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再次出聲:"錦衣衛正在調查,陳大人這一個月都在軍營練兵,可能不太清楚進展。"
"原來如此。"陳恪點點頭,一臉恍然大悟,"那就繼續調查唄。老先生放心,若真冤枉了貴府的人,本官定當親自賠罪。"
老太爺的呼吸明顯粗重了幾分,拐杖與地磚相觸的聲響越來越頻繁。
陳恪恍若未覺,悠閒地品著茶,欣賞窗外的石榴花。
"陳大人,"老太爺突然提高聲調,嘶啞的聲音像鈍刀刮過青石,"既然無罪證,為何以錦衣衛行虎狼之事緊盯我蘇家產業?"他頓了頓,眼中精光暴射,"我蘇家在朝中也並非無人,大人如此行事,不怕小民上京告禦狀嗎?"
威脅如刀出鞘,寒光凜冽。陳恪的茶盞停在唇邊,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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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老爺息怒。"他放下茶盞,聲音輕柔得像在哄孩子,"您一大把年紀了,如何還好舟車勞頓?"
老太爺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正要乘勝追擊,卻見陳恪突然轉向門外:"趙千戶!"
趙誠如鬼魅般出現在門口,飛魚服上的金線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大人有何吩咐?"
"取一張空白密折來。"陳恪的聲音輕描淡寫,"讓老先生直達天聽。"
趙誠領命而去,腳步聲在青磚地上回蕩。
堂內死寂,老太爺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白。
當那張蓋有錦衣衛印信的空白密折擺在案幾上時,陳恪輕輕將它推向老太爺:"蘇老先生,此乃本官專用密折,可由錦衣衛直達皇上手中。"他嘴角微揚,"您若有冤屈,不妨直抒胸臆。"
老太爺的枯手微微發抖,拐杖"咣當"一聲倒在地上。
那密折上的朱紅印信刺得他眼睛生疼——這哪是什麼奏折?分明是一道催命符!
徐渭的折扇遮住了上揚的嘴角。
陳恪這手有種以牙還牙的味道——你拿朝中人嚇唬我?好啊,咱們直接到皇上麵前說道說道。
問題是,你蘇家有這個資格嗎?
"老朽...老朽..."老太爺的喉結滾動,聲音突然蒼老了十歲。
陳恪拾起拐杖,恭敬地遞還:"老先生年事已高,還是保重身體要緊。"他轉向趙誠,聲音陡然轉冷,"送客。"
趙誠的飛魚服下擺掃過地麵,如同一片血浪。他伸手虛引:"蘇老先生,請。"
老太爺艱難地站起身,拐杖在地磚上敲出淩亂的節奏。
走到門口時,他突然回頭,渾濁的老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陳大人,山水有相逢。"
陳恪微笑頷首:"自然。老先生慢走,本官就不遠送了。"
當腳步聲徹底消失後,徐渭的折扇"啪"地合上:"好個"山水有相逢"!這老狐狸臨走還要放狠話。"
陳恪拾起那張空白密折,輕輕撣了撣並不存在的灰塵:"他急了。"將密折收回袖中,陳恪望向窗外熾烈的陽光,"文長兄,你說蘇家下一步會怎麼走?"
徐渭眯起眼睛,三縷長須微微顫動:"自古民不與官鬥,況且子恒你完全是耍賴,他們明的不行,自然來暗的。"
"穿越者守則第二百三十三條:"他在心中默念,"當對手開始威脅時,通常意味著他們已經走投無路。"
窗外,一隻知了突然從樹上墜落,在青磚地上掙紮了幾下,最終被烈日烤成了乾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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