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本小姐_夜色溫和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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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本小姐(1 / 2)

江正初背著沈夢雪走過月光籠罩的九曲回廊,腳下的漢白玉欄杆雕刻著纏枝蓮紋,在夜色中泛著冷冽的光澤。

晚風掀起她散落的發絲,有幾根輕輕掃過江正初的耳際,癢癢的,卻讓他的心跟著發緊。

“不行……”沈夢雪突然出聲,聲音悶悶的,像是把臉整個埋進了他的後背。

江正初能感覺到她呼出的熱氣透過襯衫布料,帶著紅酒的微醺氣息,卻壓不住話語裡的哽咽。

“為什麼不行啊?”他的腳步不自覺地慢下來,轉身看向護城河對岸那座燈火通明的城堡,塔樓上的琉璃窗折射出妖異的紅光,“你不想讓我陪著你嗎?”

尾音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忐忑,掌心無意識地收緊,將她的手牢牢地握在懷裡。

沈夢雪的手指微微蜷曲,觸到他西裝袖口的紐扣。冰涼的金屬質感讓她想起地牢裡的鐵鏈,喉間泛起一陣酸澀。

“你以後是要娶妻生子的,”她艱難地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硬生生擠出來,“怎麼能和我一起走呢……”

遠處傳來悠揚的樂聲,不知是哪家貴族還在舉辦晚宴。

沈夢雪望著水麵上漂浮的荷花燈,燭光在漣漪中破碎成點點金斑。

“你人很好,江叔叔也很好,”她的聲音越來越輕,“不需要離開……”話沒說完,一滴滾燙的淚水砸在江正初後頸,順著他的脊梁滑落。

江正初突然停住腳步,轉身時帶起一陣風,吹得沈夢雪裙擺上的銀線鳶尾花簌簌作響。

他看著少女低垂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顫抖的陰影,紫羅蘭色眼眸裡盛滿了他看不懂的哀傷。“你家裡人對你不好嗎?”

他輕聲問,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她手背上的薄繭——那不該是屬於一個千金小姐的痕跡。

沈夢雪沉默了許久,久到江正初以為她不會回答。

就在他準備繼續往前走時,頭頂傳來她沙啞的聲音:“好,我喜歡祖父祖母,喜歡二哥,喜歡小姨……”

她頓了頓,聲音突然拔高,帶著近乎絕望的哽咽,“可我太想離開了……”

話音未落,沈夢雪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身體在江正初背上劇烈顫抖。

江正初慌了神,連忙將她放下來,卻見她蹲在地上,雙手抱住自己單薄的肩膀,像是要把自己蜷縮成小小的一團。

護城河的水汽裹著夜露撲在她臉上,混著淚水一起滑落,滴在她淡紫色的裙擺上,暈開深色的痕跡。

江正初蹲下來,想要伸手抱住她,卻在半空停住。

他看著少女發間那支歪斜的紅玫瑰,想起晚宴上她戴著麵具跳舞時的明豔,又想起此刻她蜷縮的模樣,心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遠處城堡的鐘聲再次響起,十二下,沉悶而悠長,仿佛在為這場無聲的哭泣伴奏。

沈夢雪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淡紫色裙擺被夜風掀起,露出腳踝處未愈的擦傷——那是今早被鐵鏈拖拽留下的痕跡。

她望著江正初身後綿延的城堡群,塔樓尖頂刺破雲層,在月光下泛著冷硬的銀芒,像極了沈燼淵手中永遠淬著毒的匕首。

"江正初,你和顧晏之有更好的未來,"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的血珠落在白色大理石地麵,綻開細小的紅梅,"而我要走了……想離開,你們都不要來找我……"

江正初的藍眼睛瞬間被痛苦染成深邃的海,他看見少女發間的紅玫瑰已經枯萎,花瓣簌簌落在她單薄的肩頭。

護城河傳來遊船駛過的水聲,遠處城堡的燈火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卻依舊顯得那樣脆弱。"現在就想離開呀,"他蹲下身,與她平視,聲音裡浸著化不開的疼惜,"你還沒到18歲呢。"

