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牆謎影:時空交錯的身份疑雲
紫禁城的琉璃瓦在暮色中泛著冷光,蘇半夏將披風裹緊,目光透過宮牆縫隙,落在遠處煉丹房騰起的紫煙上。那煙色詭異,紫中帶金,與《太醫院秘錄》中記載的"還魂丹"藥引燃燒時的異象如出一轍。身後傳來拖遝的腳步聲,老太監枯槁的手指突然指向她眉心:"你...你是蘇太醫?"他渾濁的眼珠瞪得滾圓,"這朱砂痣的位置,還有這眉眼,與三十年前懸壺濟世的太醫令..."
蘇半夏按住袖中發燙的青銅藥箱,箱內的金針正在震顫。她入宮三日,已三次被宮人錯認成"蘇太醫"——那個在萬曆年間因治好太後怪病而名動京華,卻在三十年前突然失蹤的傳奇醫者。此刻老太監的反應尤為劇烈,他抖著花白的胡須,竟從懷中摸出半塊殘破的玉佩:"蘇太醫當年救過咱家的命,臨彆時贈了這玉佩,說若遇眉心有痣的醫者,可托後事..."
玉佩的缺口處刻著半個"蘇"字。蘇半夏的指尖撫過缺口,青銅藥箱突然發出嗡鳴,箱底暗格自動彈開,露出另一半刻著"夏"字的玉佩。兩塊玉佩在暮色中拚合成完整的圓形,龍紋圖案的眼睛處,竟與她眉心的朱砂痣產生共鳴,泛起淡淡的紅光。
二
煉丹房的紫煙在子時達到最盛。蘇半夏借著為貴妃請脈的機會溜到後院,青銅藥箱的金針突然集體飛出,在空中組成三十年前的星圖——北鬥第七星的位置,正對著煉丹房的煙囪。《太醫院秘錄》的殘頁在此時自動翻開,墨跡在月光下重組:"還魂丹成,時空裂隙開,醫者以血為引,可通過去未來。"
"姑娘也是來尋蘇太醫的?"牆角傳來低問。藥童打扮的少年抱著藥簍,眼中閃爍著與年齡不符的警惕,"這三個月,已有三位眉心帶痣的醫者死在煉丹房。"
蘇半夏的金針突然指向少年的藥簍。裡麵露出半張泛黃的藥方,字跡與她祖父同為太醫,三十年前失蹤)的筆跡完全一致。少年見狀臉色驟變,扯下偽裝露出內監的服飾:"咱家是萬曆年間的守爐太監,被困在這裂隙裡三十年了。蘇太醫當年為救太後煉還魂丹,卻被奸臣誣陷謀逆,隻能躲進時空裂隙..."
青銅藥箱的玉佩在此時劇烈發燙。蘇半夏的眉心朱砂痣滲出鮮血,與玉佩的龍紋相融,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三十年前的蘇太醫與她容貌一般無二)正將半塊玉佩塞進守爐太監手中,身後是熊熊燃燒的煉丹房;而現在的煙囪裡,正飄出與當年一模一樣的灰燼。
三
卯時的鐘聲敲碎幻象。蘇半夏發現自己躺在煉丹房的廢墟上,守爐太監的屍體已化作灰燼,手中緊攥著寫有"救我"的布條。青銅藥箱的暗格彈出祖父的日記,其中一頁記載著驚人真相:蘇家世代為醫,且女子都有眉心朱砂痣,三十年前失蹤的"蘇太醫",正是她從未謀麵的祖母。
