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婚期已定_夜色溫和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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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婚期已定(2 / 2)

暮色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幾乎要將蜷在地上的鬱竹撫依籠罩其中。

她望向冷眼旁觀的外婆、把玩扳指的大舅舅,還有捂著額頭的二舅舅,忽然笑了,眼尾丹砂豔得像要滴出血來,“沈家的權勢?很好,那我就用你們最看重的東西,讓你們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

庭院裡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紫藤花架在風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外婆踩著高跟鞋重重上前,脖頸間的鑽石項鏈隨著劇烈的喘息劃出危險的弧線,二十歲的麵容漲得通紅,宛如被激怒的母獸:“反了反了!沈夢雪,你以為有幾分小聰明就能騎到長輩頭上?”

大舅舅將翡翠扳指捏得咯咯作響,冷笑一聲從陰影中走出,玄色錦袍下擺掃過滿地狼藉:“好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為了個沒用的小姨,連家族都不要了?”

話音未落,二舅舅抹去額角的血痕,眼底翻湧著暴戾的火焰,作勢又要朝鬱竹撫依撲去。

沈夢雪迅速張開雙臂,將小姨護在身後,後背緊貼著冰涼的石牆。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強迫自己保持冷靜,目光如利劍般掃過眾人:“你們口口聲聲家族規矩,可沈家的規矩,是恃強淩弱、隨意欺辱親人?”

“住口!”外公突然暴喝一聲,藏青長衫下的玄鐵令牌隨著動作露出一角,震得廊下的水晶燈嗡嗡作響。

他二十出頭的眉眼冷若冰霜,往日的沉穩蕩然無存,“即刻把鬱竹撫依送進蘇家,沈夢雪禁足半月!若再敢反抗,就彆怪我不念親情!”

鬱竹撫依突然從沈夢雪身後顫巍巍地站起,蒼白的臉上還帶著未乾的血跡,聲音卻異常堅定:“不用為難雪兒……我、我這就去。”說著,她掙脫沈夢雪的手,腳步虛浮地向前走去。

“小姨!”沈夢雪眼疾手快地拉住她,轉頭望向家族眾人,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就在她轉身欲走的刹那,一道白色身影踉蹌著撲來——外婆不知何時已卸去了所有鋒芒,高跟鞋歪在腳邊,鑽石項鏈也歪斜地掛在頸間,二十歲的麵容上滿是驚惶與懊悔。

“雪兒,彆走!”外婆死死攥住她的手腕,指甲深深陷進肉裡卻渾然不覺,“是外婆昏了頭……”

她的聲音突然哽住,睫毛劇烈顫抖著,“你母親走後,我隻有你了……”大顆大顆的淚珠砸在沈夢雪手背,在丹蔻染就的指尖綻開深色的花。

沈夢雪渾身僵硬,看著素來強勢的外婆像片枯葉般簌簌發抖。

遠處傳來大舅舅的驚呼聲,二舅舅也呆立在原地,而外公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顫抖,玄鐵令牌在暮色裡泛著黯淡的光。

“求你……”外婆的膝蓋緩緩彎曲,珍珠耳墜垂到臉頰邊,“彆像你母親那樣,留我一個人……”

她哽咽著將臉埋進沈夢雪裙擺,昂貴的絲緞很快洇濕大片,“隻要你不走,什麼都依你……”

沈夢雪望著外婆通紅的眼眶,喉間發緊:"那我要小姨不嫁。"

話音落地,廊下懸掛的水晶燈突然發出細微的嗡鳴,像是某種無聲的震顫。

外婆攥著她裙擺的手指驟然收緊,鑽石項鏈在急促的呼吸間磕出細碎聲響:"好...好!隻要你留下,什麼都好說!"

她猛地轉身,二十歲的麵容還掛著未乾的淚痕,卻已恢複幾分淩厲,對著呆立的外公和舅舅們厲聲道:"聽見了?取消婚約!"

"我願意嫁過去。"

微弱的聲音從沈夢雪身後傳來。

鬱竹撫依不知何時挺直了脊背,蒼白的臉上淚痕未乾,卻露出一抹執拗的笑。

她輕輕掙開沈夢雪的手,發間散落的銀簪在暮色裡泛著冷光:"雪兒,彆為我鬨得這麼凶..."

