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號和熵裔艦隊猛地紮入了極不穩定的躍遷通道,消失不見!
原地,隻留下洪荒那遭受重創、幾乎被攔腰斬斷的龐大身軀無力地漂浮著,暗紅色的血液和能量如同瀑布般湧出…以及那三具失去目標的清理單元,和緩緩閉合、最終消散的“監察者之眼”。
洪荒燃燒的血瞳最後看了一眼星耀號消失的方向,那光芒最終徹底黯淡下去…
……
劇烈顛簸的躍遷之後,星耀號如同醉漢般從空間斷層中跌出,引擎徹底熄火,艦內燈光明滅不定,徹底失去了動力。
他們暫時安全了,但代價…難以估量。
維拉和薇拉看向窗外那片陌生的、彌漫著星塵和殘骸的星域,又想起洪荒最後那舍身一擊,心中充滿了沉重與悲傷。
那個加密的坐標正在導航屏上閃爍。
“守墓人”…會在這裡嗎?
絕對的死寂。並非虛空常見的靜謐,而是一種更深沉的、仿佛連時間本身都已凝固的墓場般的沉寂。星耀號如同一具鋼鐵棺槨,徹底失去了所有動力,無聲地漂浮在一片光怪陸離的星域中。這裡沒有恒星的光芒,隻有無數緩慢旋轉的、大小不一的行星與星艦殘骸,它們如同墓碑般林立在黑暗中,表麵覆蓋著厚厚的宇宙塵冰,反射著遠方一絲微弱、似乎來自更古老超新星爆發的殘留輝光。更遠處,彌漫著色彩詭異的、仿佛凝固的星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紫紅色和鉛灰色。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維拉和薇拉站在觀察窗前,望著這片無儘的墳場,心情沉重得如同灌了鉛。星耀號內部隻有應急燈散發著幽綠的光芒,生命維持係統在最低功率下運行,空氣冰冷而稀薄。庫伯勒的損傷報告早已停止,因為連它的大部分功能都因能源斷絕而進入了休眠,隻剩下最核心的意識在黑暗中維持著最低限度的感知。
“能源…徹底耗儘…”維拉的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沙啞,他嘗試調動一絲存在織縷,但那力量也因他自身的極度虛弱而如同沉睡的火山,難以喚醒。“外部溫度持續下降…生命維持最多還能支撐…標準時間七十二小時。”
薇拉靠在他身邊,臉色依舊蒼白,但生命密鑰的自我修複能力讓她比維拉稍好一些。她伸出手,輕輕觸摸著冰冷的觀察窗,眼中流淌著悲傷。“這裡…充滿了死亡的回響…無數文明和生命在此終結…但很奇怪…它們的‘回響’並不痛苦,反而有一種…安詳和釋然?”她的感知在這片空域變得異常敏銳,仿佛能與那些殘骸進行某種無聲的交流。
就在這時,那枚從“星塵號”獲得的數據芯片,在薇拉貼身存放處,突然自行散發出微弱的溫熱!同時,維拉背包裡那些暗紫色的生命維持液,也似乎與之產生了共鳴,散發出柔和的光暈!
“它們…對這裡有反應?”維拉驚訝地取出芯片和一支生命液。
幾乎在同一時刻,庫伯勒那近乎休眠的核心,突然接收到一段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引力波信號,信號源似乎來自這片殘骸帶的最深處。信號並非語言,而是一係列複雜的坐標和引力梯度變化指示,仿佛在無聲地引導著他們。
沒有能源,無法主動航行。但…或許可以利用這片星域本身的引力場?