沈夢雪仰起頭,紫羅蘭色眼眸倒映著漫天星辰,卻比夜色更加蒼涼。

她數著天邊劃過的流星,想起地牢裡暗無天日的時光,想起被迫飲下毒藥時血管仿佛被灼燒的劇痛。

"還要好久啊……"她的聲音輕得像要被風卷走,突然抓住江正初的袖口,"想離開……好想離開啊……"

淚水洶湧而下,衝開麵具下結痂的毒瘡,在蒼白的皮膚上蜿蜒成扭曲的溪流。

江正初在滿地月光中張開雙臂,銀灰色西裝被夜風鼓起,像張開保護的羽翼。

他看著少女脖頸處若隱若現的鞭痕,想起晚宴上她優雅起舞時,背後藏著的卻是被毒藥與皮鞭摧殘的軀體。

"你現在還小,就算離開這裡也沒有能力呀。"他的拇指輕輕擦去她臉上的血與淚,指尖觸到她冰涼的皮膚時,心臟狠狠抽搐,"我也會變強將來好好保護你的,好不好?"

沈夢雪的睫毛劇烈顫抖,望著他眼底燃燒的堅定。

遠處傳來晨鐘的第一聲轟鳴,驚起棲息在城牆的烏鴉。"我不娶妻,也不娶人,"

江正初將她顫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裡的心跳聲震得她掌心發麻,"我們是家人,永遠的家人,我們誰也不分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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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也不娶妻嗎?"沈夢雪突然抓住他的領帶,紫羅蘭色眼眸迸發出近乎瘋狂的渴望。

江正初看著她眼底翻湧的絕望與希冀,想起她被迫製毒時,白兔在她懷中毒發抽搐的模樣。"嗯,永遠也不娶。"

他再次張開懷抱,身後的城堡群在晨光中漸漸褪去夜色的猙獰,護城河泛起細碎的金鱗,"所以,能和我回家嗎?"他的聲音溫柔得像裹著蜜糖的毒藥,"我們一起回去,回我們的家。"

沈夢雪最終跌進他溫暖的懷抱,嗅到他身上混著雪鬆與陽光的氣息。

這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除了地牢裡的腐臭與毒藥的苦澀,世界上還有這樣令人安心的味道。

遠處的朝霞染紅天際,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卻照不進她心底那片被毒藥侵蝕的黑暗角落——但至少此刻,她可以短暫地沉溺在這虛幻的溫暖裡,假裝自己真的有了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

沈夢雪蜷縮在江正初懷裡,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恍惚間覺得這一切都不真實。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揪著他西裝上的布料,感受著指尖傳來的柔軟觸感,這和地牢裡冰冷粗糙的鐵鏈截然不同。

江正初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哄小孩一樣溫柔。

他背著沈夢雪重新踏上歸途,腳步比來時更慢,生怕驚擾了懷中的人。

路上,晨霧漸漸彌漫開來,給四大家族的領地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遠處的城堡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宛如童話裡的幻影;金色的麥田被薄霧籠罩,像是鋪上了一層輕柔的白紗;潺潺的溪流在霧中蜿蜒,水聲清脆悅耳,仿佛在演奏著一首寧靜的搖籃曲。

沈夢雪的意識漸漸模糊,半夢半醒間,她仿佛回到了小時候。

那時的她還住在沈家的閣樓裡,陽光透過小小的窗戶灑進來,她趴在窗邊,看著院子裡盛開的薔薇花,幻想著外麵的世界。

母親偶爾會偷偷上來看她,給她帶來甜甜的糖果,輕聲唱著溫柔的搖籃曲。

可這樣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母親離去後,等待她的便是四哥沈燼淵冰冷的麵孔和一杯杯苦澀的毒藥。

“江正初……”沈夢雪在睡夢中囈語,聲音裡帶著不安與恐懼。

江正初低頭看了看她,發現她眉頭緊鎖,睫毛不停地顫動,像是陷入了可怕的夢境。

他心疼地將她摟得更緊,在她耳邊輕聲安慰:“彆怕,我在呢。”

當他們終於走到沈家門口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江正初小心翼翼地將沈夢雪放下,看著她熟睡的臉龐,心中滿是不舍。

他輕輕拂去她臉上的發絲,在她額頭落下一個輕柔的吻,就像守護珍寶一般。

此時,沈家門緩緩打開,沈驚寒倚在門框上,鎏金骰子在指間轉動,眼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喲,我們的江大少還真是貼心。”