"小姨!"沈夢雪猛地回頭,看見鬱竹撫依藏在袖中的手指正無意識摩挲著袖口——那是蘇先生上次送她的綢緞裁的衣裳。

紫藤花的陰影落在小姨臉上,將她眼底的癡狂襯得愈發刺目。

外婆踉蹌著上前,高跟鞋在青磚上發出刺耳的聲響:"你瘋了?!那蘇..."

"母親,"鬱竹撫依突然屈膝行禮,發間珍珠流蘇搖晃著墜下晶瑩水珠,"就當我最後求您一次。"

她望向沈夢雪時,眼神裡帶著近乎絕望的溫柔,"雪兒,你忘了嗎?小時候你問我什麼是喜歡...我現在終於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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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雪感覺胸腔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住。她想起昨夜小姨在燭光下,小心翼翼將桂花糕塞進她手裡的模樣;

想起那些年小姨省下胭脂錢,隻為給她買最時興的發簪。

而此刻,這個把所有溫柔都給了她的小姨,卻要為了一個男人,甘願走進明知是火坑的婚約。

"我會幸福的。"鬱竹撫依輕聲說,轉身時素色裙擺掃過滿地狼藉,驚起幾片枯萎的紫藤花瓣。

沈夢雪望著那道單薄的背影,突然想起幼時她們在月下追逐的場景,那時小姨的笑聲,比此刻廊下搖晃的風鈴還要清脆。

外婆僵在原地,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渾然不覺。

大舅舅攥著翡翠扳指的手鬆開又握緊,二舅舅彆過臉去,不願看沈夢雪瞬間失去血色的臉。

唯有沈夢雪站在原地,聽著小姨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和自己心臟碎裂的聲音,在暮色裡此起彼伏。

暮色如墨,將沈夢雪的身影浸染得愈發單薄。

她望著小姨消失的月洞門,耳中嗡嗡作響,仿佛整個世界的聲音都在這一刻抽離。發間點翠步搖垂落的珠串輕輕晃動,卻掩不住她眼底破碎的光。

想要挪動腳步的瞬間,沈夢雪忽覺雙腿如灌了鉛般沉重。

繡著銀絲的裙擺掃過青磚,帶起幾片乾枯的紫藤花瓣,在空中劃出無力的弧度。

她踉蹌著往前傾,眼前的景物開始扭曲變形,鎏金護甲磕在石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雪兒!”

大舅舅和二舅舅幾乎同時衝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大舅舅玄色錦袍上的金線蟒紋擦過她的手臂,二舅舅腰間的玉佩冷不丁撞在她腿側,兩人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傳來,卻暖不了她冰涼的軀殼。

“鬆開。”沈夢雪的聲音輕得像片隨時會飄落的枯葉,掙紮著要推開他們。

可雙腿根本支撐不住身體,整個人又軟塌塌地往下墜。大舅舅翡翠扳指硌著她的肩膀,語氣裡難得有了幾分慌亂:“彆逞強!”

二舅舅抹去額角未乾的血跡,另一隻手緊緊扣住她的手腕,二十出頭的臉上少見地沒了戾氣:“先回房歇著。”

兩人架著她往內院走,沈夢雪的繡鞋在青磚上拖出長長的痕跡,像是一道未愈的傷口。

外婆跌坐在石凳上,鑽石項鏈歪歪扭扭地掛在頸間,望著外孫女被攙扶的背影,二十歲的麵容滿是懊悔與無措。

廊下的水晶燈突然劈啪作響,迸出幾點火星,將滿地狼藉的影子投在眾人身上,碎成一片片斑駁的殘像。

——————

雕花紫檀床上,沈夢雪蜷縮成小小一團,素色寢衣被冷汗浸得透濕,發間散落的珍珠發飾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床幔低垂,將滿室寂靜與悲傷儘數攏住,唯有牆角銅漏的滴答聲,一下又一下,敲在人心尖上。

侍女們屏息立在床榻兩側,大氣都不敢出。

她們看著燭火在小姐蒼白的臉上明明滅滅,看著那雙往日總是盛著光的紫目,此刻空洞得仿佛能吸走所有暖意。

沈夢雪死死咬著被角,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可哪怕掌心滲出血珠,也比不上心口傳來的鈍痛。

子夜的風穿堂而過,掀起紗簾,月光如霜般灑在她淚痕斑駁的臉上。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幼時小姨背著她踏過青石巷,春日裡共折海棠花簪發,還有昨日庭院裡那聲"我願意嫁過去"。