"還魂丹需要醫者的血脈做藥引。"日記裡的字跡帶著淚痕,"你祖母為阻止奸臣用還魂丹篡改曆史,故意讓丹藥產生時空裂隙,自己則困在裡麵修補裂痕。"
紫煙在此時凝聚成祖母的虛影。她的手指劃過蘇半夏的玉佩,星圖再次浮現:"裂隙即將崩塌,需要新的血脈延續修補。那些死去的醫者,都是試圖替代卻失敗的人。"
金針突然刺入蘇半夏的指尖。鮮血滴在玉佩上的瞬間,三十年前的記憶如潮水湧來:祖母在煉丹房被圍時,將半塊玉佩藏進青銅藥箱,通過裂隙送到未來;守爐太監為保護藥箱,甘願化作時間囚徒;而祖父的失蹤,是為尋找能打開裂隙的方法。
四
午時的日頭最烈時,蘇半夏站在煉丹房中央。青銅藥箱的兩塊玉佩終於完全融合,龍紋圖案活了過來,在地麵畫出巨大的陣法。《太醫院秘錄》的最後一頁顯現:"修補裂隙的不是丹藥,是醫者的仁心——每個時空的蘇家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守護曆史。"
紫煙凝聚的祖母虛影與她重疊。蘇半夏的指尖跟著記憶中的軌跡調配藥材,還魂丹的藥香彌漫開來,與三十年前的氣息完美吻合。守爐太監的灰燼突然重組,化作年輕模樣:"蘇太醫當年說,隻要還有蘇家人記得這段曆史,裂隙就不會真正崩塌。"
宮牆外傳來禁軍的腳步聲。蘇半夏將融合的玉佩塞進藥箱暗格,看著祖母的虛影在陣法中消散。最後一刻,她聽見跨越時空的叮囑:"記住,醫者的宿命不是逆轉生死,是讓每個時代都有向善的可能。"
五
三日後,蘇半夏以"誤診"為由請辭離宮。離京前夜,她潛入太醫院的檔案室,在萬曆年間的卷宗裡找到記載:"萬曆二十三年,煉丹房走水,太醫令蘇氏殉職,屍骨無存,唯餘半塊龍紋玉佩。"卷宗旁壓著張字條,是祖父的筆跡:"找到另一半玉佩的人,要記得給時空裂隙裡的她帶束白梅。"
青銅藥箱在此時安靜下來,金針排列成"平安"二字。蘇半夏的眉心朱砂痣仍在隱隱發燙,像在提醒她:有些循環不會終結,有些使命需要代代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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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後,有人在江南看見位眉心帶痣的女醫,她的藥箱上刻著龍紋,救治病人時,偶爾會對著空氣說:"這次的藥材比上次好。"而紫禁城的煉丹房廢墟上,每到三月就會開出成片的白梅,花瓣中心都有淡淡的朱砂色。
六
又是一個暮色四合的黃昏。年輕的女醫站在修複後的煉丹房前,指尖撫過新刻的石碑——上麵沒有名字,隻刻著半塊玉佩的圖案。她的青銅藥箱突然發燙,暗格彈出半塊玉佩,與石碑上的圖案完美互補。
遠處傳來老太監的驚歎:"你...你是蘇太醫?"
