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收藏夾《明代彈劾心理學》自動翻開:【當彈劾避開案件實質時,通常意味著對手心虛】。
陳恪心頭微動,卻依然保持著表麵的平靜。
他示意趙誠退下,親自為嶽父斟了一杯茶。"嶽父大人請坐,慢慢說。"
常遠山沒有接茶,而是盯著女婿的眼睛:"恪兒,你這次捅了馬蜂窩。嚴黨反應如此劇烈,範家與他們的關係恐怕不簡單。"
陳恪嘴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正好,我心中一直有個疑問想要證實..."
窗外一陣秋風吹過,卷著幾片梧桐葉拍打在窗紙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陳恪望向窗外,目光悠遠。
這場由太倉銀庫引發的風波,已經演變成他與嚴黨的正麵衝突,而這一切,似乎都源於他對範家那種莫名的警惕——那種隻有穿越者才懂的,對"漢奸"的本能憎惡。
"穿越者守則第三百零六條:"他在心中默念,"當巧合過多時,請記住——那往往是命運給你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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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府的暖閣內,鎏金香爐吐著嫋嫋青煙。
裕王朱載坖斜倚在紫檀榻上,手中把玩著一枚和田玉墜,目光卻不時瞟向窗外。
這位未來的隆慶帝麵容清瘦,眉宇間帶著幾分與嘉靖相似的陰鬱,卻少了那份修道者的出塵之氣。
"殿下似乎心不在焉?"張居正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清冷如玉磬。
裕王收回目光,歎了口氣:"叔大,你說陳師這次...是不是鬨得太大了?"
張居正轉出屏風,他緩步走到裕王身旁的繡墩坐下,動作優雅得如同在演繹某種古老的禮儀。
"殿下是指太倉銀庫案?"張居正提起青瓷茶壺,為裕王續上一杯碧螺春,"臣倒覺得,靖海伯行事向來有度。"
裕王皺眉:"可今早通政司收到的彈章..."
"四十七本。"張居正準確報出數字,嘴角微揚,"到午時應該能破六十。"
裕王的手指把玩著玉墜:"陳師為何要如此行事?這動靜是否鬨得大了些?"
張居正突然笑了。
"殿下,您可不要被咱們的靖海伯那憨厚的表象騙了。"張居正放下茶盞,瓷底與紫檀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您知道為什麼這位靖海伯如此難纏,以至於就連嚴閣老,都拿他沒辦法?"
裕王搖頭,玉墜在指間轉了個圈:"請叔大教我。"
"就因為咱們的靖海伯,不管什麼事情上,都占著個理字。"張居正眼中閃過一絲讚賞,"蘇州練兵,他占著抗倭大義;漕糧改銀,他占著利民大義;如今查太倉銀庫,他占著肅貪大義。嚴黨縱有千般手段,總不能公開反對這些吧?"
張居正的聲音突然變得銳利,"就拿這次事情來說吧,彆說他沒有私心,就算有,表麵上也是一直公事公辦。照我看,這次嚴閣老,還是奈何不了他。"
他突然想起父皇評價陳恪時說過的話——"此子如利劍,朕所指處,必鋒芒所向。"
裕王驚訝地坐直身子:"陳師如今竟能和嚴閣老平分秋色?"他心下暗自盤算,要更賣力地去拉攏陳恪。
張居正搖頭,起身在暖閣內踱步。
"殿下誤會了。"張居正停在窗前,背對著裕王,"全在攻訐陳恪"擅權跋扈",卻無一人敢說他查案有誤。為何?因為馬德全的供詞就擺在通政司!"
張居正突然轉身,眼中精光閃爍。
"嚴閣老妄圖以勢壓人,其力道首先就弱了一分。"他的語速突然加快,“而如果此時有人相助於這位伯爺,即便勢力不及,好風憑借力,也必然可以和嚴閣老掰掰腕子!"
裕王眼前一亮:"你是說,孤要上奏力保陳師?"
"不,殿下。"張居正走回繡墩坐下,"殿下不宜直接出麵。"他意味深長地看著裕王,"臣明日會上奏,言太倉案關乎國本,當徹查到底。滿朝皆知臣是裕王府講官,殿下心意自明。"
裕王思緒飛快閃過,突然問道:"叔大,若陳師真查出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我們該如何自處?"
張居正的目光穿過窗欞,望向西苑方向:"那就要看...聖意如何了。"
裕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目光卻飄向窗外。
秋日的陽光灑在庭院中的銀杏樹上,金黃的葉子在風中輕輕搖曳。
他突然覺得,這朝堂上的風雲變幻,竟比這秋日的天氣還要難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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