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迷霧漸散_大明錦小旗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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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迷霧漸散(1 / 2)

搬山記:迷霧漸散

正德三年冬,寒風裹挾著細雪掠過北鎮撫司的飛簷,琉璃瓦上的積雪簌簌墜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細碎的白痕。張小帥蜷縮在值房內,破舊的炭火盆中殘燼明滅,就著搖曳的燭光展開殘破的丹方。宣紙上的朱砂字跡早已褪色,卻仍刺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以少女心為引,取三品以上官員精血調和..."他的手指撫過那些扭曲的字跡,喉結不自覺地滾動。案幾上擺著的銀質耳墜突然泛起幽光,與丹方邊緣的北鬥星圖產生共鳴。更遠處,陳阿七守在門外,鐵鏈錘上的積雪時不時砸在地麵,發出沉悶的聲響。

丹方角落的印章殘缺不全,卻依稀可見"寧王府製"的字樣。張小帥猛地想起林妙音昏迷前的囈語——"北鬥第七星...星象錯位..."他抓起案頭的磁石羅盤,指針突然瘋狂旋轉,最終指向西北方位。那裡,正是寧王封地的方向。

"張頭兒!"陳阿七突然撞開房門,鐵鏈錘上還掛著冰棱,"林姑娘醒了!但...皇陵那邊傳來異動,鎮國公府的人正在調集緹騎!"

值房的燭火驟然熄滅。張小帥在黑暗中摸到雙魚玉佩,殘片與丹方觸碰的刹那,一道藍光衝天而起,在空中投射出半幅星象圖。圖中北鬥第七星的位置,赫然標著寧王屬地的標記。

"備馬!去見靖王。"張小帥將丹方塞進懷裡,卻在轉身時聽見瓦片輕響。三支淬毒弩箭破空而來,他本能地揮刀格擋,火星濺起的瞬間,瞥見屋頂黑影袖口若隱若現的蓮花紋——與吳應熊的暗衛如出一轍。

靖王府內,狼頭戰旗在風雪中獵獵作響。靖王盯著丹方上的"寧王府製"印章,臉色陰沉如水:"寧王表麵不問政事,私下竟..."他的話被突然闖入的傳令兵打斷。

"王爺!皇陵地宮第三道石門已開,鎮國公府的人正在搬運青銅棺槨!"

張小帥握緊繡春刀:"王爺,這丹方與雙魚玉佩息息相關。鎮國公府要的不是長生,而是借七星陣法,篡改天象!"他展開林妙音繪製的機關圖,"北鬥第七星對應人間帝王位,他們是想..."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驚天動地的轟鳴。皇陵方向騰起幽藍火焰,在雪幕中宛如地獄之火。靖王猛地起身:"點齊黑甲軍!無論如何,不能讓鎮國公打開核心機關!"

雪夜行軍,寒風如刀。張小帥的飛魚服早已被凍硬,懷中的丹方卻始終溫熱。當他們趕到皇陵時,地宮入口處屍橫遍野,鎮國公府的緹騎與寧王的私兵正在混戰。吳應熊搖著折扇站在高處,看見張小帥時,嘴角勾起一抹陰鷙的笑。

"張百戶來得正好。"他甩出折扇,扇骨間彈出的細針裹著蠱毒,"知道為什麼選寧王的印章嗎?當七星歸位,這天下的罪名..."

千鈞一發之際,林妙音突然從暗處衝出。她的銅色卷發上結著冰碴,手中的磁石機關爆發出耀眼藍光:"小心!他們要用人血啟動星象儀!"

地宮深處,巨大的青銅星象儀正在緩緩轉動,上麵插著七把染血的匕首,每把刀柄都刻著三品官員的名字。鎮國公身著九蟒龍袍站在中央,手中握著完整的雙魚玉佩,正在將其嵌入星象儀核心。

"當年先帝駕崩,雙魚玉佩一分為二。"鎮國公的聲音混著機關轟鳴,"如今合璧之時,就是改朝換代之日!"