她突然捂住臉,壓抑的嗚咽聲從指縫間溢出,肩膀劇烈顫抖著,像是要將整個靈魂都抖碎。

更鼓聲遙遙傳來,三更天了。沈夢雪翻身望向窗外,漆黑的天幕上不見半顆星辰。

淚水再次決堤,她咬住手腕,將哭聲生生咽回喉嚨裡,隻餘斷斷續續的抽氣聲。

枕巾濕了又乾,乾了又濕,混著鹹澀的淚水和破碎的夢。

床頭的海棠花雕香爐早已冷透,不再有往日的甜香。

沈夢雪蜷縮著抱緊自己,在無邊的黑暗裡,等待黎明的第一縷光,卻不知這漫漫長夜,究竟何時才是儘頭。

——————

晨曦刺破紗簾的刹那,沈夢雪突然支起身子,昨夜哭腫的鳳目布滿血絲,卻在眼底燃起灼人的光。

她望向銅鏡裡形容憔悴的自己,發間未卸的點翠步搖隨著動作輕晃,映得蒼白的麵容愈發決絕。

“取紙筆來。”

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磨過綢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狠勁。

侍女們嚇得手中茶盞險些落地,連忙從檀木匣中取出灑金宣紙與狼毫筆。

沈夢雪垂眸凝視著雪白的紙麵,鎏金護甲劃過桌麵,在寂靜中發出細碎的聲響。

狼毫蘸墨的瞬間,她忽然想起幼時小姨握著她的手學寫字的場景。

那時鬱竹撫依的指尖總是帶著茉莉香,而此刻,她蘸著墨汁的筆尖卻在微微顫抖。

字跡力透紙背,“陪嫁清單”四個大字如刀刻般淩厲——東珠瓔珞十二副、和田玉擺件三十六件、西域進貢的冰蠶絲百匹,每寫一筆,都像是在剜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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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最後,她猛地扯下腕間的翡翠鐲子,重重拍在紙上。

那是外婆送她的及笄禮,此刻卻在晨光中泛著冷硬的光。“把我庫房裡壓箱底的東西,全按單子備齊。”

她抬起頭時,眼尾丹砂暈染得格外刺目,“若是少了半件,你們也不用留在沈家了。”

侍女們望著滿紙奢華的清單,再看看小姐決絕的神色,大氣都不敢出。

沈夢雪將寫好的紙張緊緊攥在掌心,褶皺的宣紙上墨跡未乾,卻已洇出淡淡的水痕。

她望向窗外漸亮的天空,忽然想起小姨嫁衣該是大紅色的,可自己能給的,也不過是這冷冰冰的金銀財寶罷了。

沈夢雪垂眸凝視著鋪滿檀木桌的灑金宣紙,稚嫩的指尖卻握著支沉穩的狼毫筆,鎏金護甲隨著書寫動作輕叩桌麵,發出規律的脆響。

十一歲的少女坐在雕花檀木椅上,素色織錦裙裾垂落如瀑,與滿桌金銀清單形成鮮明對比——那些東珠瓔珞、翡翠玉器,不過是她用零花錢隨手購置的玩物。

"再拿些紙來。"

她忽然開口,聲音還帶著孩童特有的軟糯,卻冷得像淬了冰。

侍女們捧著新宣紙的手微微發抖,看著小姐將筆鋒一轉,在空白處寫下"城西珠寶行半數庫存"。

窗外的陽光斜照進來,映得她眼尾未乾的淚痕閃著細碎的光,卻也照亮了她緊抿的嘴角——那是種倔強到近乎偏執的神情。

狼毫筆尖在宣紙上沙沙遊走,她寫得極快,時而停頓思索,時而奮筆疾書。

"城東三家綢緞莊最新款布料"

"海外進貢的夜明珠二十顆",每寫下一行,就像在與看不見的敵人較勁。

當寫到"私人金庫半數黃金"時,筆尖重重頓在紙上,墨汁暈開成深色的團,仿佛她此刻翻湧的情緒。

足足三個時辰過去,檀木桌上堆滿了密密麻麻的清單,宣紙堆疊如小山,邊緣還沾著她指尖蹭上的墨漬。

沈夢雪終於擱下筆,稚嫩的手腕因長時間書寫微微發紅。

她站起身時,月白色裙擺掃過滿地狼藉,目光掃過這十幾張承載著所有牽掛的紙張,蒼白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近乎病態的滿足。

"明日巳時前,必須清點完畢。"

她轉身望向垂手而立的管家,十一歲就開始管理公司的威嚴不自覺流露,"若有差池,整個賬房都彆想好過。"

夜風穿堂而過,掀起桌上的清單,沙沙聲響裡,少女凝視著窗外的月亮,輕聲呢喃:"小姨,這些...夠護你周全了嗎?"