他的目光掃過沈夢雪身上淩亂的裙擺和發間枯萎的玫瑰,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卻又很快被嘲諷取代,“不過,小妹該回家了,畢竟……”他故意拖長語調,“沈家的規矩,可不是誰都能打破的。”

江正初握緊了拳頭,看著沈驚寒冰冷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憤怒。

但他知道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他看了看懷中的沈夢雪,將她輕輕交給了沈驚寒:“照顧好她。”說完,轉身離去,背影在晨光中逐漸變小,卻帶著一股堅定的力量。

沈驚寒抱著沈夢雪走進沈家大門,門緩緩關閉,將外麵的晨光與希望隔絕在外。

沈夢雪在睡夢中皺了皺眉頭,她知道,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而等待她的,依舊是那暗無天日的煉藥室和四哥沈燼淵殘酷的訓練。

但在她心底深處,江正初那句“我們是永遠的家人”,卻像一顆小小的火種,在黑暗中倔強地閃爍著,給她帶來一絲微弱卻珍貴的溫暖與希望。

沈驚寒抱著沈夢雪穿過雕龍刻鳳的長廊,鎏金骰子在他指間發出細碎的碰撞聲。

路過地牢入口時,沈夢雪突然不安地扭動起來,囈語著"彆...彆灌我喝..."冷汗浸透了她的後背,淡紫色裙擺下的銀線鳶尾花在陰影中扭曲成詭異的形狀。

"怕什麼,四哥又不在。"沈驚寒嗤笑一聲,卻鬼使神差地加快了腳步。

他的眼眸掃過牆上懸掛的沈家祖訓,燭火將"以毒立威"四個鎏金大字映得血紅,突然想起小妹剛被囚禁時,總愛躲在母親留下的舊鋼琴後,像隻受驚的幼鹿。

推開沈夢雪的閨房,檀木梳妝台上的水晶八音盒突然發出一聲卡頓的旋律。

沈驚寒將她輕輕放在雕花大床上,卻見少女的手指死死揪住他的襯衫袖口,紫羅蘭色眼眸在夢魘中泛起淚光:"八哥...救救我..."

他的動作驟然僵住。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七年前的雨夜,他也曾這樣抱著渾身濕透的小妹衝進沈家。

那時她才四歲,哭著說母親的汽車尾燈像會逃跑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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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她腕間的翡翠鐲子與床頭鐵鏈碰撞,發出清越又蒼涼的聲響。

"真是麻煩。"沈驚寒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手,卻在轉身時將毛毯掖得嚴嚴實實。

月光透過彩繪玻璃窗灑進來,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薔薇花的陰影,像極了她被毒汁腐蝕的童年。

與此同時,江正初站在自家宅邸的露台上,望著沈家方向的漫天朝霞。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顧晏之發來的消息在屏幕上閃爍:【她沒事吧?】他握緊欄杆,指節泛白,遠處沈宅的塔樓刺破雲層,宛如插在他心口的利刃。

當第一縷陽光照進沈夢雪的房間時,她在劇烈的頭痛中醒來。

喉嚨裡火燒般的刺痛讓她條件反射地去摸床頭櫃——那裡本該放著每日必飲的解毒湯。

然而指尖觸到的,卻是一張折成紙鶴的便簽,沈驚寒潦草的字跡帶著溫度:【下次再喝成這樣,就把你丟進毒池清醒清醒。】

她攥著紙鶴坐起身,透過窗欞望見庭院裡盛開的荼蘼花。

花瓣被晨露壓得低垂,像極了昨晚江正初看她時,那雙盛滿疼惜的藍眼睛。

樓下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緊接著是沈燼淵冰冷的聲音:"沈夢雪,煉藥室的斷腸草該換了。"

紫羅蘭色眼眸中的微光驟然熄滅。沈夢雪將紙鶴小心翼翼地藏進枕頭下,摸到藏在暗格裡的紫水晶墜子——那是昨晚蛋糕裡的秘密。

她起身時,腳踝的鐵鏈在晨光中一閃而過,與窗外的鳥鳴聲格格不入,卻又無比契合地融入了沈家這座華麗的牢籠。

——————

煙柳畫橋籠罩在暮靄之中,青瓷色的天空被夕陽浸染出瑰麗的緋色。

沈夢雪立在水湄,廣袖流仙裙似薄霧輕籠,淡紫色與淺藍色的綢緞交織纏繞,如同將浩瀚星河裁下一段披在身上。

裙擺處繡著的流雲紋隨著步伐輕輕搖曳,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水麵上鋪開一幅流動的畫卷,驚起粼粼波光,連岸邊垂柳都忍不住探下枝條,想要觸碰這如夢似幻的景致。