張小帥揮舞繡春刀,在蠱蟲的包圍中殺出血路。當他終於衝到星象儀前時,陳阿七的鐵鏈錘纏住了鎮國公的手腕。林妙音將改良後的磁石炮對準星象儀,大喊:"張百戶!用丹方!"

丹方在藍光中化作飛灰,與雙魚玉佩產生共鳴。整個地宮開始逆向旋轉,星象儀上的北鬥七星圖與丹方上的記載完全重合。鎮國公發出淒厲的慘叫,他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漸透明,手中的玉佩飛向張小帥。

當晨光刺破雪幕時,張小帥站在坍塌的地宮前。手中完整的雙魚玉佩散發溫潤的光,內側暗紋投射出完整的星圖——那上麵,寧王屬地的標記依然閃爍著詭異的紅光。遠處,靖王的黑甲軍正在清理戰場,卻在廢墟中發現了刻著寧王徽記的密函。

"張百戶,看來這場戲還遠未結束。"靖王將密函遞給張小帥,上麵寫著:"事成之後,共分天下。"署名處,寧王的印章與丹方上的殘缺印記嚴絲合縫。

寒風卷起細雪,撲在張小帥染血的臉上。他握緊玉佩,望著北方寧王封地的方向。真正的較量,或許才剛剛開始。而那丹方上的血腥記載,還有星象儀中隱藏的終極秘密,都在預示著,更大的風暴正在黑暗中醞釀。

密鑰迷局

正德三年冬夜,北鎮撫司值房內的炭火將熄未熄,殘灰在風箱鼓動下明滅如鬼火。張小帥就著搖曳的燭光,第三次比對丹方與雙魚玉佩的紋路,宣紙上"以少女心為引"的朱砂字跡在晃動的光影裡扭曲成猙獰的血口。

"張頭兒!"陳阿七撞開房門,帶起一陣雪霧,寒氣裹著他身上的血腥味撲麵而來。這個鐵塔般的漢子手裡攥著油紙包,指縫間滲出暗紅血漬:"林姑娘在丹方夾層裡發現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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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枚鎏金腰牌躺在掌心,冰冷的金屬泛著幽光。纏繞的雲紋與雙魚玉佩暗紋如出一轍,更驚人的是腰牌背麵,用西域密文刻著"天璣樞鑰"——正是先帝密旨中提及的"第二重密鑰"。張小帥的手指突然不受控製地顫抖,十年前周伯臨終前塞給他的殘卷在記憶中翻湧:"當雙魚遇雲紋,北鬥第七星將指引..."

"林姑娘呢?"張小帥聲音沙啞。陳阿七的鐵鏈錘重重砸在地上,震落房梁積雪:"她在兵器坊改良磁石炮,說要趕在子時前..."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尖銳的哨聲,十七盞孔明燈刺破雪幕,在夜空中排成詭異的北鬥形狀。

值房的木門轟然炸裂。趙承嗣的蟒紋飛魚服沾滿血汙,鎏金鸞帶斷了半截,手中的繡春刀卻依舊鋒利:"張小帥,交出腰牌!"他身後跟著的緹騎們甲胄破損,卻人人握著刻滿蓮花的青銅鈴鐺——正是青陽道觀驅使屍蠱的法器。

"原來你還活著。"張小帥將腰牌收入懷中,玉佩殘片在衣襟下發燙。他想起三日前在亂葬崗發現的無名屍體,那人指甲縫裡殘留的雲紋金箔,此刻與手中腰牌的紋路完美契合。陳阿七怒吼著掄起鐵鏈錘,鐵鏈末端的磁石球突然發出藍光,將撲來的蠱蟲絞成血霧。

混戰在狹小的值房展開。張小帥揮刀劈開暗器,餘光瞥見趙承嗣袖口露出的半截密函,火漆印上的九蟒紋與鎮國公府徽記如出一轍。當他的刀刃即將觸及對方咽喉時,趙承嗣突然扯開衣襟,胸口烙著的蓮花刺青中央,赫然鑲嵌著半枚銀質耳墜——與胭脂巷死者佩戴的飾品分毫不差。

