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瞬數月已然流逝。
這一日,李椿年呈上一封信件,竟是劉仲武所寄。信中告知,折家小妹即將前來鞏州遊玩,讓劉錡提前做好接待準備。
原來,自府州一彆後,劉錡便音信全無。折可鸞自覺遭其冷落,整日鬱鬱寡歡,茶飯不思。折可存心疼妹妹,便帶著折可鸞前往會州尋找劉錡,順道拜訪劉仲武。
抵達會州後,劉仲武告訴二人,劉錡正在鞏州練兵,數月未曾歸家。折可鸞得知緣由,心中稍感寬慰,隨即央求二哥帶她前往鞏州看望劉錡。折可存拗不過妹妹,隻好應允。
那個既潑辣又害羞的折家小妹……劉錡笑著搖了搖頭,自己竟然能忙得把她忘得乾乾淨淨,真是對不住人家送給自己的那匹“追雲”!
收到信件後,劉錡即刻點齊百名親騎,隨自己前往迎接。同時,他吩咐李椿年籌備酒宴,又讓明月收拾出整潔的房間。
不出半日,遠遠便望見一隊人馬行來,領頭的正是折可存、折可鸞兄妹。隻見折可鸞身著一襲鮮豔的紅色騎裝,騎著一匹胭脂馬,遠遠瞧見劉錡,便揚鞭催馬疾馳而來。
劉錡正要下馬相迎,卻見折可鸞柳眉倒豎,杏目圓睜,突然揚起手中馬鞭,朝著他就劈頭抽了下去。
劉錡眼疾手快,趕忙抬手抓住馬鞭,隻覺她力道輕柔,不禁笑道:“許久未見,一見麵就動手,這是為何?”
折可鸞嬌嗔道:“打的就是你這個負心郎!”言罷,將馬鞭狠狠一扔,一雙美目淚光閃爍,淚水竟如斷了線的珠子般簌簌落下。
劉錡微微一怔,下意識看向折可存。折可存趕忙彆過臉去,口中卻道:“九郎彆看我,誰讓你數月不聞音訊,害我家小妹如此牽掛!”
“三哥!”折可鸞沒想到哥哥竟如此直白,頓時羞得滿臉通紅,擦著眼淚捂著臉不再言語。
劉錡尷尬一笑,說道:“鸞妹莫怪,皆是我的不是。鞏州事務繁雜,一時疏忽,竟忘了給鸞妹寫信,還望鸞妹恕罪。”
折可鸞輕哼一聲,說道:“既然知道錯了,還不前麵帶路!”
劉錡轉向折可存,笑著拱了拱手道:“可存兄,請!”說罷一揮手,親兵們迅速分列兩旁,讓出一條道路。
折可存見狀,不禁嘖嘖讚歎:“九郎果然不凡,麾下皆是精兵強將,令人佩服!”
折可鸞見哥哥誇讚劉錡,心中暗自欣喜,得意地笑道:“那是自然,錡哥兒本就卓爾不群,府州初見時我便知曉。”
劉錡聞言,不禁有些窘迫,他將馬鞭遞給折可鸞,柔聲說道:“鸞妹,我們走吧。”折可鸞剛剛哭過,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劉錡,乖巧地點點頭,輕聲應了一聲。
折可鸞這次騎來的胭脂馬與劉錡的追雲甚是相熟,趁二人說話之際,兩匹馬湊到一起,親昵地耳鬢廝磨。劉錡輕夾馬腹,追雲立刻一馬當先疾馳而去,胭脂馬嘶鳴一聲,緊隨其後。
劉錡心情暢快,縱馬飛馳,口中大聲喊道:“可存兄,快跟上!”
折可鸞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空中,緊緊跟隨。劉錡的親兵們則呈雁形散開,嚴密護衛在兩旁。看著妹妹如此開心,折可存也大笑著,率領隊伍緊跟而上。
鞏州軍營裡的一切都讓折家兄妹感到新奇有趣。折可存在訓練營玩得不亦樂乎,折可鸞則由劉錡陪伴,帶著明月、親兵、廚師四處遊山玩水。他們騎馬射獵、撈魚捉蝦,品嘗美味燒烤,說著綿綿情話。折可鸞每日都要在淋浴房裡沐浴,一洗便是半個時辰,日子過得逍遙自在。
這天,眾人回到大營。趁折可鸞去沐浴,折可存對劉錡說道:“此次出行已有月餘,我們兄妹也該回府州了。臨行前二哥叮囑,九郎與小妹的婚事,應儘早籌劃。在會州時,劉世伯也有此意,不知九郎想法如何?”
劉錡誠懇地說:“承蒙令妹垂青,我求之不得。隻需商定吉日,我便上門提親迎娶可鸞。”折可存聞言,喜上眉梢:“如此甚好。”
次日,折可鸞淚眼婆娑,與劉錡依依惜彆,踏上返回府州的路途。明月站在劉錡身旁,看著遠去的折可鸞,輕輕歎了口氣。
劉錡心生疑惑,問道:“明月,這幾日見你總是悶悶不樂,可是有什麼心事?”明月慌忙低下頭,輕聲說道:“哪有,我沒事。”
劉錡打趣道:“莫不是看九哥我要成親了,心裡舍不得?”
聽聞此言,明月眼眶瞬間蓄滿淚水,聲音發顫:“就是舍不得!九哥兒心裡有了折家小娘子,哪裡還會記得明月!”說罷,一轉身跑進了屋裡。
明月自幼便陪伴在劉錡身邊,二人一同長大。加之長期跟隨劉錡在外,她早已對劉錡產生了深厚的情感依賴。雖深知身份有彆,不敢期望能與劉錡談婚論嫁,但眼見劉錡與折可鸞情意綿綿,心中難免泛起酸楚。
劉錡走進屋內,隻見明月趴在桌上無聲哭泣,小小的肩膀不住地抽動。他在一旁坐下,輕聲安慰道:“傻丫頭,等你再長大些,九哥兒一定為你尋一門好親事,絕不會讓你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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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渾身一震,抬起頭淚眼汪汪地問道:“九哥兒這是不要我了嗎?”
劉錡心中一軟,說道:“怎麼會呢,隻是……”
明月打斷他的話,哭著說道:“不要說隻是!明月絕不嫁給彆人,隻求能永遠留在九哥兒身邊伺候。”
“好好好,”劉錡無奈地哄道,“那你日後遇見心儀之人,可不許後悔。”明月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破涕為笑:“九哥兒答應我了!”
劉錡暗自歎了口氣,輕輕點了點頭。前世的他就最見不得女孩落淚,這眼淚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
明月抹了把眼淚,站起身說:“我去把飯菜端來。”紅著臉跑了出去。
此時,親兵前來稟報,胡奎求見。劉錡吩咐讓他在樓下議事廳等候。這些日子隻顧著陪折可鸞遊玩,他竟忘了過問槍械研製的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