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使的蟒紋飛魚服下肌肉緊繃,喉結不自然地滾動。他剛要開口反駁,值房外突然傳來尖銳的驚呼:"不好了!犯人出事了!"張小帥瞳孔驟縮,猛地踹開門衝出去,腥甜的血氣撲麵而來。被羈押的涉案官員癱倒在甬道青磚上,七竅流出的黑血在地麵蜿蜒成詭異的圖騰,右手死死攥著半張泛黃的藥方。
"朱砂三錢,活人膽一枚..."蘇半夏蹲下身,聲音發顫地念出藥方上的字跡。她的雙魚玉佩突然發燙,映出屍體指尖殘留的金粉——與三重塔密室中煉製邪丹的材料如出一轍。而更令人窒息的,是屍體腳邊那枚暗沉沉的腰牌,鎏金雲紋在陽光下刺目得驚人,正是眼前這位指揮使大人之物。
"這不可能!"指揮使踉蹌後退,蟒紋補子下的胸膛劇烈起伏,"本官從未靠近過..."他的辯解被張小帥的繡春刀抵住咽喉打斷。刀刃擦著皮膚劃過,帶起一道血痕:"大人袖口沾著的朱砂,和死者指甲縫裡的粉末,倒是一模一樣。"
甬道儘頭突然響起整齊的腳步聲。王鎮帶著一隊錦衣衛出現,蟒紋飛魚服在光影中泛著冷光。他目光掃過地上的屍體,嘴角勾起一抹獰笑:"張百戶,私殺朝廷命官,意圖栽贓上司?"他舉起手中的彈劾奏折,朱批的"嚴查"二字刺得人睜不開眼,"陛下早就料到你會狗急跳牆。"
張小帥的指節捏得發白。他瞥見王鎮腰間的雙魚玉佩,突然想起先帝密旨背麵用朱砂寫的警示:"雙魚銜鼎,必生禍亂"。而此刻,指揮使的腰牌、死者手中的藥方、還有王鎮刻意的栽贓,都像精心編排的戲碼。蘇半夏突然拽住他的袖口,銀鐲劇烈震顫——牆縫裡滲出的綠色液體,正是西域屍陀林的腐骨毒。
"退下!"指揮使色厲內荏地嗬斥王鎮,"本官自會向陛下解釋!"他轉身欲走,卻見張小帥甩出磁石鎖纏住他的腳踝。玄鐵鎖鏈拖曳的聲響中,一張泛黃的信紙從指揮使袖中飄落,上麵赫然是太醫院判周明德的筆跡:"以三品官員為鼎,煉就長生丹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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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鎮的臉色驟變:"給我搶回來!"錦衣衛們一擁而上,繡春刀的寒光映照著甬道的青磚。張小帥揮刀格擋,刀刃與對方兵器相撞濺起火星。他餘光瞥見蘇半夏衝向死者,試圖掰開那隻緊握藥方的手,卻在觸及皮膚的瞬間驚呼:"他的脈搏還在跳!"
這句話讓所有人動作一滯。倒在血泊中的官員突然暴起,雙眼翻白,皮膚下青黑色血管如蚯蚓般蠕動。他張開嘴,從喉間擠出含混不清的嘶吼:"周...周大人說...皇帝也在吃..."話音未落,一團黑血從口中噴出,正中王鎮的蟒紋補子。
王鎮瘋狂擦拭血跡,卻發現黑血所到之處,蟒紋金線竟開始滋滋作響。他突然發出淒厲慘叫,胸口的雙魚刺青如同活物般扭動。張小帥趁機砍斷糾纏的鎖鏈,拉著蘇半夏衝向值房。身後傳來錦衣衛的追喊聲,還有指揮使聲嘶力竭的咆哮:"攔住他們!不能讓密旨流出!"