女醫笑著搖頭,將剛采的白梅放在石碑前。眉心的朱砂痣在暮色中閃著微光,像在回應某個跨越時空的約定:醫者的傳承從不是簡單的重複,是每個時代的蘇家人,都在自己的時空裡,續寫著守護的故事。
風吹過梅林,帶來三十年前的藥香,也送去此刻的梅香,像場永不中斷的、流動的對話。
墨竹銀鐲
銀鐲的燙意順著腕骨爬向心口時,蘇半夏正盯著老太監腰間的玉佩殘紋。鐲身浮現的半朵墨竹與玉佩上的斷竹嚴絲合縫,像被利刃劈開的同根竹——她摸這銀鐲二十年,從未見過暗紋,此刻卻在宮牆的陰影裡,與陌生老太監的玉佩形成詭異的呼應。
“咚——咚——”更夫的梆子聲撞碎寂靜。老太監像被抽走魂魄的木偶,渾濁的眼珠驟然失焦,佝僂著背踉蹌離去,腰間玉佩的流蘇掃過石階,留下淡淡的墨痕。蘇半夏俯身去擦,指尖卻觸到冰涼的液體——那墨痕竟在滲血,與她銀鐲內側的朱砂印記如出一轍。
青銅藥箱在此時輕顫。她從小被師父收養的記憶突然翻湧:師父臨終前塞給她這銀鐲,說“身世藏在竹影裡”;藥箱底層刻著的“蘇”字,與太醫院卷宗裡失蹤太醫的姓氏重合;此刻銀鐲發燙的位置,正是師父當年說“碰不得”的禁忌處。
二
銀鐲的墨竹暗紋在月光下舒展。蘇半夏蹲在老太監消失的宮牆邊,用金針勾勒紋路走向——半朵墨竹的根須處,刻著極小的“萬曆”二字。《太醫院秘錄》裡夾著的殘頁突然飄落,上麵的竹畫與銀鐲暗紋分毫不差,畫旁題著:“蘇氏以墨竹為記,醫脈傳女不傳男。”
“姑娘深夜在此,不怕被巡邏禁軍拿住?”假山後傳來低笑。穿夜行衣的男子拋來塊玉佩,完整的墨竹紋在火把下泛著冷光,“這是我在三十年前的太醫院廢墟裡撿的,另一半據說在個帶銀鐲的女醫手上。”
蘇半夏的銀鐲突然飛離手腕,與玉佩自動相吸。合二為一的墨竹圖上,竹葉突然化作文字:“萬曆二十三年,蘇婉太醫院女醫)為救太子,以銀鐲為引開時空裂隙,卻被困其中。”
男子扯下麵罩,眉眼竟與老太監有七分相似:“我是他的孫子,守著這玉佩找了十年。祖父說,當年有位女醫給他銀鐲,讓他等個帶同款鐲子的人,說能救他困在裂隙裡的親人。”
三
銀鐲與玉佩的共振越來越強。蘇半夏的指尖被鐲身劃破,血珠滴在墨竹根須處,眼前突然浮現出重疊的畫麵:
——萬曆年間的宮牆下,女醫蘇婉將銀鐲掰成兩半,一半塞給小太監老太監年輕時),“持此可在裂隙中保平安”;
——三十年前的太醫院,師父實為蘇婉的侍女)將銀鐲交給繈褓中的她,“等你能讓墨竹合璧,就去紫禁城找答案”;
——此刻的宮牆邊,完整的墨竹圖正在發光,裂隙的入口在光影中若隱若現。
“蘇太醫當年不是失蹤,是被奸臣困在裂隙裡煉長生藥。”男子的聲音帶著顫抖,“祖父守在這裡三十年,就是怕後人重蹈覆轍。”
青銅藥箱的金針突然組成藥方,正是蘇婉當年為太子治病的秘方。銀鐲的墨竹葉片上,漸漸顯露出字跡:“吾妹蘇清蘇半夏的祖母),若見此鐲,速帶《本草綱目》下冊來救,此書可破長生咒。”
四
梆子聲再次響起時,蘇半夏跟著男子潛入老太監的住處。昏聵的老人正對著銅鏡喃喃自語,鏡中映出的卻不是他的臉——是萬曆年間的蘇婉,正隔著鏡麵朝她揮手。
“這麵銅鏡是裂隙的出口。”男子將玉佩貼在鏡背,銀鐲自動飛向鏡麵,墨竹圖在鏡中舒展成完整的竹林,“但需要至親血脈才能打開。”
蘇半夏的銀鐲突然嵌入鏡麵。她的指尖觸到鏡中蘇婉的手,觸感真實得驚人。對方的口型在說:“下冊在太醫院的銅鶴腹內。”話音未落,銅鏡突然震顫,鏡中景象變成熊熊烈火——蘇婉被困的煉丹房正在坍塌。
“快去!”老太監不知何時清醒,顫抖著遞過腰牌,“再晚就來不及了!”他的腰間,赫然掛著另一半銀鐲的碎片,“當年蘇太醫把鐲子掰成三塊,一塊給我,一塊給你祖母,還有一塊...”
