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恪皺了皺眉——李時珍開的藥苦得能讓人靈魂出竅。
"張嘴。"常樂命令道,眼中卻帶著哄孩子般的溫柔。
陳恪乖乖張嘴,常樂將藥丸塞進去,又立刻遞上一塊蜜餞。她的指尖輕輕擦過陳恪的嘴唇,那一瞬的觸感比蜜餞還要甜。
"樂丫頭如今倒真像個賢惠媳婦了。"王氏忍不住打趣道。
常樂的耳根瞬間紅透,卻破天荒地沒有反駁,隻是低頭整理起藥瓶,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什麼珍寶。
陳恪望著她低垂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的陰影,突然意識到——常樂不是在扮演賢惠,她是真的害怕了。
倭寇的刀不僅劃破了他的後背,也在她心裡留下了傷痕。她此刻的溫柔,是一種近乎執著的守護。
馬車突然一陣顛簸,陳恪的後背撞在車壁上,疼得他眼前發黑。他咬緊牙關,硬是沒發出一聲呻吟。
"停車!"常樂立刻掀開車簾,聲音裡帶著罕見的威嚴,"慢些走,不急這一時半刻。"
領隊的錦衣衛百戶連忙拱手:"小姐恕罪,前頭路有些不平。"
陳恪擺擺手:"無妨,繼續趕路吧。"他知道,越是表現得虛弱,暗處的敵人就越會蠢蠢欲動。
常樂回頭瞪了他一眼,卻也沒再堅持。
她默默坐回陳恪身邊,小心翼翼地避開他的傷處,輕輕靠在他肩上。"疼就說出來,"她小聲道,"在我麵前...不必逞強。"
這句話像一把小錘,輕輕敲碎了陳恪強裝的鎮定。他深吸一口氣,讓常樂身上的桂花香充滿胸腔,那熟悉的氣息給了他莫名的力量。
"我不疼。"他輕聲說,卻悄悄握緊了常樂的手。
馬車繼續前行,護衛們的馬蹄聲在官道上回蕩。
陳恪望著窗外漸暗的天色,思緒卻飄回了京城——那些躲在暗處的敵人為何如此忌憚他?僅僅因為他揭發了仇鳶?還是因為他在嘉靖帝麵前的表現?
"穿越者守則第一百五十條:"他在心底記下,"當敵人不惜冒險也要除掉你時,說明你的價值遠超想象。"
夕陽西沉,將馬車的影子拉得很長。
陳恪突然明白了什麼——倭寇襲擊看似凶狠,實則是對方無奈之舉。在京城,有聖旨護身的他幾乎無從下手;而派死士偽裝成倭寇,已經是他們能想到的最隱蔽的方式了。
"打的一拳開,免得百拳來。"他喃喃自語。
常樂抬頭:"什麼?"
陳恪搖搖頭,給了她一個安撫的微笑。他必須保持強勢,不能顯露出一絲頹勢。這場博弈才剛剛開始,而他,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暮色中,馬車向著京城的方向堅定前行。
常樂靠在陳恪肩頭,像一隻守護珍寶的貓,警惕而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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