"知道為什麼選紅衣女子嗎?"趙承嗣癲狂大笑,銅鈴搖晃間,更多蠱蟲從地磚縫隙湧出,"北鬥屬陰,七陰獻魂,才能打開皇陵最深處的..."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一支透骨釘貫穿咽喉。張小帥轉頭,隻見陸明遠的身影從陰影中浮現,烏金飛魚服上的九蟒紋在雪光下泛著冷芒。

"指揮使大人這是要滅口?"張小帥刀刃轉向,卻見陸明遠拋來一卷泛黃的帛書。展開的刹那,他瞳孔驟縮——那是先帝遺詔的後半卷,上麵用血寫著:"寧王與鎮國公勾結,妄圖借星象改朝。雙魚、雲紋、北鬥,三重密鑰缺一不可..."

更鼓驚破死寂,皇陵方向傳來震天動地的轟鳴。陸明遠將完整的雙魚玉佩按在牆上暗格,整麵牆壁翻轉,露出通往地宮的階梯:"子時三刻,七星陣法將成。"他指向張小帥懷中的腰牌,"而你手中的雲紋密鑰,能關閉核心機關。"

雪夜行軍,寒風如刀。張小帥帶著陳阿七和林妙音的磁石炮闖入皇陵時,地宮入口的青銅門已經開啟。鎮國公府的緹騎與寧王的私兵正在混戰,鮮血將積雪染成詭異的紫色。吳應熊搖著折扇站在高處,扇麵上"明察秋毫"四字被折痕割裂成猙獰的碎片。

"張小帥,你以為拿到密鑰就能翻盤?"他甩出折扇,扇骨間彈出的細針裹著蠱毒,"知道寧王屬地的七星觀嗎?那裡埋著真正的..."話音未落,林妙音的磁石炮發出轟鳴,強大的磁場震碎了所有蠱蟲。張小帥趁機衝向地宮深處,雙魚玉佩與雲紋腰牌產生共鳴,在地麵投射出完整的星圖。

地宮最底層,巨大的星象儀正在緩緩轉動,七具紅衣女屍躺在七星方位,胸口插著刻有三品官員名字的匕首。鎮國公身著九蟒龍袍站在中央,手中握著最後一枚密鑰——刻著北鬥七星的玉玨。當張小帥將雙魚玉佩和雲紋腰牌嵌入機關時,整個地宮開始逆向旋轉。

"晚了!"鎮國公癲狂大笑,將玉玨按進星象儀核心。刹那間,無數蠱蟲從地底湧出,在空中凝成巨大的北鬥形狀。千鈞一發之際,林妙音將改良到最大功率的磁石炮對準星象儀,陳阿七揮舞鐵鏈錘砸開阻攔的緹騎。

藍光與金光相撞,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張小帥看見星象儀上的北鬥七星開始錯位,鎮國公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漸透明。當塵埃落定,星象儀中央露出一個暗格,裡麵躺著先帝的完整遺詔,還有一枚刻著"天下太平"的玉璽。

晨光刺破雪幕時,張小帥站在皇陵廢墟上。手中的三重密鑰散發溫潤的光,與朝陽交相輝映。遠處,靖王的黑甲軍正在清理戰場,而寧王屬地方向,新的孔明燈又在天際亮起。他知道,這場與陰謀的較量遠未結束,而那遺詔中未解開的謎團,還有玉璽背後隱藏的秘密,都在預示著,更大的風暴正在黑暗中醞釀。

丹毒迷局

三日後,司禮監偏殿內,鎏金獸首香爐吞吐著龍涎香,檀香味濃得令人窒息。雕花槅扇外飄著細雪,卻驅不散殿內凝滯的空氣。張小帥垂手而立,繡春刀鞘抵著青磚,聽著榻上傳來翡翠扳指敲擊瓷盞的脆響。