話未說完,老人已化作點點熒光,融入銅鏡的竹林中。
五
太醫院的銅鶴在月光下泛著青輝。蘇半夏按照鏡中指示,果然在鶴腹內找到《本草綱目》下冊,書頁間夾著祖母的字條:“婉姐被困裂隙,需以銀鐲為匙,以墨竹血為引,方可破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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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鐲在此時分裂成三塊,自動嵌入銅鶴的三隻腳。下冊的書頁突然無風自動,所有藥方組成“破”字,與銀鐲的墨竹產生共鳴。銅鏡的幻影再次浮現,這次蘇婉的身邊多了位女子正是蘇半夏的祖母),兩人正合力抵擋煉丹房的烈焰。
“以血飼竹!”祖母的聲音穿透時空。蘇半夏咬破指尖,將血滴在銀鐲的墨竹上,整本書突然化作金光,順著銀鐲注入銅鏡——鏡中的烈火瞬間熄滅,蘇婉的身影漸漸清晰,正朝著她伸出手。
銅鏡的竹林裡,老太監的身影與蘇婉並肩而立,兩人的輪廓在金光中漸漸合一,化作半朵墨竹,印在蘇半夏的銀鐲上。
六
天快亮時,蘇半夏走出太醫院。銀鐲恢複了常貌,暗紋卻已完整——半朵墨竹旁,多了片小小的竹葉,像在訴說團圓。她的青銅藥箱裡,靜靜躺著那本《本草綱目》下冊,扉頁多了行新字:“醫者的血脈,從不是枷鎖,是讓失散的親人,終能找到彼此的路。”
離宮的馬車外,男子捧著個錦盒趕來:“祖父說,若你能救蘇太醫,就把這個給你。”盒中是塊完整的墨竹玉佩,與銀鐲的紋路完美契合。
蘇半夏將玉佩係在銀鐲上,突然明白師父的話——身世從不是謎題,是代代相傳的牽掛。馬車駛出宮門時,她回頭望向紫禁城,晨光中的宮牆竹影,竟與銀鐲的暗紋一模一樣,像在說:有些分離隻是暫時的,隻要血脈不斷,總有重逢的一天。
多年後,江南有位女醫,診脈時總愛轉動腕間的銀鐲。鐲身的墨竹在陽光下栩栩如生,偶爾會滲出淡淡的竹香,像在傳遞某個跨越時空的消息:我們從未真正分開,隻是在不同的時空裡,守護著同一片竹林。
坐標囚徒
東廠詔獄的鐵鏈勒進張小帥的肩胛骨時,他聞到了自己皮肉燒焦的味道。檔頭手裡的雙魚玉佩在火把下流轉著暗光,一半刻著北鬥七星,一半嵌著西洋齒輪,轉動時發出的哢嗒聲,與刑架的搖晃頻率詭異重合。
“直角坐標係。”檔頭用燒紅的烙鐵在青磚上戳出火星,垂直相交的兩條黑線在地麵展開,無數歪斜的坐標點沿著線條蔓延,像張捕捉獵物的網,“終焉熔爐要靠這個定位時空節點,你祖父張衡欽天監監正,三年前失蹤)藏起來的圖紙,就畫著這個陣。”
張小帥的血滴在坐標原點,突然泛起銀光。三年前祖父塞給他的銅符刻著半塊雙魚紋)在懷中發燙,與檔頭的玉佩產生共振——他終於看清對方金絲眼鏡後的瞳孔,裡麵映著的不是人影,是旋轉的坐標係,像兩團吞噬光線的漩渦。