她雲鬢高挽,斜簪著一支白玉雕花簪,步搖上垂落的珍珠隨著動作輕顫,發出細碎悅耳的聲響。

手中的紙傘半遮著麵容,月光透過傘麵的鏤空花紋,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更添幾分朦朧的美感。

當她輕輕抬臂,廣袖如垂天之雲般舒展,仿佛要將一川晚照都攬入懷中。

纖細的指尖不經意間劃過水麵,清澈的溪流頓時泛起漣漪,引得水中遊魚紛紛探首,卻又在觸及她衣上精致繡花的倒影時,驚得四散遊開,攪碎了一池星芒。

晚風拂過,帶著絲絲涼意,卻吹不散她眉間淡淡的愁緒。“不知小姨怎麼樣了?”

她輕聲呢喃,尾音婉轉,隱在徐徐的風裡。

素白的裙裾掃過青石板,驚飛了棲息在草叢中的流螢,點點熒光在暮色中飛舞,與天邊的星辰遙相呼應。

而那光影落在她眉眼之間,卻比天上的星子還要明亮幾分,宛如暗夜中永不熄滅的燈火,在這如畫的景致裡,訴說著少女心底的牽掛與思念。

沈夢雪踩著青石板的腳步突然頓住,庭院裡的玉蘭樹簌簌落了幾片花瓣,正掉在她廣袖流仙裙的雲紋褶皺裡。

往常總守在月洞門前的小姨不見了蹤影,連廊下懸掛的鸚鵡都沒了歡快的啼叫,隻有穿堂風卷著廊角銅鈴,發出空曠的叮咚聲。

穿過垂花門時,沈夢雪特意放輕了腳步。

雕花木窗欞漏下細碎的陽光,在青磚地上投出菱形的光斑,她望著二樓小姨閨房半掩的雕花木門,突然想起小時候總愛扒著門縫偷看——那時小姨正在往鬢邊插新鮮的茉莉,胭脂水粉的甜香混著檀木香,是她記憶裡最溫柔的味道。

"小姨!"她推開吱呀作響的雕花門,檀香混著淡淡的草藥味撲麵而來。

房內陳設一如往昔,湘妃竹簾後垂著淡青色床幔,唯有梳妝台上的螺鈿首飾盒落了層薄灰,往日琳琅滿目的金釵玉簪隻剩下寥寥幾支。

"雪兒回來啦。"鬱竹撫依從屏風後轉出身時,沈夢雪的呼吸幾乎停滯。

記憶裡總愛穿藍色裙子、鬢邊簪著芍藥花的小姨,此刻竟將烏黑如瀑的長發儘數盤起,隻用一支樸素的檀木簪固定。

月白色中衣外罩著藏青色對襟褂子,衣角處還沾著未乾的線頭,儼然是尋常婦人的裝扮。

沈夢雪的目光不自覺地掃過小姨腕間——那隻她送的翡翠鐲子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道淺色的疤痕,在蒼白的皮膚上蜿蜒如蛇。

"小姨,你怎麼這身打扮?"她聽見自己的聲音發顫,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裙擺上的銀線刺繡。

鬱竹撫依低頭輕笑,眼角細紋裡藏著沈夢雪看不懂的溫柔與滄桑:"小姨正在縫衣服,穿這身衣服還怪舒服的。"

她轉身時,寬大的袖口掃過妝奩,露出底層壓著的半塊褪色的紅綢——那是沈夢雪母親留下的嫁衣殘片。

沈夢雪盯著案幾上散落的銀針與彩線,繡繃上的牡丹花瓣栩栩如生,可針腳卻歪歪扭扭,顯然是初學者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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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縫衣服?小姨,你的衣服不是很多嗎?而且我記得你並不擅長針線活兒啊。"

她想起去年生辰,小姨送的刺繡荷包上,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被繡成了"女乾安",當時兩人笑作一團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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