"張百戶可知,這京城裡最不缺的就是妄圖長生的人?"掌印太監王承恩斜倚在黃花梨榻上,蟒紋織金袍拖曳在地,每一道褶皺都泛著冷光。他忽然扯下袖口,布滿紅斑的手腕驚現眼前,那些斑塊如同活物般蠕動,"寧王的長生丹,可是連宮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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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戛然而止。王承恩突然劇烈咳嗽,猩紅的血沫濺在波斯地毯上,綻開朵朵妖異的紅梅。張小帥瞳孔驟縮——那些血漬在落地瞬間竟化作黑色,蜿蜒成蓮花狀紋路,與胭脂巷死者體內提取的蠱蟲毒素如出一轍。

"公公這是中了..."他剛要開口,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小太監捧著鎏金托盤闖入,托盤上蓋著的黃綢下,隱隱透出丹爐形狀的輪廓。王承恩猛地坐直身子,翡翠扳指"啪"地碾碎瓷盞:"誰準你這個時辰送藥?"

"督主恕罪!"小太監撲通跪地,"吳公公說...說您的舊疾發作,必須..."話未說完,黃綢突然無風自動。張小帥本能地抽出繡春刀,卻見托盤裡滾出的並非丹藥,而是一顆尚在跳動的心臟,心房上密密麻麻爬滿黑色蠱蟲。

殿內頓時響起刺耳的尖嘯。王承恩脖頸青筋暴起,雙眼翻白,那些紅斑順著手臂迅速蔓延至臉龐。他掙紮著指向暗格:"密...密函..."話音未落,七竅突然湧出黑血,整個人癱倒在血泊中,死狀與藥商李長庚如出一轍。

張小帥衝向暗格,卻發現機關已被蠱蟲腐蝕。林妙音不知何時閃入殿內,銅色卷發沾滿雪花,手中磁石機關藍光乍現。"蠱蟲在吞噬記憶!"她將磁石貼在牆麵,"快!用雙魚玉佩!"

玉佩嵌入凹槽的瞬間,地麵轟然裂開。暗格裡滾落半卷密函,朱砂字跡在燭光下格外刺目:"寧王貢丹三十匣,內含西域"噬魂蠱",待七星歸位..."密函末尾蓋著殘缺的蓮花印,與鎮國公府的徽記嚴絲合縫。更令人心驚的是,夾層裡藏著張人皮麵具——正是失蹤多日的吳應熊。

"不好!這是調虎離山之計!"張小帥抓起密函,"他們引我來司禮監,是為了..."他的聲音被遠處傳來的爆炸聲打斷。皇陵方向騰起幽藍火焰,在雪幕中勾勒出巨大的北鬥七星。陳阿七撞開殿門,鐵鏈錘上凝結著冰晶:"張頭兒!地宮第七道石門已開,陸明遠帶著緹騎..."

話音未落,殿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數百名緹騎甲胄森嚴,將偏殿圍得水泄不通。陸明遠身著烏金飛魚服緩步而入,九蟒紋玉帶在火光中流轉:"張小帥,私闖司禮監,殺害掌印太監,該當何罪?"他抬手示意,緹騎們的繡春刀同時出鞘。

"陸明遠,你早就與寧王勾結!"張小帥揮刀格擋暗器,"王承恩腕上的蠱毒,還有這封密函..."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銅鈴聲淹沒。陸明遠扯開衣襟,胸口的蓮花刺青泛著詭異的光,手中握著完整的雙魚玉佩:"你以為找到密鑰就能翻盤?真正的"搬山計劃",需要天子之血為祭!"

千鈞一發之際,林妙音甩出改良後的磁石鎖鏈,纏住陸明遠持玉佩的手腕。陳阿七的鐵鏈錘橫掃千軍,砸開包圍的緹騎。張小帥趁機衝向陸明遠,卻見對方將玉佩狠狠砸向地麵——整座司禮監開始下沉,露出通往皇陵地宮的暗道。

暗道深處,巨大的青銅祭壇在幽藍火焰中若隱若現。寧王身著龍袍站在中央,祭壇上排列著七口丹爐,爐內浸泡著的,竟是當朝三品以上官員。"張小帥,來得正好。"寧王舉起玉玨,與雙魚玉佩遙相呼應,"當七星歸位,這天下..."