二
烙鐵的火星組成第七個坐標點時,詔獄的石牆突然滲出潮氣。張小帥的靴底沾到奇怪的液體,低頭卻看見青磚在融化,露出下麵刻著的星圖——與祖父筆記裡的“終焉熔爐啟動圖”分毫不差,而坐標係的原點,正落在星圖的紫微垣位置。
“你祖父以為毀了圖紙就安全了?”檔頭踩著融化的青磚冷笑,雙魚玉佩突然分裂成兩半,齒輪紋的一半飛向空中,在火把光裡投下巨大的坐標投影,“這陣法刻在詔獄地基裡三十年了,就等個姓張的血脈來激活。”
銅符在此時衝破衣襟,與空中的玉佩碎片相撞。張小帥的腦海裡炸響無數公式:祖父教他的勾股定理、西洋傳教士留下的幾何手稿、甚至街頭算卦先生的羅盤口訣,突然在坐標係裡連成完整的邏輯鏈——垂直相交的線條不是刑具,是定位時空的經緯,坐標點則對應著終焉熔爐的能量節點。
牆角的陰影裡傳來鎖鏈拖地的聲響。個披頭散發的囚徒被拖進來,頸間的鐵枷刻著“欽天監”字樣,枯槁的手指在青磚上劃出熟悉的星圖軌跡——正是失蹤三年的祖父,他的指甲縫裡還嵌著坐標係的銀粉。
三
雙魚玉佩的齒輪紋開始逆向旋轉。檔頭的金絲眼鏡反射出終焉熔爐的虛影:那是座嵌在紫禁城地脈下的青銅巨爐,爐身刻滿坐標線,每個節點都插著刻有姓名的木牌,祖父的名字在最頂端閃爍紅光。
“三十年了,就等張家人補全最後三個坐標。”檔頭將烙鐵按在祖父的掌心,“當年你設計熔爐是為了穩定時空裂隙,可魏公公要的是用它篡改曆史,你藏起的圖紙,其實是關閉熔爐的密鑰。”
張小帥的銅符突然飛至祖父掌心,與傷口的血融合成液態銀,順著坐標係的線條流動。他在劇痛中看懂了祖父的唇語:“橫軸是時間,縱軸是空間,原點是現在——找到3,7)和9,2)兩個節點,毀掉它們。”
坐標3,7)的位置突然亮起,對應著詔獄東南角的石柱。張小帥用儘全力掙斷鐵鏈,撞向石柱的瞬間,看見裡麵嵌著塊木牌,上麵是母親的名字她十年前莫名失蹤)。木牌碎裂時,熔爐虛影的某個齒輪突然停轉。
四
雙魚玉佩的北鬥紋開始發燙。檔頭的真麵目在火光中扭曲,眼鏡滑落的瞬間,露出與祖父一模一樣的胎記——原來他是祖父的養子,因嫉妒未能繼承欽天監職位而投靠魏公公,偷走了半塊雙魚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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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姓張!”他將烙鐵刺向張小帥的胸口,“憑什麼隻有你們能掌握坐標係?”
祖父突然掙脫束縛,撲向熔爐虛影的位置。他的血濺在青磚的坐標線上,所有節點同時亮起:“橫軸每格代表一年,縱軸對應宮牆位置,終焉熔爐的核心在0,0)——就是這裡!”