“薇拉,你的力量…能稍微引導艦船嗎?就像在鏡像迷宮裡那樣?”維拉看向她。
薇拉閉上眼睛,仔細感知著那片區域錯綜複雜卻又隱隱存在規律的引力流動。她點了點頭,將手按在冰冷的甲板上,湛藍色的光暈再次亮起,雖然微弱,卻無比專注。她並非推動飛船,而是如同調整帆船的角度般,極其精妙地利用生命密鑰的能量,subty改變著星耀號外部一小片區域的能量場,使其與那股引導性的引力流產生共鳴。
星耀號這艘失去動力的巨艦,竟然開始如同樹葉般,隨著無形的引力流,緩緩地、無聲地向著殘骸深處漂去。
熵裔艦隊似乎也接收到了同樣的引導信號,“寂滅之爪”僅存的動力維持著最低限度的姿態調整,沉默地跟在後麵。它們冰冷的邏輯似乎也無法解析此地的奧秘,隻能選擇跟隨這唯一的線索。
漂流的過程緩慢而令人心悸。他們穿過由巨大戰艦殘骸構成的峽穀,掠過凍結著無數絕望麵孔的殖民船冰雕,甚至看到一些半截插入小行星中的、風格迥異的古代城市遺跡。死亡是這裡唯一的主旋律,卻奇異地缺乏暴力和掙紮的痕跡,仿佛所有這些造物都是自願來此長眠。
終於,在引力的引導下,他們抵達了信號源的中心。
那並非一顆星球,而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由無數黑色平滑石板構築而成的環形結構。它靜靜地懸浮在虛空中,風格極其簡潔、古老、肅穆,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或能量signature,仿佛它本身就是為了“存在”和“沉默”而建造。在環形的中央,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暗虛空。
而在環形結構的一側,漂浮著一座相對渺小、卻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簡易觀測站。它看起來是由多種不同文明的艦船殘骸拚湊而成,顯得頗為簡陋,但其核心卻散發著一股穩定而堅韌的能量波動,與這片死寂的空域形成鮮明對比。
引力流將他們緩緩帶向那座觀測站。
隨著距離拉近,他們看到觀測站的觀察平台上,站立著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穿著patched多次、沾滿油汙的舊太空服的身影,看不出明顯性彆,戴著一個遮住了大半張臉的古舊頭盔,麵罩反射著星耀號的幽光。他她手中並沒有武器,而是拿著一個類似多功能焊接槍和掃描儀結合的工具,正對著觀測站外部一個損壞的傳感器進行維修。他她的動作不緊不慢,帶著一種經曆了無儘歲月的沉穩和專注,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他她無關。
直到星耀號緩緩漂到觀測站附近,幾乎與之相接,那個身影才停下手頭的工作,緩緩轉過身,隔著頭盔麵罩“看向”他們。他她沒有任何驚訝或警惕的表現,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仿佛早已預料到他們的到來。
維拉和薇拉穿上最後的備用宇航服,艱難地打開氣密艙,利用微推進器來到觀測站平台,與那個身影麵對麵。
沉默持續了片刻。
那個身影抬手,在頭盔側麵按了一下,一個略帶沙啞、低沉、聽不出年齡和性彆的聲音通過近距離通訊頻道傳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迷途者…你們帶來了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東西。”他她的目光似乎落在了薇拉手中那枚依舊溫熱的芯片和維拉背包裡散發光暈的生命液上。“…還有‘祂’的血…看來,外麵的風暴愈發猛烈了。”
他她認識莉亞娜的血液?並稱之為“祂的血”?
“你是誰?”維拉警惕地問,儘管對方似乎沒有敵意。
“我是這裡的看守者。”那個身影平靜地回答,抬起帶著厚重手套的手,指了指周圍無儘的殘骸,“看守這些沉睡者,記錄他們的終結,偶爾…為像你們這樣的迷途者提供暫時的避風港。你可以叫我‘守墓人’。”
守墓人!那個加密信息指引他們尋找的存在!