兩人翻牆逃入西市時,更鼓敲過二更。蘇半夏展開從死者手中搶來的藥方,背麵用朱砂畫著半朵雲雷紋。她的手指突然頓住:"這圖案...和官窯瓷器底部的暗記一樣!"話音未落,遠處傳來瓷器碎裂的轟鳴——正是官窯方向。
當他們趕到時,窯廠內一片狼藉。七十二個特製瓷匣被打碎在地,每個匣蓋上都刻著完整的飛魚服圖案,匣中浸泡的液體裡漂浮著殘缺不全的屍體。張小帥認出其中一具正是失蹤的工部主事,而屍體胸口的朱砂印記,與指揮使腰牌上的雲紋完全重合。
"這些不是普通瓷器。"蘇半夏的聲音帶著哭腔,"是用來轉運活屍的容器。"她的玉佩突然發出刺耳的嗡鳴,整個窯廠開始震動。無數金色絲線從地底鑽出,在空中編織成巨大的雙魚圖騰。張小帥握緊密旨,發現先帝禦印的紋路竟與圖騰產生共鳴。
千鈞一發之際,王鎮帶著錦衣衛破牆而入。他的臉因毒素侵蝕變得扭曲,手中揮舞著染血的繡春刀:"交出密旨!"他身後,指揮使麵色陰沉地捧著個青銅丹爐,爐身刻滿的巫蠱符咒泛著幽光。張小帥突然想起死者臨終前的話,目光掃過丹爐內側——那裡赫然刻著"供陛下禦用"的字樣。
京城的夜色被紫霧籠罩,雙魚圖騰在雲層中若隱若現。張小帥與蘇半夏背靠背站在瓷匣碎片中,繡春刀與磁石鎖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們知道,這場始於命案的追查,早已演變成撼動皇權根基的生死博弈。而那具離奇"複活"的屍體、神秘失蹤的醫者、還有皇帝諱莫如深的態度,都預示著更大的陰謀,正在九重宮闕深處悄然發酵。
砂影迷局:藍魄燈下的權鬥深淵
"栽贓!"指揮使的繡春刀出鞘聲撕裂值房內凝滯的空氣,刀刃直指張小帥咽喉,蟒紋飛魚服隨著劇烈的呼吸起伏,"你竟敢偽造證據嫁禍本官!"他刻意拔高的聲調裡藏著不易察覺的顫音,卻被屍體七竅流出的黑血在青磚上暈開的聲響蓋過。
張小帥單膝跪在屍體旁,指尖懸在死者緊握的半張藥方上方。腐臭的氣息中,一抹幽藍在死者指甲縫若隱若現。他瞳孔驟縮——那是煉製長生丹的關鍵材料"藍魄砂",這種產自西域的劇毒礦物,正如今鎖在太醫院最深處的鎏金櫃中。
"大人袖口的朱砂,與死者指甲裡的藍魄砂,"張小帥緩緩起身,繡春刀橫在胸前,刀光映出指揮使瞬間慘白的臉,"太醫院記錄顯示,上月十五有人持您的腰牌領走三斤藍魄砂,而工部密室的丹爐灰燼裡,同樣檢測出了這種成分。"
蘇半夏突然拽住他的衣袖,銀鐲在寂靜中發出細微震動。她頸間的雙魚玉佩泛起詭異紅光,指向牆角陰影處——那裡的青磚縫隙滲出墨綠色液體,正是西域屍陀林的腐骨毒。值房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蟒紋飛魚服的金線在門縫透入的光線下明滅不定。
"張百戶,私殺朝廷命官,還栽贓上司?"王鎮的聲音裹著冷笑從門外傳來,雙魚玉佩墜子撞在蟒紋補子上叮當作響。他揮動手臂,二十餘名錦衣衛破門而入,繡春刀出鞘的寒光瞬間籠罩整個值房,"陛下早有旨意,嚴查你濫用職權、勾結亂黨之罪!"
