦著他耳畔掠過,繡春刀格擋時濺起的火星,卻讓銅匣表麵的飛魚紋瞬間亮如活物。七道鉤刺在搖曳燭光下流轉著詭異的幽藍光澤,與周圍殘缺的飛魚烙痕形成刺目對比。他揮刀斬斷纏來的鎖鏈,靴底碾碎地上的丹砂,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去。
"張大哥!當心機關!"蘇半夏的呼喊被chanting聲吞沒。張小帥卻已握住銅匣——入手的瞬間,掌心傳來刺骨寒意,金屬表麵的紋路竟如血管般微微脈動。當他用刀尖撬開匣蓋的刹那,一股腥甜氣息撲麵而來,仿佛千萬冤魂同時發出嗚咽。半件金絲織就的飛魚服靜靜躺著,銀線繡就的魚尾栩栩如生,可每道鉤刺上鑲嵌的暗紅晶石,卻在吸收著密道裡的光線,變得愈發猩紅。
"是主魂容器。"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記憶如潮水湧來:王老頭臨終前咳著血寫下的殘句"七鉤鎖魂,晶石為引";賭場暗格賬本裡被抹去的"主鼎"記錄;還有阿姐最後那封信,字跡被淚水暈開前,畫著個七鉤飛魚的草圖。此刻《方士秘錄》殘頁在懷中發燙,燙得他鎖骨處的飛魚烙痕也開始灼燒。
蘇半夏甩出磁石鏈纏住失控的丹爐,餘光瞥見銅匣內的異象。那些暗紅晶石突然滲出細密的血珠,順著金絲紋路彙聚,在飛魚服表麵勾勒出一張扭曲的人臉。"這些晶石在吸收魂魄!"她的弩箭射向最近的傀儡,卻見箭鏃穿透鐵甲的瞬間,晶石光芒大盛,竟將傀儡體內飄出的魂魄強行吸入。
密道頂部突然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寧王的笑聲混著丹砂霧氣彌漫開來:"張家二郎,終於找到它了?"蟒袍上的金線飛魚與銅匣紋路上的圖案遙相呼應,他舉起鎏金丹瓶,瓶口溢出的液體在空中凝結成七道鉤刺,"這半件飛魚服,可是用三十六個孩童的主魂煉製而成。當年趙承煜拚死守護的,就是這個!"
張小帥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三年前追捕趙承煜的畫麵在眼前閃過:那個素來剛正不阿的百戶,最後關頭卻死死抱著個包裹跳入火海。此刻他終於明白,阿姐為何在絕筆信裡反複寫著"勿信表麵"——原來飛魚服不僅是身份象征,更是囚禁魂魄的牢籠。
"蘇姑娘,護住磁石羅盤!"他將染血的龜甲拍在銅匣上,古老的甲骨文亮起金光。然而那些暗紅晶石卻開始瘋狂旋轉,吸收著龜甲的光芒,將其轉化為詭異的紫光。密道兩側的石壁突然裂開,無數鎖鏈破土而出,每根鎖鏈末端都掛著個鐵籠,裡麵關著眼神空洞的少年,他們脖頸處的鐵項圈,竟與銅匣飛魚紋的鉤刺形狀一一對應。
"啟動終局之陣!"督主的身影從丹爐中緩緩升起,胸口的玄鉤令殘片泛著攝人心魄的光芒。他抬手間,所有鐵籠同時打開,少年們如同提線木偶般飄向銅匣。那些暗紅晶石發出尖銳的鳴叫,貪婪地吞噬著少年們的魂魄,飛魚服上的金絲開始扭曲變形,逐漸拚湊成完整的玄鉤令虛影。
蘇半夏的磁石鏈突然崩斷。她看著羅盤指針瘋狂倒轉,突然想起《方士秘錄》裡被血漬覆蓋的批注:"破主魂者,需以同源之血..."她轉頭望向張小帥,卻見他已扯開衣襟,將鎖骨處的飛魚烙痕對準銅匣。"阿姐用命換來的線索,不能白費!"他嘶吼著將繡春刀刺入掌心,鮮血如泉湧般滴落在飛魚服的鉤刺上。
劇烈的震動中,暗紅晶石發出不甘的尖嘯。那些被囚禁的魂魄順著血線湧入張小帥體內,烙痕處的皮膚仿佛要被撐裂。他眼前閃過無數畫麵:阿姐被誣陷時的絕望眼神,王老頭咽下最後一口氣前的倔強,還有亂葬崗裡那些無聲控訴的焦屍。當最後一滴血融入晶石,整個密道突然亮起刺目的白光。
玄鉤令虛影在光芒中寸寸碎裂,督主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開始崩解成無數飛魚虛影。寧王手中的丹瓶轟然炸裂,暗紅液體化作血雨灑落。而那半件飛魚服,在吸收了所有怨念後,金絲儘數斷裂,露出內襯上用朱砂寫的小字——正是阿姐的筆跡:"紫微殿龍椅下,最後一道殘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