“你知道我們會來?”薇拉問。
“引力場會帶來一切終將沉寂之物。”守墓人的聲音古井無波,“當‘祂’的血與‘鑰匙’同時靠近,這裡的古老協議便會蘇醒,向我示警。隻是沒想到,你們來得如此之快,且如此…狼狽。”他她打量了一下幾乎報廢的星耀號和後麵傷痕累累的熵裔艦隊。
“我們遭遇了‘監察者’…”維拉沉聲道。
守墓人的動作幾不可察地停頓了一下。“…啊…‘清道夫’的眼睛終於睜開了嗎…比預計的要早。”他她似乎並不意外,反而有種“果然如此”的淡然。“進來吧,你們的船需要能量,你們需要休息。這裡的寧靜…暫時還能遮蔽那雙眼睛。”
他她轉身,走向觀測站氣密門,示意他們跟上。
觀測站內部比外部看起來更加簡陋和雜亂,到處堆放著各種型號的零件、工具、以及無數存儲著數據的晶體板。空氣循環係統發出老舊的嗡鳴,卻帶來一絲難得的溫暖。守墓人熟練地拉出幾條能量導管,連接上星耀號,開始為其傳輸一股穩定而純淨的能量——其能源核心似乎深埋於那個黑色環形結構之中。
得到能量補充,星耀號內部漸漸恢複了基本照明和生命維持,庫伯勒也開始重新上線,緩慢地進行係統自檢。
守墓人遞給他們兩杯熱氣騰騰的、味道有些奇特的合成營養液。“喝吧,能幫助你們恢複體力。這裡沒什麼好東西,但足以活命。”
維拉和薇拉感激地接過,溫暖液體下肚,確實感覺冰冷僵硬的身體舒緩了許多。
“你似乎知道很多事。”維拉看著守墓人,“關於‘監察者’,關於‘祂’的血,關於‘鑰匙’…”
守墓人走到一個布滿灰塵的主控台前,調出一些古老的星圖和數據流,其中一些碎片與莉亞娜筆記和科馬克記錄的信息相互印證。
“我知道的,不過是無數逝者留下的碎片化記錄拚湊出的模糊圖景。”他她的聲音依舊平靜,“我在此守墓太久,聽過太多臨終遺言,見過太多文明最後的餘燼。”
他她指向窗外那巨大的黑色環形結構:“那個,是‘先驅者’留下的‘終末回響記錄儀’之一。它默默記錄著範圍內所有智慧生命的消亡,並將他們的‘存在印記’抽取、保存於此。某種意義上,這些殘骸隻是空殼,他們最精華的部分,都在那環之中。”
維拉和薇拉感到一陣寒意。先驅者不僅觀測,甚至…收集文明的終結?
“‘監察者’,是‘先驅者’設計的最高級自動執法單元,負責維護‘最終觀測協議’的純淨性,清除一切可能乾擾‘實驗’或‘泄露’協議存在的因素。它們沒有情感,隻有邏輯和指令。”守墓人繼續道,語氣中聽不出喜怒,“而‘元搖籃’…據我所知,並非唯一的‘實驗場’,隻是規模最大的一個。莉亞娜·凱恩…她曾是‘搖籃’中最傑出的‘設計師’之一,也是最早就懷疑‘協議’本質的叛逆者。‘祂’的血,蘊含著部分‘先驅者’賦予‘設計師’的權限和秘密。”
“那‘鑰匙’呢?”薇拉忍不住問,撫摸著自己的胸口。
守墓人轉頭“看”向她,麵罩下的目光似乎變得有些複雜。“‘鑰匙’…是‘先驅者’最偉大也最危險的造物。並非指你個人,而是你體內那份力量的源頭——‘原初生命織縷’。它是‘先驅者’試圖理解甚至定義生命本身的終極嘗試,是開啟某種…‘生命進化方程式’的變量。有人認為它能帶來超越‘先驅者’的奇跡,也有人認為它是最終導致‘協議’失控的悖論之源。監察者…必然會將你列為最高優先級目標。”
信息量巨大,令人震撼。薇拉的力量竟有如此來曆和重要性?
喜歡諸天鐘鳴:我在萬界修補天道請大家收藏:()諸天鐘鳴:我在萬界修補天道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