他的話被磁石炮的轟鳴打斷。林妙音推著改良後的巨炮衝入地宮,磁暴與蠱蟲相撞,爆發出刺目藍光。張小帥握緊雲紋腰牌,三重密鑰產生共鳴,整個地宮開始逆向旋轉。在強烈的能量衝擊下,丹爐紛紛炸裂,蠱蟲化作飛灰,寧王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漸透明。

當晨光刺破雲層時,張小帥站在坍塌的地宮前。手中的三重密鑰散發溫潤的光,與朝陽交相輝映。遠處,靖王的黑甲軍正在清理戰場,而皇宮深處,新的陰謀或許正在醞釀。他望向王承恩倒下的方向,波斯地毯上的蓮花血紋已悄然消失,隻留下一句未說完的密語,在寒風中飄蕩。

暗詔驚瀾

司禮監偏殿的青銅門在身後緩緩閉合,張小帥掌心的雙魚玉佩仍在發燙。密旨暗紋與玉佩內側的北鬥星圖完美重合的瞬間,暗藏的夾層應聲彈開,泛黃的素絹上用朱砂寫著:"持此令者,可行監察之權,無需印璽,便宜行事"。字跡雖無玉璽加持,卻赫然是先帝禦筆。

雪粒子打在飛魚服上沙沙作響,張小帥將手諭塞進衣襟。這道沒有印鑒的密旨看似賦予了無上權力,實則是把雙刃劍——能讓他直插皇親國戚的隱秘,也將他徹底暴露在各方勢力的槍口之下。他抬頭望向紫禁城巍峨的宮牆,簷角的脊獸在暮色中張牙舞爪,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張頭兒!"陳阿七裹著羊皮襖從街角閃出,鐵鏈錘上還掛著冰碴,"林姑娘在兵器坊等急了,她說磁石炮改良出了新問題。"他湊近壓低聲音,"而且,靖王府傳來消息,寧王的人正在京城各處布下暗樁。"

寒風卷著細雪灌進領口,張小帥想起王承恩暴斃前扭曲的麵容。那個布滿紅斑的手腕,還有臨死前指向暗格的動作,都在暗示著宮裡早已被寧王的"長生丹"滲透。他摸了摸腰間的雲紋腰牌,三重密鑰已得其二,可越接近真相,謎團卻愈發撲朔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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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器坊內爐火熊熊,林妙音的銅色卷發被火星燎得焦黑,卻仍專注地調試著磁石炮。看見張小帥進門,她立刻舉起半塊殘片:"張百戶,你看這個!從王承恩屍體內取出的蠱蟲,甲殼上的紋路和..."她的話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張小帥懷中若隱若現的手諭上。

"這是能調動錦衣衛暗樁的憑證。"張小帥攤開手諭,素絹上的朱砂字跡在火光中仿佛在流動,"但用一次,就等於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亮明立場。"他將殘片放在磁石炮上,蠱蟲甲殼與炮身的銅料產生共鳴,投射出模糊的星圖輪廓。

陳阿七撓了撓頭:"咱們直接去寧王王府搜個底朝天!有這手諭,量他們也不敢..."

"不行。"張小帥打斷他,"寧王經營多年,貿然行動隻會打草驚蛇。"他想起陸明遠消失前癲狂的笑,還有地宮裡那巨大的青銅祭壇,"他們要的是"七星歸位",現在應該在尋找最後一個祭品。"

更鼓驚破死寂的刹那,兵器坊的屋頂突然傳來瓦片輕響。張小帥本能地揮刀,繡春刀劈開暗器的瞬間,他瞥見黑影袖口的蓮花刺青——是鎮國公府的暗衛。陳阿七怒吼著掄起鐵鏈錘,鐵鏈末端的磁石球吸走對方的袖箭,卻在接觸的瞬間爆出刺目的藍光。