張小帥的目光掃過王鎮腰間玉佩——羊脂白玉上的雙魚紋路,與密室丹爐內壁的符咒如出一轍。他突然將密旨高舉過頭頂,先帝禦印在燭火下流轉金光:"先帝遺詔寫明,寧王私煉邪丹意圖謀反,而你們..."他的刀尖轉向指揮使,"作為太醫院與錦衣衛的內應,協助運送活人祭品,用藍魄砂煉製控製人心的丹藥!"
話音未落,值房梁上突然躍下三道黑影。三人蒙著麵,卻在落地時露出袖口的雲雷紋——正是寧王私軍的標記。他們甩出淬毒的軟鞭,鞭梢劃過之處,青磚瞬間腐蝕出深坑。蘇半夏甩出磁石鎖纏住最近的刺客,玄鐵鎖鏈與軟鞭相撞,濺起的火星照亮對方頸後雙魚刺青。
混戰在狹小的值房內爆發。張小帥揮刀劈開襲來的毒霧,卻感覺刀刃傳來刺骨寒意。他瞥見指揮使偷偷摸向懷中的青銅藥瓶,瓶口溢出的紫色煙霧與三重塔密室的氣息如出一轍。記憶突然閃回,皇帝批閱奏折時手邊總放著的紫銅香爐,此刻在腦海中與藥瓶的形狀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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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攔住他!"張小帥大喊著擲出磁石鎖,鎖鏈卻在觸及指揮使的瞬間被金色絲線絞斷。那些絲線從王鎮袖中激射而出,在空中編織成雙魚圖騰。更駭人的是,地上的屍體突然抽搐,皮膚下的血管開始蠕動,竟從七竅鑽出無數細小的金蟲。
"食髓蠱!"蘇半夏的聲音帶著哭腔,她將符紙貼在牆上,卻見符咒接觸的瞬間自燃成灰,"他們用活人養蠱,再把蠱蟲煉進丹藥裡!"她的雙魚玉佩突然發燙,映出王鎮詭笑的臉——對方不知何時掏出完整的雙魚玉佩,正在將其嵌入牆中暗格。
值房地麵轟然裂開,露出通向地底的階梯。腐臭的氣息撲麵而來,照亮階梯的不是火把,而是密密麻麻的藍色磷火。張小帥看清下方景象時,血液幾乎凝固:數百個陶甕整齊排列,每個甕中都浸泡著穿著飛魚服的屍體,他們胸口的朱砂印記與指揮使腰牌紋路完全一致。
"這隻是開始。"王鎮的笑聲混著機關運轉的轟鳴,"當雙魚吞日陣成,整個京城都會成為煉製長生丹的鼎爐。至於你們..."他的目光掃過張小帥手中的密旨,"不過是棋盤上隨時可棄的棋子。"
千鈞一發之際,蘇半夏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貼身收藏的賬簿殘頁:"正德三年春,取樂戶女子百二十人,成丹五顆!這些數字,足夠讓陛下知曉你們的罪行!"她的話音未落,地底傳來劇烈震動,陶甕中的屍體紛紛睜開渾濁的雙眼,皮膚下的金線開始逆向遊走。
張小帥握緊密旨,發現先帝禦印的紋路正在與雙魚圖騰產生共鳴。他想起死者指甲縫裡的藍魄砂,想起皇帝日益蒼白的臉色,突然明白這場陰謀早已滲透到權力核心。當第一縷晨光刺破紫霧時,他拉著蘇半夏衝向地底深處——那裡的丹爐正在沸騰,而爐壁上的銘文,赫然刻著當今皇帝的生辰八字。
蠱影迷權:紫禁城穹頂下的傀儡陰謀
三更梆子聲穿透窗欞時,蘇半夏的指尖已被燭火燎出細密的水泡。案頭攤開的《太醫院秘檔》泛著陳舊的墨香,泛黃的紙頁間夾著從密室帶出的殘破丹方,朱砂字跡在搖曳的燭光中扭曲如蛇。她將兩塊破碎的青銅丹爐殘片拚合,當雲雷紋與秘檔中的煉丹圖完全重疊時,脊背上的寒毛突然根根倒豎。
