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陳煜霖,渾身僵硬,臉上的肉緊繃著,與平日裡那個放蕩不羈、笑容滿麵的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的眼神空洞地望著溫清凝微微隆起的小腹,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釘在了原地。
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喉嚨裡發出低沉而沙啞的聲音:“清凝,你可以……打掉這個孩子嗎?”
說出這句話時,他的聲音顫抖得厲害,仿佛每一個字都耗費了他全身的力氣。
溫清凝的神色在這一刻變得異常複雜:“陳煜霖,我做不到。”
“這可能是我的最後一個孩子了,我是難受孕體質,希望渺茫。”
陳煜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緊抿著唇,眼神中滿是掙紮與痛苦。
他緩緩伸出手,想要觸碰溫清凝,卻又在半空中停下,仿佛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是一道他無法跨越的鴻溝。
“清凝,我無法接受你腹中孩子的父親是彆人。”
溫清凝的神色複雜,她輕聲問道:“陳煜霖,那你還要養我嗎?”
陳煜霖整個人仿佛被定格,神色複雜到了極點,他的整隻手都在不受控製地發抖。
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溫清凝的臉上,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像是一道天塹,橫亙在他與溫清凝之間,讓他無法跨越。
但此刻,他卻清晰地感受到,這是他離溫清凝最近的那一刻,近得仿佛隻要他勇敢地邁出那一步,伸出顫抖的手,溫清凝就會成為他的妻子,與他共度餘生。
溫清凝看出了陳煜霖的猶豫,那雙平日裡充滿不羈的眼睛此刻卻布滿了掙紮與矛盾。
她輕輕歎了口氣,不想給他太多壓力,於是嘴角勾起一抹略顯苦澀的笑,故作輕鬆地說:“陳煜霖,我開玩笑的,我沒有懷孕。”
聞言,陳煜霖的瞳孔猛地一縮,仿佛聽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話語。
他猛地抬起頭,目光緊緊鎖住溫清凝的臉龐,那雙空洞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他嘴唇微顫,似乎想說什麼,卻又不敢確信,隻是呆呆地看著溫清凝,仿佛在等待一個奇跡的確認。
溫清凝的神色變得溫柔,她輕輕啟唇:“陳煜霖,你對外人總是那麼體貼入微,但我深知,我不該成為你的負擔。”
“我們之間的相處,自然、舒服,我想,我們或許是最適合當朋友的人。”
“你覺得呢?”
她的話語輕輕落下,如同春風拂過湖麵,激起層層細膩的漣漪。
陳煜霖的臉色在這一刻變得更加複雜,他眼神閃爍,似乎在努力尋找著合適的詞彙來回應。
最終,他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清凝,你說得對。”
“我們會是最好的朋友,那種無需多言,便能心意相通的朋友。”
溫清凝靜靜地看了陳煜霖一會兒,神色疲憊地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陳煜霖輕輕點頭,目光中流露出一絲不舍。
溫清凝悄然離開那片充滿糾葛之地,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霜月陵園。
陵園靜謐而莊嚴,秋風穿過稀疏的林木,帶著幾分涼意與哀愁。
她遠遠望見季思寒與季思妤的身影,兩人身著黑衣,靜靜地跪在季老夫人的墓碑前,背影顯得格外孤寂而虔誠。
陽光透過斑駁樹葉,灑在他們身上,形成斑駁陸離的光影。
溫清凝心中五味雜陳,不願打擾這份寧靜,悄悄躲在一棵老槐樹後,默默凝視著這一幕,心中湧動著難以言喻的酸楚與懷念。
季思妤起身時,腳步踉蹌,臉色蒼白如紙,季思寒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眼中滿是關切。
他們低聲交談了幾句,季思寒輕輕拍了拍季思妤的背,似乎在安慰她。
隨後,兩人緩緩轉身,踏上了歸途。
溫清凝待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才從老槐樹後走出,一步步走向季老夫人的墓碑。
她跪了下來,膝蓋與冰冷的地麵接觸,帶來一絲刺骨的寒意。
她雙手輕輕撫摸著墓碑上刻著的名字,眼神溫柔而哀傷,仿佛能透過冰冷的石碑,與長眠於此的老人進行無聲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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