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倉銀庫恐怕不是簡單的效率低下,而是有更大的問題。
"本伯再說一遍,"陳恪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像刀鋒般銳利,"今日,此刻,我要見到銀兩。"
馬德全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他對身後一名胥吏使了個眼色,那人立刻悄悄退下。
陳恪看在眼裡,卻不點破。
"伯爺當真要趕儘殺絕?"馬德全的聲音幾不可聞,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陳恪不怒反笑:"馬主事這是何意?本伯奉旨調銀,何來趕儘殺絕一說?"
"好!好得很!"馬德全突然提高聲音,臉上的肥肉因激動而顫抖,"既然伯爺執意如此,下官也不瞞了——太倉銀庫沒有足額銀兩!伯爺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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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吼出,周圍的守衛立刻圍了上來,手按刀柄,虎視眈眈地盯著陳恪一行人。
阿大和幾名親兵立刻上前,將陳恪護在中間。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陳恪卻笑了,笑得雲淡風輕。他早料到會有這一出,馬德全的反應恰恰證實了他的猜測——太倉銀庫有大問題。
"阿大,"陳恪的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拿著我的令牌,去找馮保馮公公,請他即刻稟明聖上——靖海伯陳恪懷疑太倉銀庫監守自盜,請聖命徹查!"
"你!你血口噴人!"馬德全臉色慘白,指著陳恪的手指不住顫抖,"太倉銀庫乃朝廷重地,豈容你肆意汙蔑!"
陳恪不再理會他的叫囂,徑直走向大門旁的椅子,那是守衛輪值時用的。
他拂袖坐下,姿態從容得仿佛在自家庭院。
"馬主事,"陳恪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衣袖,"從太倉到京城,快馬不過半個時辰。你我就在這等聖命,如何?"
馬德全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強自鎮定:"伯爺儘管等!下官行得正坐得直,不怕查!"
陳恪不置可否,目光掃過銀庫高大的圍牆。
他知道,此刻銀庫內必定亂作一團,馬德全的手下肯定在拚命掩蓋什麼。
但無論他們如何補救,都來不及了。
阿大已經策馬遠去,揚起一路塵土。
陳恪估算著時間,最多一個半時辰,聖命就會到來。
而在這段時間裡,他需要思考的不僅是眼前這場風波,更是更深層的問題——太倉銀庫的虧空,究竟牽扯多廣?
"伯爺,"馬德全突然湊近,聲音壓得極低,"下官方才多有冒犯,還望海涵。其實...銀庫確有難處,不如我們找個安靜處詳談?"
陳恪抬眼看他,嘴角微揚:"馬主事現在想談了?晚了。"
馬德全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終咬牙退開。
他招手喚來幾名心腹,低聲吩咐了幾句,那些人立刻分散跑開。
陳恪看在眼裡,心中冷笑,但並未阻止。
馬德全現在做什麼都無濟於事了,從他拒絕飯局的那一刻起,這場博弈的結果就已注定。
秋日的陽光依舊明媚,照在太倉銀庫灰黑色的圍牆上,映出一片肅殺之氣。
陳恪盤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敲擊扶手,像一個守在自家倉庫前的土財主。
陳恪的目光掃過銀庫高大的門樓,那裡本該有重兵把守,此刻卻空蕩蕩的。
他的思緒漸漸清晰——趙貞吉明知太倉虧空,卻故意讓他這個兵部侍郎來調銀,就是要借他這把"快刀"斬開太倉銀庫這個亂麻。
"但趙貞吉至少算錯了一點。"陳恪在心中冷笑,"我陳恪從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
"穿越者守則第三百零二條:"他在心中默念,"當你發現係統性腐敗時,請記住——要麼徹底鏟除,要麼不要碰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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