"原來如此..."她的聲音卡在喉嚨裡,顫抖的手指劃過丹方角落的西域密文。那些被朱砂覆蓋的字句在火光照耀下顯形,記載著用活人臟器煉製蠱蟲的駭人方法。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太醫院秘檔》中連續三年的"藥材損耗記錄",與工部賬簿裡的"人丁失蹤"數字分毫不差。
當她將密檔中"藍魄砂使用明細"與丹方對照時,終於發現了致命關聯——這種西域劇毒礦物,正是煉製"食髓蠱"的關鍵引藥。蠱蟲孵化後會寄生在人體脊椎,通過吸食骨髓控製宿主,初期表現為對施術者的絕對服從,最終將化作無意識的殺戮傀儡。
"長生術根本不是續命之法!"她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案頭的雙魚玉佩叮當作響,"所謂"食髓換骨",實則是用蠱毒控製人心!"燭火突然劇烈搖曳,映得牆上她的影子如同張牙舞爪的惡鬼。那些失蹤的朝廷命官、被煉成活屍的錦衣衛、還有皇帝日益蒼白的臉色,此刻在腦海中拚湊成完整的陰謀版圖。
服用者會逐漸失去自主意識,成為施術者的傀儡。蘇半夏想起王鎮眼中渾濁的青光,想起指揮使麵對證據時的慌亂,冷汗順著脊背滑落。她抓起案頭的輿圖,用朱砂將寧王屬地、工部密室、太醫院庫房一一標記,這些紅點連成的軌跡,赫然是雙魚擺尾的形狀,而魚尾的末端,直指紫禁城。
窗外突然傳來夜梟的長鳴,驚得她渾身一顫。推開窗,寒風卷著細雪撲麵而來,卻壓不住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腥甜——那是藍魄砂特有的氣息。她望向紫禁城方向,月光下的琉璃瓦泛著冷硬的光,而皇帝寢宮的方向,幾盞宮燈在風雪中明明滅滅,宛如將死之人微弱的呼吸。
"寧王、內閣首輔..."她握緊雙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們想要的不是長生,是一支聽話的死士軍隊。"記憶如潮水翻湧:朝堂上突然轉變立場的禦史,深夜出入寧王府的內閣官員,還有皇帝批閱奏折時顫抖的手——原來那些所謂的"聖意",早已被蠱蟲操控。
更鼓敲過四更,蘇半夏披上鬥篷衝出書房。她要去找張小帥,必須趕在冬至前阻止最後的儀式。然而剛拐過巷口,三支淬毒的弩箭擦著耳畔飛過,釘入磚牆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十七個黑影從屋頂躍下,他們身著錦衣衛服飾,胸口卻烙著雙魚刺青,瞳孔裡流轉著詭異的幽藍。
"蘇姑娘,這麼晚要去哪?"為首之人掀開麵罩,竟是本該在詔獄的王鎮。他腰間的雙魚玉佩泛著妖異的紅光,與蘇半夏頸間的玉佩產生共鳴,"你以為發現了秘密就能改變什麼?"他抬手示意,身後的死士們亮出繡春刀,刀刃上凝結的黑血滴落地麵,瞬間腐蝕出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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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半夏甩出磁石鎖纏住屋簷,玄鐵鎖鏈蕩開射來的毒鏢。她在飛簷走壁間輾轉騰挪,卻發現這些死士的招式與錦衣衛如出一轍——原來整個北鎮撫司,早已被蠱毒滲透。當她被逼入死角時,王鎮緩緩掏出個青銅藥瓶,瓶口溢出的紫色煙霧中,隱約可見無數細小的蠱蟲在飛舞。