"不好!這是西域的噬心蠱!"林妙音迅速掏出磁石鎖,"它們能乾擾磁場,快..."她的聲音被劇烈的爆炸聲淹沒。整座兵器坊開始震顫,牆壁上的機關圖在蠱蟲的侵蝕下扭曲變形,露出隱藏的夾層。

張小帥撞開夾層暗門,裡麵整整齊齊碼放著貼著"寧王府貢品"封條的木箱。當他撬開木箱,冷汗瞬間浸透後背——裡麵不是香料,而是浸泡在藥水中的心臟,每顆心臟上都插著刻有官員名字的玉牌。最頂層的黃綢下,壓著半張殘缺的輿圖,標記著京城七座道觀的位置。

"他們要在道觀裡設七星陣!"林妙音的聲音帶著顫抖,"這些心臟是用來鎮住陣眼的,而最後一個..."她的話被突然響起的馬蹄聲打斷。遠處,靖王府方向騰起衝天火光,狼頭戰旗在風雪中獵獵作響。

張小帥握緊手諭,雙魚玉佩與腰牌同時發燙。他知道,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阿七,你帶人去守住城西白雲觀;林姑娘繼續改良磁石炮,務必在子時前..."他的話被懷中手諭的異動打斷。素絹上的朱砂字跡突然流動,重新排列成新的訊息:"當心內鬼"。

雪夜的京城暗流湧動。張小帥帶著親衛衝向城東玄妙觀,飛魚服在風中獵獵作響。當他們趕到時,觀內一片死寂,三清殿的供桌上擺著七盞長明燈,燈油竟是用人血熬製。更可怕的是,中央的蒲團上躺著一具屍體——正是靖王府的傳令兵,胸口插著寧王的玉玨,手中死死攥著半張密信。

密信上隻有寥寥數字:"雙魚現,帝王隕"。張小帥展開手諭,發現素絹背麵不知何時出現了新的暗紋——那是指向皇宮方向的星圖。他突然想起王承恩臨死前的詭異笑容,還有陸明遠那句"需要天子之血為祭"。

"不好!他們的目標是陛下!"張小帥翻身上馬,"回皇宮!快!"馬蹄聲踏碎積雪,他懷中的手諭與雙魚玉佩劇烈共鳴,仿佛在昭示著一場足以顛覆王朝的驚天陰謀,正朝著最危險的方向狂奔而去。而他,這個被命運推上風口浪尖的錦衣衛百戶,即將直麵整個帝國最黑暗的深淵。

火燎原局

戌時三刻,京畿糧倉的衝天火光撕破夜幕。張小帥站在北鎮撫司箭樓上,看著翻滾的黑煙如巨獸般吞噬漫天星鬥。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鼓噪:"錦衣衛玩忽職守,張小帥該當何罪!"聲浪裹挾著火星,將雪夜燒得滾燙。

"張頭兒!"陳阿七撞開木門,鐵鏈錘上還沾著城郊道觀的符紙灰,"是寧王的私兵!他們用西域火油..."他的聲音被突然炸響的爆炸聲吞沒。糧倉方向騰起的氣浪掀翻瓦片,張小帥瞥見火海中閃過蓮花狀的焰紋——與鎮國公府的暗記如出一轍。

案頭的密旨無風自動,泛黃的素絹在氣浪中簌簌作響。張小帥握緊鎏金腰牌,金屬邊緣將掌心硌出血痕。三道密鑰已集齊其二,可每次接近真相,陰謀便如蛛網般織得更密。他想起白日裡在兵器坊夾層發現的輿圖,七座道觀的標記此刻在腦海中連成北鬥形狀,而北鬥勺柄,正指向紫禁城。

"報——!"小旗官撞開值房,"禦史台吳大人率人圍住轅門,說要...要緝拿您歸案!"話音未落,大門轟然洞開。吳應熊搖著新換的灑金折扇踱入,扇麵上"清正廉明"四字刺得人眼疼。他身後跟著二十餘名禦史,手中彈劾狀在火光中泛著冷光。

"張小帥,身為錦衣衛百戶,竟縱容匪類燒毀糧倉?"吳應熊的翡翠扳指劃過彈劾狀,"按大明律例,當..."

