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勉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王爺、郡王、諸位將軍,不必過於恐慌。”
“我王府城高池深,糧草軍械充足,堅守一兩個月絕非難事,城內護衛、家丁加上健壯仆役,可得兩千五百敢戰之士,隻要我們上下一心,憑借堅城火器,必能挫敗賊寇鋒芒,堅持到盧部院援軍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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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給殿內眾人帶來一絲微弱的希望,但殿外隱約傳來的、義軍伐木造器的喧鬨聲,恐懼在每個人臉上蔓延。
他們無法理解,這固若金湯的蘄州城,這傳承了兩百年的安樂窩,怎麼一夜之間,就被數萬流寇包圍了。
那些他們平日裡視若草芥的流民,怎麼就突然擁有了撼動他們根基的力量?這種巨大的反差和突如其來的危機,讓養尊處優的宗室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一種不真實感。
兩天時間轉瞬即逝。
第三天拂曉,天色微明,一層薄霧籠罩著蘄州城,突然,一聲尖銳的嗩呐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
“放!”
隨著孔有德一聲令下,布置在東門外的三十多門火炮次第噴吐出耀眼的火光和震耳欲聾的轟鳴!
“轟!轟!轟——!”
沉重的實心鐵彈呼嘯著砸向東門城牆!有的狠狠撞擊在包鐵的城門上,發出巨響,木屑紛飛;有的砸在垛口上,瞬間將青磚壘砌的垛口崩碎一大塊,碎石四濺;還有的越過城頭,落入城內,引發一陣隱約的驚叫。
王府城頭頓時一片混亂,守軍雖然早有準備,但如此密集的炮火仍是他們未曾經曆過的,弓箭手和火銃手被迫低下身子,躲在完好的垛口後麵。
炮擊持續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暫時停歇,給炮管降溫,也讓硝煙稍微散去。
“木幔車!上前!填河!”高櫟抓住時機,大聲下令。
上百名健壯的前營士卒,推著五六輛沉重的、頂部覆蓋著濕泥和生牛皮的木幔車,如同移動的小堡壘,緩緩向護城河逼近,木幔車後麵,跟著上千名扛著沙袋、柴捆的輔兵。
城頭上的守將見狀,立刻大聲呼喊:“放箭!快放箭!攔住他們!”
零星的箭矢從城頭射下,但大多叮叮當當地釘在了木幔車上,效果甚微,偶爾有輔兵被穿過縫隙的流矢射中倒地,但立刻有人補上位置。
“弓箭手、鳥銃手壓製城頭!”李茂指揮著中營的弓箭手和鳥銃手,在陣前排列開來,向城頭傾瀉箭雨和彈丸,迫使守軍不敢輕易露頭。
填河作業在付出少量傷亡後,艱難地進行著,沙袋和柴捆被不斷投入冰冷的河水中,試圖堆砌出幾條通往對岸的通道。
同時,那幾座需要數十人推動、長達十五米的厚重壕橋,也被緩緩推向河邊,準備架設在填出的通道或直接跨越未被填滿的河麵。
第一天的攻擊,就在這種炮火轟鳴、箭矢橫飛、以及艱苦的土木作業中度過,義軍成功地將東門外的護城河填出了兩三段淺窄的通道,並架設起了一座壕橋,但也付出了百餘人傷亡的代價,王府守軍同樣死傷數十人,城頭多處垛口被火炮摧毀。
第二天,攻擊依舊,火炮繼續轟擊,重點打擊已經被破壞的城防段,義軍試圖擴大填河區域,並運送更多的雲梯靠近城牆。
守軍也適應了節奏,他們利用火炮間歇,用火箭射擊木幔車和壕橋、用擂石滾木攻擊靠近城牆的義軍,給推進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兩天猛攻下來,東門城牆雖然傷痕累累,但依然屹立不倒,守軍在護衛指揮使周勉的督戰下,抵抗得異常頑強,義軍方麵,也有些坐不住了,到蘄州已經七天了,盧象升聚攏兵力估計也差不多了,再有兩天打不下來就隻能撤了。
夜幕降臨,劉處直站在營中,望著遠處在火把映照下王府城牆輪廓,單純的猛攻代價太大,他在考慮是不是還要繼續圍攻,偵察營已經放出去百裡了,到現在還沒回來想必多半已經和官軍交上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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