"嘗嘗這新煉的"噬魂蠱"。"王鎮獰笑著將藥瓶擲出,"等你變成傀儡,就會親手把密旨和丹方交出來。"紫色煙霧瞬間彌漫四周,蘇半夏屏住呼吸,摸出懷中用朱砂浸泡過的符紙。然而就在此時,一聲清越的劍鳴劃破夜空,張小帥的繡春刀劈開煙霧,刀刃上流轉的金光竟將蠱蟲紛紛灼燒殆儘。
"走!"張小帥拽著她狂奔,飛魚服下藏著的密旨硌得肋骨生疼,"我在太醫院發現了周明德的手記,皇帝...已經服下第七顆"長生丹"了。"他的聲音被遠處傳來的爆炸聲打斷,紫禁城方向騰起衝天火光,雙魚圖騰在濃煙中若隱若現,而那圖騰的眼睛處,正是皇帝的寢宮。
兩人在風雪中衝向皇宮,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生死邊緣。蘇半夏望著越來越近的紫禁城,想起丹方最後的記載:"月圓之夜,以帝王之血為引,雙魚吞日陣成。"寒風卷起她的發絲,露出耳後被蠱蟲抓撓的傷痕——那是剛才突圍時留下的,此刻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卻泛著不祥的幽藍。
當他們翻過宮牆時,太極殿前的廣場上,寧王正高舉雙魚玉佩,身後是排列整齊的錦衣衛死士。皇帝身著龍袍立在丹陛之上,眼神空洞如傀儡,手中握著的詔書墨跡未乾——竟是冊封寧王為"監國攝政王"的旨意。而在丹爐中,沸騰的紫色液體裡漂浮著無數人的麵孔,那些都是失蹤的朝廷命官。
"來得正好。"寧王的笑聲混著丹爐轟鳴,"用你們的血祭陣,這"食髓換骨"的大業必將圓滿!"他揮手間,無數金色絲線從地底鑽出,在空中編織成巨大的煉丹鼎。張小帥握緊繡春刀,蘇半夏展開密旨,先帝的禦印在火光中流轉著最後的威嚴。他們知道,這場關乎江山社稷的生死之戰,真正的對決才剛剛開始。
丹影帝闕:九重宮闕下的生死棋局
乾清宮的鎏金獸首燭台吐著幽藍火焰,將蟠龍柱上的雲紋映得恍若活物遊走。皇帝斜倚在紫檀龍榻上,拇指摩挲著翡翠扳指,指腹撫過扳指內側那道與雲雷紋如出一轍的裂紋。案頭白玉盞中,新進貢的"長生丹"泛著詭異的青芒,在丹丸表麵投下翡翠的陰影,宛如一隻閉合的瞳孔。
"陛下,張小帥查到了周明德的下落..."王承恩佝僂著脊背跪伏在地,蟒紋蟒袍在青磚上拖出壓抑的褶皺。他喉間發出的聲音像毒蛇吐信,尾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意,"還有,指揮使大人恐怕...已經暴露了。"
皇帝的動作陡然頓住,扳指與玉盞相撞發出清響。丹丸滾落桌沿,在燭火下顯露出細微的鱗片狀紋路——那根本不是尋常丹藥,而是裹著金粉的蠱蟲繭殼。殿外風雪拍打著窗欞,卻掩不住遠處傳來的隱隱爆炸聲,三重塔方向騰起的紫霧已漫過紫禁城角樓。
"一群蠢貨。"皇帝忽然輕笑,聲音裡帶著久病之人的沙啞。他拾起丹丸,指甲掐進蠱繭,黑紅色的汁液滲入手紋,"以為用藍魄砂煉蠱、借寧王之手就能瞞天過海?當朕這五年每日服用的"安神丹",真是強身健體的補藥?"
王承恩渾身劇震,額頭重重磕在青磚上:"陛下聖明!定是寧王那逆賊..."
