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人已經備好熱水。”
李炫收劍而立,周身落葉紛紛揚揚落下,在地麵形成一個完美的太極圖案。
王鐵柱揉著惺忪睡眼走來,看到院中景象頓時瞪大眼睛,“您這是...”
李炫點點頭,洗漱更衣後,特意換上一身嶄新的青色官服——這是太史丞的正式著裝。他對著銅鏡整理衣冠,鏡中人麵色略顯蒼白,但雙目炯炯有神,眉宇間透著一股銳氣。
“鐵柱,我讓你打聽的事可有消息?”李炫一邊係上腰帶一邊問。
王鐵柱壓低聲音:“回大人,昨夜小人去東宮附近轉悠,聽幾個侍衛說,太子殿下近來確實古怪。先是突然迷上了西域幻術,常召一些胡人巫師入宮;後來又性情大變,對往日親近的臣子疏遠,反倒與侯君集走得很近。”
李炫眉頭一皺:“具體何時開始的?”
“約莫半月前。”王鐵柱回憶道,“聽說是太子足疾發作後,整個人就變了。”
“足疾?”李炫心頭一跳。曆史上李承乾確實因墜馬落下足疾,導致性情乖張。但若細究,這轉變未免太過突兀。
“還有一事更蹊蹺。”王鐵柱湊得更近,“東宮近日頻頻有年輕女子失蹤,都是些宮女婢女。有人說...是被太子活活剝皮製成‘人皮燈籠’了!”
李炫手中茶盞“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人皮燈籠!《人皮秘術》中記載的邪法,需活剝女子皮膚,以秘法炮製,點燃後可迷惑人心。若東宮真有人行此邪術,那太子恐怕已經...
“大人?”王鐵柱被李炫的反應嚇了一跳。
“沒事。”李炫強自鎮定,“你做得很好。今日我去東宮赴約,你留在府中。若我申時未歸,立刻去找秦玉道將軍,將這封信交給他。”
他從袖中取出一封密信,上麵詳細記錄了東宮異狀和自己的推測。王鐵柱鄭重接過,藏入貼身處。
早膳用過,李炫騎著一匹青鬃馬,緩步穿過熙攘的長安城。新賜的太史丞官服穿在身上,雖合身卻略顯沉重——這不僅是官職的象征,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晨光灑在朱雀大街上,此時的長安城早已蘇醒,街道上行人漸多,商販們支起攤位,吆喝聲此起彼伏。
這本該是一派盛世氣象,但李炫卻無心欣賞,滿腦子都是東宮疑雲。他特意放緩馬速,將昨夜與聶隱娘交手的細節在腦海中梳理——
那女刺客的“九幽玄陰勁”陰寒徹骨,與《人皮秘術》中記載的“寄魂噬心訣”極為相似,若非自己《天罡正法》小成,昨夜恐怕凶多吉少。
誰能想到,在這繁華表象之下,正暗流湧動?
太史局門前,兩尊石獅威嚴矗立。李炫翻身下馬,將韁繩交給門口侍衛。新任太史丞的身份讓他得以暢通無阻地進入這座神秘機構。
“李大人,家師已在觀星台等候。”一名青衣道童恭敬行禮,引著李炫穿過前院。院內古柏參天,中央的渾天儀在晨光中泛著冷冽金屬光澤。
登上觀星台,袁天罡正背對門口,仰頭觀察天象。聽到腳步聲,老道轉過身來,眼中精光閃爍:“參軍來了。”
“下官參見太史令。”李炫恭敬行禮,隨即壓低聲音,“昨夜有要事相告。”
袁天罡揮退左右,待觀星台上隻剩二人,才開口道:“可是聶隱娘之事?”
李炫心頭一震:“太史令已知曉?”
“那丫頭性子倔,老道雖告訴她真相,但她還是忍不住去試探你。”袁天罡苦笑,手中拂塵輕揮,“不過參軍無恙,可見修為精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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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炫將昨夜激戰簡略道來,重點描述了聶隱娘使用的“九幽玄陰勁”和“攝魂鈴”。
袁天罡聞言麵色凝重:“這丫頭竟真去修煉了魔功!”他踱步至渾天儀前,“九幽玄陰勁乃西域魔教秘傳,需以活人精血為引;攝魂鈴更是邪器,搖動時需消耗自身魂魄。她這是不要命了!”
“聶姑娘說...是為師父報仇?”李炫試探道。
袁天罡長歎一聲:“她師父‘青冥子’是老道故交,三月前在終南山遇害,屍體被剝去麵皮。聶隱娘趕到時,凶手留下你的名字...”
“所以她才對我窮追不舍!”李炫恍然大悟,“但下官從未去過終南山,更不認識什麼青冥子。”
“老道知道。”袁天罡點頭,從袖中取出一麵青銅鏡,“真凶是柳三娘。她故意嫁禍於你,想借聶隱娘之手除掉威脅。”
鏡中顯現出一個黑袍女子在終南山施法的場景,正是柳三娘!她身旁躺著具無麵屍體,牆上用血寫著“李炫”二字。
李炫倒吸一口涼氣:“好毒的計策!”
“聶隱娘現在何處?”李炫追問。
“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養傷。”袁天罡收起銅鏡,“老道昨夜感應到妖氣波動,循跡而去,正遇上重傷逃走的她。那丫頭性子倔,答應養好傷再說。”
李炫想起聶隱娘最後使用的黑煙彈,與定襄城外柳三娘逃遁時如出一轍,更加確信袁天罡所言非虛。
袁天罡將青銅鏡收入袖中,目光凝重地望向李炫:“聶隱娘之事暫且放一放。參軍昨夜可曾收到什麼邀約?”
李炫心頭一凜,從懷中取出太子和蜀王的兩封請柬:“太史令請看。”
袁天罡接過請柬,先展開太子那份,眉頭越皺越緊。當看到“共商除妖大計”幾字時,老道冷笑一聲:“好個‘除妖大計’!怕是引君入甕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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