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吩咐畫兒準備熱水,又親自從櫃子裡取出熏好的寢衣,動作麻利得像隻築巢的燕子。
"你先沐浴,"她推著陳恪往屏風後走,"我去給你泡安神茶。"
溫熱的水流衝過肩背,陳恪閉著眼,任由思緒隨著蒸汽飄散。
裕王府...張居正...徐階...這些名字在腦海中打轉,像一群嗡嗡叫的蚊子。
最棘手的是,他根本猜不透嘉靖的真實意圖——是讓他監視裕王?還是借裕王考驗他的忠誠?
"呆子,你洗好了沒?"常樂的聲音隔著屏風傳來,帶著幾分嗔怪,"水都要涼了!"
陳恪擦乾身子,換上寢衣走出來,隻見常樂已經坐在床邊,手裡捧著杯冒著熱氣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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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光下,她未施粉黛的小臉瑩潤如玉,杏眼裡盛著的關切幾乎要溢出來。
"給,"她將茶盞塞進陳恪手裡,"李太醫開的方子,安神的。"
茶湯澄澈,飄著幾朵小小的菊花。陳恪抿了一口,微苦中帶著甘甜,像是常樂彆扭的溫柔。
"樂兒..."他放下茶盞,突然將妻子摟進懷裡。
常樂身上熟悉的桂花香鑽入鼻腔,讓他想起八歲那年,她躲在桂花樹下等他放牛回來的下午。
常樂出奇地溫順,任由他抱著,小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像在安撫受驚的孩子。
這個曾經張揚跋扈的侯府千金,如今竟學會了這般柔情似水。
"朝堂上的事,"她突然開口,聲音悶在他胸前,"我不懂。但你要是心裡不痛快,可以跟我說說。"頓了頓,又補充道,"我保證不插嘴。"
陳恪心頭一熱,將她摟得更緊。他何嘗不想傾訴?但那些爾虞我詐、刀光劍影,怎忍心汙染常樂純淨的世界?
"沒事,"他輕吻妻子的發頂,"就是有些累了。"
常樂仰起臉,燭光在那雙杏眼裡跳動:"那...我幫你揉揉太陽穴?跟李嬤嬤學的。"
不等陳恪回答,微涼的指尖已經按上他的太陽穴,力道適中地打著圈。
陳恪閉上眼,感受著那溫柔的觸感,緊繃的神經漸漸鬆弛下來。
是啊,就算嘉靖要他插進清流的地盤又如何?憑借自己的"乾坤大挪移"求生之術,未必不能闖出一片天。嚴黨、清流、裕王、景王...讓他們鬥去吧,他陳恪自有立足之道。
想著想著,他的手開始不老實起來,順著常樂的腰線往下滑。
"哎喲!"常樂驚叫一聲,拍開他的爪子,"老實點!"
陳恪壞笑著湊近她耳畔:"娘子手法這般好,為夫自然要...投桃報李。"
常樂的耳根瞬間紅透,一把推開他:"少來!我...我身子不適..."她眼神飄忽,聲音越來越小,"要不...讓畫兒來伺候你?"
陳恪一愣。
畫兒是常樂的貼身丫鬟,按慣例確實有"侍寢"的義務。
但他從未想過這事,此刻常樂突然提起,倒讓他心頭一刺。
"樂兒,"他捧起妻子的臉,望進那雙閃爍的杏眼,"曾經滄海難為水,有樂兒一個就夠了。"
常樂的眼睛瞬間濕潤,像兩汪蓄滿春水的清泉。
她咬了咬下唇,突然撲進陳恪懷裡,小拳頭捶著他的胸口:"呆子!誰讓你說這麼肉麻的話!"
陳恪大笑著接住她,兩人滾倒在床榻上。
錦被翻起一陣香風,常樂的發絲散落在枕上,如同潑墨山水。
她佯裝掙紮,卻在不經意間露出頸側一小片雪膚,上麵還留著昨夜的紅痕。
"穿越者守則第一百六十五條:"陳恪在心底記下,"當你的妻子提出讓丫鬟侍寢時,請用最肉麻的情話回應——因為那隻是她缺乏安全感的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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