"住口。"皇帝將蠱繭碾成齏粉,染血的指尖劃過龍榻扶手上的雙魚浮雕,"周明德當年"墜崖",是朕親手指點的路線;工部密室的修建圖紙,是朕加蓋的玉璽印鑒;就連寧王私煉邪丹..."他的目光掃過殿外搖曳的宮燈,那些燈罩上的雲雷紋此刻仿佛都在扭曲,"都是朕默許的棋局。"
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張小帥撞開鎏金宮門,繡春刀還在滴血,飛魚服上的蟒紋被血漬暈染得猙獰可怖。他懷中的先帝密旨露出一角,鎏金印鑒在燭火下流轉著威嚴的光:"陛下!寧王勾結內閣,用活人煉製食髓蠱,意圖操控百官!太醫院、錦衣衛早已..."
"夠了。"皇帝抬手打斷,聲音平靜得可怕。他起身時,龍袍下擺掃過滿地丹丸碎屑,那些被碾碎的蠱繭突然發出細微的嗡鳴,"張小帥,你以為朕不知道周明德在三重塔煉蠱?不知道指揮使是寧王的眼線?"
張小帥瞳孔驟縮。蘇半夏緊隨其後衝入殿內,雙魚玉佩在她頸間發燙,映出皇帝眼底轉瞬即逝的渾濁——那分明是中了食髓蠱的征兆。但下一刻,帝王眼中又恢複清明,帶著俯瞰螻蟻般的冷漠。
"從先帝暴斃那刻起,"皇帝踱步至丹爐前,爐中紫色火焰映照著他蒼白的臉,"朕就在等這一天。寧王以為用蠱蟲控製朕,就能竊取江山?他不過是朕養肥的獵物。"他猛地掀開丹爐,裡麵密密麻麻的蠱蟲正在啃噬一具穿著蟒袍的屍體——正是本該在值房的指揮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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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半夏捂住嘴,強忍著嘔吐感。屍體胸口的雲雷紋刺青還在蠕動,而丹爐內壁刻滿的西域符咒,與密室丹爐上的銘文完全一致,隻是最深處多了行朱砂小字:"以王血為引,方可破局"。
"陛下的意思是..."張小帥握緊密旨,突然想起先帝遺詔中被塗抹的字句。記憶如閃電劃過:寧王每次朝會必站在禦案旁、皇帝批閱奏折時顫抖的手、還有那些離奇暴斃的證人——原來一切都是帝王設下的誘餌。
"寧王今夜必定攻進乾清宮。"皇帝將最後一顆"長生丹"拋入丹爐,蠱繭遇火化作金色絲線,在空中編織成巨大的雙魚圖騰,"他以為朕中了食髓蠱,卻不知朕早讓周明德在丹藥裡摻了相克的毒引。等他帶著傀儡軍隊闖入..."他的目光掃過張小帥腰間的銅片,"你們手中的證據,就是刺破這場鬨劇的利刃。"
殿外突然傳來震天動地的喊殺聲。寧王的蟒紋軍旗在風雪中翻卷,無數瞳孔泛著幽藍的錦衣衛死士撞開宮門。寧王高舉雙魚玉佩,卻在踏入乾清宮的瞬間僵住——皇帝端坐在龍椅上,嘴角帶著意味深長的笑,而丹爐中暴走的蠱蟲,正順著金色絲線爬向他的軍隊。
"殺了他!"寧王癲狂地嘶吼。但死士們剛舉起繡春刀,體內的蠱蟲突然失控。他們痛苦地抓撓胸口,皮膚下的金線逆向遊走,將他們釘在蟠龍柱上。張小帥和蘇半夏趁機揮刀衝向寧王,卻見皇帝突然咳出血沫,翡翠扳指應聲而碎。