張小帥的銅符與祖父的血、檔頭的玉佩同時彙入原點。垂直相交的線條突然化作兩把青銅鑰匙,一把刻著“開”,一把刻著“關”。他在檔頭撲來的瞬間握住“關”字鑰匙,插入青磚的縫隙。
終焉熔爐的虛影發出刺耳的轟鳴。所有木牌化作紙蝶飛出詔獄,母親的身影在蝶群中對他揮手,漸漸消散在晨光裡。檔頭的金絲眼鏡摔碎在地,鏡片反射出無數個自己的倒影,每個都在重複著“我也姓張”的嘶吼。
五
三日後,詔獄的廢墟上長出叢奇怪的植物。枝葉沿著垂直的方向生長,葉片上的紋路組成完整的坐標係,原點處開著朵雙色花,一半像北鬥,一半似齒輪。
張小帥在祖父的屍骨旁找到本日記,最後一頁畫著簡化的坐標係,旁邊寫著:“終焉不是終點,是讓錯位的時空回歸原位。”他將雙魚玉佩的兩半埋在花下,轉身走出東廠——腰間的銅符已化作普通的玉佩,隻在午夜時分會顯現坐標紋路。
有人說在欽天監的舊址見過個戴銅符的年輕人,他總對著星空寫寫畫畫,偶爾會喃喃自語:“3,7)的花開了,9,2)的草綠了。”而紫禁城地脈深處,那座青銅熔爐早已冷卻,爐底的坐標原點上,刻著行新字:“血脈的意義,從不是獨占,是讓每個坐標點上的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六
又是個火把搖曳的夜晚。年輕的欽天監監正在整理舊檔,指尖觸到張泛黃的坐標係圖紙時,懷中的雙魚玉佩突然發燙。圖紙背麵的墨跡在火光中顯現:“尋找0,0)的守護者,他會帶著半塊銅符。”
窗外傳來檔頭的嗬斥聲,卻帶著莫名的熟悉。年輕人握緊玉佩望向星空,北鬥七星與西洋星圖在天幕上組成垂直的線條,像在指引某個等待被發現的坐標點。
他不知道,三百年後的博物館裡,陳列著半塊刻著坐標的銅符,旁邊的說明牌寫著:“無名英雄遺留,據說能定位時空的原點。”而展櫃的玻璃上,偶爾會映出兩朵重疊的花影,一半是北鬥,一半是齒輪。
祭天爐
張小帥的鐵鏈在驟然繃緊時發出哀鳴,肩胛骨的舊傷被扯得裂開。檔頭烙鐵上的直角坐標係仍在青磚上冒煙,垂直軸線的交點處,竟與工部密室星軌圖殘片的北鬥樞星位置完全重合——隻是殘片上的星軌是順時針旋轉,而烙鐵燙出的線條,正以詭異的逆時針方向蔓延。
“星核是鑰匙,坐標係是爐柵。”檔頭的金絲眼鏡反射著刑架的陰影,他用烙鐵尖挑起張小帥的下巴,“你在密室偷看到的殘片,少了最關鍵的‘人祭’坐標。蘇半夏的眉心朱砂痣,就是那個點。”
烙鐵的熱浪舔過咽喉時,張小帥的銅符突然從懷中彈出,貼在坐標係的縱軸上。符麵的星紋與燙痕產生共振,浮現出三日後祭天典的完整流程:卯時三刻,星核欽天監珍藏的隕石)與紫微垣連成直線,蘇半夏被綁在祭台中央,朱砂痣的血滴入坐標係原點,整個京城的地脈精氣會順著軸線湧入終焉熔爐。
“她是萬曆年間蘇婉醫生命脈的複製品。”檔頭突然笑出聲,鐵鏈突然自動收緊,將張小帥的手腕勒出血痕,“當年蘇婉開裂隙時,血脈濺在星核上,三百年才凝結出這麼個‘活祭器’。你以為你們的相遇是巧合?”
二
銅符的星紋在子夜達到最亮。張小帥趁獄卒換班的間隙,用藏在齒間的鐵絲撬開鐐銬,掌心的血順著銅符流進坐標係的橫軸——那裡突然浮現出蘇半夏的身影:她正在太醫院整理藥箱,青銅藥箱的暗格裡,藏著半塊與銅符紋路互補的玉佩。
“蘇姑娘!”他對著幻象低吼,卻看見檔頭的影子正映在藥箱上,“三日後卯時,彆去天壇!”