"吳大人倒是關心糧倉。"張小帥突然抽出繡春刀,刀刃挑起對方袖口。暗紋在火光下顯現——正是青陽道觀壁畫上的鎮魔符,此刻卻詭異地與寧王徽記交織,"不知吳大人袖口的符咒,與昨夜兵器坊失竊的火油配方,可有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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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內空氣驟然凝固。禦史們紛紛按劍,卻在這時,北鎮撫司地牢方向傳來慘叫。林妙音踉蹌著撞開鐵門,銅色卷發沾滿血汙,手中死死攥著半卷燒焦的賬本:"他們...他們在牢裡用犯人試蠱!"賬本殘頁飄落,露出"寧王府采辦"的朱砂批注。

吳應熊的笑容僵在臉上,突然將折扇狠狠擲出。扇骨間彈出的細針裹著蠱毒,卻被張小帥腰間的雲紋腰牌震成齏粉。雙魚玉佩與腰牌產生共鳴,在地麵投射出殘缺的星圖。"原來你們用糧倉失火轉移視線!"張小帥揮刀逼退圍上來的禦史,"真正的殺招,是..."

他的話被更遠處傳來的鐘鼓聲打斷。紫禁城方向亮起七盞孔明燈,在空中排成詭異的北鬥陣型。吳應熊趁機甩出青銅鈴鐺,無數蠱蟲從地磚縫隙湧出,在空中凝成蓮花形狀。"張小帥,你以為拿到密鑰就能翻盤?"他的聲音混著蠱蟲振翅聲,"子時三刻,當七星歸位..."

千鈞一發之際,陳阿七的鐵鏈錘橫掃千軍。鐵鏈末端的磁石球爆發出藍光,將蠱蟲絞成血霧。林妙音將改良後的磁石鎖嵌入地磚,整個北鎮撫司開始逆向旋轉。吳應熊的慘叫聲中,他的身影逐漸透明,手中滑落半張密信——上麵用朱砂寫著:"借天火,亂朝綱,天子血,祭星芒"。

密信落地的瞬間,張小帥懷中的密旨突然發燙。素絹上的朱砂字跡開始流動,重新排列成新的訊息:"太極殿,時辰到"。他抬頭望向紫禁城,太極殿的鴟吻在火光中泛著血光。"阿七,帶人守住各城門;林姑娘,啟動磁石炮!"他握緊三重密鑰,"這次,我們直搗黃龍!"

雪粒子混著火星砸在臉上,張小帥策馬衝向皇宮。當他趕到太極殿時,殿門大開,寧王身著九蟒龍袍站在丹陛之上,手中握著完整的雙魚玉佩。祭壇上,七名紅衣少女被縛在北鬥方位,心口插著刻有皇子名字的匕首。

"來得正好。"寧王將玉佩嵌入祭壇中央,整座太極殿開始下沉,露出地底巨大的青銅星象儀,"你以為能阻止"搬山計劃"?當七星吞月,這天下..."他的話被磁石炮的轟鳴打斷。林妙音推著巨炮撞開宮門,磁暴與星象儀產生劇烈共振。

張小帥揮舞繡春刀殺開血路,三重密鑰在掌心灼出烙印。當他將雲紋腰牌嵌入星象儀時,整個地宮開始逆向旋轉。在強烈的能量衝擊下,寧王的身影逐漸透明,而星象儀核心,露出先帝留下的最後一道密詔——上麵用血寫著:"凡持雙魚、雲紋、北鬥者,可代朕行天子之權"。

晨光刺破烏雲時,張小帥站在坍塌的太極殿前。手中的三重密鑰散發溫潤的光,與初升的朝陽交相輝映。遠處,靖王的黑甲軍正在清理戰場,而寧王黨羽的殘部仍在負隅頑抗。他知道,這場與陰謀的較量遠未結束,而那道沒有玉璽印鑒的手諭,將成為他撕開黑暗最鋒利的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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