——————

次日清晨,庫房的銅鎖在晨光中泛著冷硬的光。

十二名賬房先生圍在堆滿清單的長桌前,額角沁出的汗珠滴落在賬本上,洇開深色的圓點。

沈夢雪赤足踩在冰涼的青磚上,素色寢衣隨意披著,發間的珍珠流蘇隨著步伐輕輕搖晃,卻掩不住眼底的血絲。

"把翡翠屏風搬到最顯眼的位置。"她的聲音還帶著未消散的沙啞,指尖點過清單上"南海鮫人綃"的字樣,"還有這個,要用金線繡上小姨的名字。"

鎏金護甲劃過檀木箱表麵,發出細微的刮擦聲,驚得一旁整理綢緞的丫鬟手一抖,整匹蜀錦差點掉在地上。

正午時分,三十七輛描金馬車整齊排列在沈府門前。

東珠串成的簾子垂在車窗兩側,和田玉雕琢的車轅在陽光下流轉著溫潤的光。沈夢雪站在台階上,看著管家將最後一箱黃金搬上車,突然瞥見遠處一抹熟悉的鵝黃色身影。

鬱竹撫依攥著帕子,站在月洞門後欲言又止。

她鬢邊的茉莉已經枯萎,眼眶通紅,顯然也是一夜未眠。

沈夢雪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轉身從馬車裡取出一個紫檀木匣,裡麵整整齊齊碼著二十張地契——那是她去年用公司分紅買下的江南商鋪。

"這些,也加上。"她將木匣塞進管家懷裡,目光始終沒有看向小姨。

當迎親的嗩呐聲遠遠傳來時,沈夢雪突然衝向自己的房間,再出來時,頸間多了一串綴滿藍寶石的項鏈,那是她十二歲生日時買下的第一件藏品。

"哢嚓"一聲,沈夢雪用力扯斷項鏈,藍寶石劈裡啪啦落在陪嫁箱裡。

她望著滿車的珍寶,忽然想起幼時與小姨在荷塘邊的約定,淚水不受控製地砸在東珠簾子上,碎成點點晶瑩:"小姨,你一定要好好的......"

迎親的嗩呐聲如利刃懸在沈府上空,卻在沈夢雪冰冷的注視下戛然而止。

她垂眸盯著鬱竹撫依顫抖的指尖,將袖中早已攥得溫熱的黑卡塞進那雙蒼白的掌心。

金屬卡麵烙著燙金的家族徽記,在暮色裡泛著冷冽的光。

"密碼是你的生辰。"她的聲音裹著霜雪,卻在觸及小姨泛紅的眼眶時微微發顫。

鬱竹撫依攥著黑卡後退半步,嫁衣上的金線牡丹隨著動作微微起伏,像極了她此刻紊亂的心跳。

遠處傳來媒婆"吉時未到"的提醒,沈夢雪忽然抓住小姨手腕,鎏金護甲壓出四道白痕:"三個月後的今日,若你想逃——"

話未說完,外婆尖利的嗬斥劃破寂靜。

沈夢雪猛地鬆手,轉身時發間點翠步搖掃過鬱竹撫依發燙的臉頰。

暮色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幾乎要將嫁衣上的紅蓋頭吞噬。

當繡著並蒂蓮的喜帕被風掀起一角時,她聽見自己胸腔裡傳來細微的碎裂聲,混著廊下未燃儘的鞭炮碎屑,散落在青磚縫隙裡。

三日後,沈夢雪將自己鎖進書房。

檀木桌上鋪滿泛黃的輿圖,她握著朱砂筆,在江南水路圖上重重圈出十二個紅點。

窗外暴雨傾盆,雨水順著琉璃瓦蜿蜒而下,在她新寫的密信上暈開墨痕。

信箋最末,"逃出生天"四字力透紙背,與黑卡密碼的數字遙相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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