幻象中的蘇半夏突然抬頭,指尖的銀鐲墨竹暗紋正與銅符共振)泛起紅光。她似乎聽見了什麼,突然將《太醫院秘錄》塞進暗格,而秘錄的封皮內側,赫然貼著張星軌圖——比工部殘片完整,上麵用朱砂圈出了“星核偏移”的破解之法。
檔頭的烙鐵突然砸向幻象。青磚上的坐標係劇烈震顫,縱軸突然向上延伸,穿透詔獄的石頂指向夜空。張小帥順著光軌望去,三日後的星象正在雲層中顯現:紫微垣的星群正組成個巨大的熔爐輪廓,而蘇半夏的朱砂痣,恰好在爐心的位置閃爍。
“她逃不掉的。”檔頭用鐵鏈重新捆住他,“蘇家人世世代代都是爐引,就像你們張家必須看守星核——這是你們祖宗定下的契約。”
三
銅符在寅時突然發燙。張小帥的祖父被關在隔壁牢房)用指甲在牆縫裡刻下的字開始滲血:“星核遇至陰之血朱砂痣)會失控,唯至陽之血張家血脈)可中和。坐標係的橫軸第三格有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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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撞向牆麵,青磚果然鬆動。後麵藏著個生鏽的齒輪,齒紋與祖父銅符的邊緣完美契合。轉動齒輪的瞬間,整個詔獄的地磚開始移動,露出地下延伸的青銅管道——管壁上刻著的坐標係,正與地脈走向完全重合。
“這些管道會將精氣導入終焉熔爐。”祖父的聲音隔著牆傳來,“三百年前,魏公公沒找到完整的坐標圖,才讓儀式失敗。現在他們有蘇半夏,有星核,還有你這個懂星軌的祭品...”
鐵鏈突然被從外麵砍斷。穿夜行衣的男子老太監的孫子)舉著刀站在牢門外,腰間的玉佩正與張小帥的銅符共鳴:“蘇姑娘讓我來救你。她說太醫院的青銅鶴肚子裡,有破解坐標係的藥引。”
四
祭天典前一日的暮色裡,張小帥蹲在太醫院的青銅鶴下。男子遞來的玉佩與銅符貼合成完整的星盤,鶴腹的暗門應聲開啟——裡麵沒有藥引,隻有蘇半夏的銀鐲,鐲身的墨竹暗紋已化作坐標係的模樣,竹節處標注著“辰時星核移位”的小字。
“她知道自己是爐引。”張小帥撫摸著銀鐲內側的刻痕是蘇半夏的體溫),突然明白她故意讓老太監的孫子送消息,“她想獨自去天壇,用銀鐲的墨竹紋擾亂坐標係。”
銅符與玉佩的共振突然指向天壇方向。兩人潛入祭天廣場時,正看見檔頭指揮工匠在祭台中央畫坐標係,蘇半夏被綁在縱軸頂端,眉心的朱砂痣在火把下亮得詭異——她的銀鐲已被取下,放在星核旁邊,墨竹紋正被星核的光芒吞噬。
“張家小子來得正好。”檔頭舉起祖父的銅符不知何時盜走),“把你的血滴在橫軸,我們祖孫三人就湊齊開啟儀式的血脈了。”
五
卯時三刻的鐘聲敲響時,星核突然爆發出刺目的光。張小帥趁機掙脫束縛,撲向祭台中央——他的血與蘇半夏的血同時滴在坐標係原點,青銅管道裡的地脈精氣突然逆流。
“墨竹克熔爐,星軌逆則亂!”蘇半夏的聲音穿透光浪,她不知何時掙脫了繩索,正將銀鐲按在星核上。墨竹暗紋順著星核蔓延,與坐標係的線條纏繞、抵消,逆時針旋轉的軸線開始卡頓。
檔頭的烙鐵在此時刺穿張小帥的左臂。但他的血已與蘇半夏的血在原點融合,形成太極般的漩渦——星核的光芒突然轉向,順著管道反噬向終焉熔爐的方向。
“不!”檔頭撲向星核,卻被漩渦卷入。他的金絲眼鏡碎裂時,張小帥看清了他藏在鏡盒裡的密信:原來他不是祖父的養子,是三百年前魏公公的殘魂附體,借檔頭的身體完成未竟的儀式。
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