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恪這一招以退為進,先表達了自己不敢貪功之心,背後的領導才有機會幫他爭取更多。
"哈哈哈!"嘉靖突然大笑,笑聲在精舍內回蕩,"陳卿謙虛過頭了。誰不知是陳卿不避矢石在第一線才打贏了蘇州之戰?"
嘉靖轉頭看向徐階,眼中帶著幾分玩味:"徐閣老,你以為呢?"
徐階依舊麵如春風,含笑頜首:"皇上聖明,蘇州之戰人儘皆知。"
嘉靖接過話頭,慵懶地向後靠在榻上,道袍的領口微微敞開:"陳卿莫不是要朕示眾人,替朕賣命的最終都會獲得鳥儘弓藏的下場?"
陳恪猛然跪下,額頭重重磕在金磚上。
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他的嘴角不受控製地上揚了一個像素點——這意思再明確不過了,嘉靖心目中最佳的人選就是他陳恪。
自己與張居正的鬥爭中,嘉靖最終還是下場了。
官場博弈,說到底比的就是誰的後台更大。
徐階的嘴角幾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隨即恢複如常,這位清流領袖太清楚這場較量的結果意味著什麼——張居正在兵部的權威將大打折扣,而陳恪的崛起已勢不可擋。
但既然嘉靖已經表態,徐階這個在禦前混跡多年的老狐狸自然明白該怎麼做。
皇帝都這麼強硬表態了,他還能怎麼辦?
"皇上聖明,臣以為,"徐階的聲音溫和如初春的風,"靖海伯是為最佳人選。"
清流內部總有一種聲音,埋怨這位高居次輔的清理領袖不敢在聖上麵前據理力爭,以至於對嚴嵩點頭哈腰,甘居人下。
但隻有徐階自己清楚,大明從來都隻有一個太陽,而這個太陽的光想要照向誰,完全不與任何人的意誌掛鉤,隻取決於這位深居西苑的玄修帝王。
嘉靖則好像無奈接受臣子的提議一般,勉為其難地說道:"既如此,著陳卿領銜新軍入城獻俘。陳卿一表人才,自是不墮大明威風。"
"臣謝聖上隆恩。"陳恪再次叩首,他的聲音微微發顫,三分真情七分演技——嘉靖這份恩寵來得恰到好處,既全了他蘇州之戰的功勞,又給了張居正一記響亮的耳光。
這位身居西苑的帝王,對自己支持的力度越來越大。
起身時,陳恪的目光與張居正短暫相接。
兩人在無聲中對視,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複雜的情緒。
這場後台的比拚,終是陳恪更勝一籌。
精舍內,沉香的氣息愈發濃鬱,將這場權力博弈的硝煙悄然掩蓋。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如同棋盤上錯綜複雜的局勢。
"穿越者守則第二百八十六條:"他對著滿天星鬥默念,"當你被推向風口浪尖時,請記住——站得越高,越要看清腳下的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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