"記住..."皇帝的聲音混著蠱蟲的嗡鳴,"真正的長生丹...在..."話未說完,他整個人化作金色流光,融入雙魚圖騰。寧王驚恐地看著手中的玉佩寸寸崩裂,而張小帥終於看清皇帝掌心的刺青——那不是龍紋,而是與食髓蠱同源的控製圖騰。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紫霧時,乾清宮滿地狼藉。蘇半夏撿起皇帝遺落的半塊扳指,內側未碎的雲雷紋與銅片嚴絲合縫。遠處,周明德的身影在三重塔廢墟中一閃而逝,他手中捧著的丹爐,正緩緩升起刻有"帝王之血"的銘文。這場始於長生貪欲的驚天棋局,看似落下帷幕,卻在血色黎明中,掀開了更深層的迷局。
弈天局:帝王掌中翻雲覆雨的權術之舞
乾清宮的鎏金獸首香爐吞吐著青煙,皇帝修長的手指捏著那顆泛著幽光的"長生丹",翡翠扳指在燭火下投下森冷的陰影。王承恩跪伏在地,蟒紋蟒袍拖曳在青磚上,如同蟄伏的巨蟒。殿外的風雪拍打著窗欞,卻掩不住遠處傳來的隱隱騷亂——那是寧王勢力與張小帥追查隊伍交鋒的聲響。
"陛下,張小帥已查到周明德的蹤跡,工部密室的證據..."王承恩的聲音如毒蛇吐信,尾音帶著試探的顫意。
"夠了。"皇帝突然將丹藥拋入火盆。赤金炭火驟然暴漲,騰起的青煙中,雙魚圖案若隱若現,宛如活物在扭動。他起身走向蟠龍柱,龍袍下擺掃過滿地丹丸碎屑,那些被碾碎的蠱繭在火光中泛著詭異的磷光,"讓他們鬥。記住,渾水才能摸魚。"
年輕帝王的背影映在九龍壁上,與遊龍虛影重疊。他望著窗外暗沉沉的夜空,皇城角樓的輪廓在風雪中若隱若現,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至於長生...朕要的從來不是肉身不死,而是這江山永固。"
王承恩渾身一顫,額頭重重磕在青磚上:"陛下聖明!"他忽然想起五年前那個雨夜,先帝暴斃前,皇帝還是太子時的模樣——那時的少年捧著太醫院的藥匣,眼神裡就藏著與年齡不符的陰鷙。原來從周明德"墜崖失蹤",到寧王暗中煉製邪丹,每一步都是精心設計的棋局。
"去傳旨,"皇帝摩挲著龍椅扶手上的雙魚浮雕,鎏金紋路在他指尖發燙,"就說朕染恙,暫停早朝。再讓欽天監散布"雙魚臨天,必有異動"的讖語。"他轉身時,燭火照亮蒼白的臉,眼底卻燒著兩簇詭譎的光,"告訴寧王,三品以上官員明日必須入宮獻"祥瑞"。"
王承恩心頭劇震,立刻明白了聖意。所謂"祥瑞",分明是要將朝中寧王黨羽一網打儘。那些被食髓蠱控製的官員,一旦暴露在日光下,蠱蟲便會失控。而散布讖語,則是為即將到來的變故做鋪墊——帝王心思,當真是雷霆雨露,皆為君恩。
與此同時,張小帥和蘇半夏在西市的暗巷中躲避追兵。蘇半夏展開從太醫院偷出的手記,泛黃的紙頁間夾著半片帶血的丹方:"以活人之心為引,藍魄砂為媒,七七四十九日可成食髓蠱..."她的聲音發顫,雙魚玉佩在頸間燙得驚人,"寧王用這蠱蟲控製官員,而皇帝..."
"皇帝在將計就計。"張小帥握緊繡春刀,刀光映出他通紅的雙眼。他想起皇帝批閱奏折時顫抖的手,那根本不是被蠱蟲控製的虛弱,而是隱忍布局的偽裝。還有每次召見寧王時,帝王眼底轉瞬即逝的算計光芒——原來他們都是棋盤上的棋子,而執棋者,始終是那個看似病弱的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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