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鯨站在鏡子前,仔細地整理著襯衫的領口。185的身高讓他不得不微微彎腰才能看清鏡子裡的自己,修長的手指靈巧地將領帶打成一個完美的溫莎結。
這是他入職中介公司公共服務部的第一天。
"叮咚"一聲,手機亮起。是阿索索總發來的語音消息:"我在樓下等你。"
阿鯨抓起西裝外套,快步走出公寓。九月的陽光溫柔地灑在b城的街道上,阿索正倚在一輛略顯陳舊的公務車旁,手裡夾著一支煙。
"早。"阿索衝他點點頭,將煙頭摁滅在路邊的垃圾桶上。
車子駛向城郊,阿鯨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色,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西裝褲的褶皺。他想起昨天哄哄總家那個小少爺時,對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不禁莞爾。
"今天先去城南的收費路段。"阿索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那邊最近投訴比較多。"
到了目的地,阿鯨才發現所謂的"維持秩序"是什麼意思。路邊的垃圾桶早已滿溢,塑料袋和飲料瓶散落一地,幾個收費員正手忙腳亂地應付著排成長龍的車隊。
"戴上手套。"阿索遞給他一副橡膠手套,"記住,我們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添亂的。"
阿鯨蹲下身,開始撿拾地上的垃圾。陽光炙烤著柏油路麵,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襯衫。
但他注意到,阿索的動作始終一絲不苟,仿佛這不是一份卑微的工作,而是一項神聖的使命。
中午時分,他們在路邊的樹蔭下吃二十塊的盒飯。阿索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保溫杯,倒出兩杯熱茶。
"習慣嗎?"阿索問。
阿鯨點點頭,接過茶杯。茶香嫋嫋,驅散了些許疲憊。
下午的工作更加繁重。他們不僅要清理垃圾,還要協調收費員和司機之間的矛盾。
阿鯨第一次發現,原來維持秩序需要如此多的耐心和技巧。
傍晚回到公司,阿鯨已經精疲力儘。但當他走進更衣室,看到鏡子裡那個依然一絲不苟的自己時,嘴角卻揚起一抹笑意。
這一天,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不再是那個靠關係進來中介公司的公子哥,而是一個真正在為社會服務的人。
晚上,阿鯨獨自來到常去的捏腳店。熟悉的熏香味道讓他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
技師的手法很專業,但他卻不由自主地想起白天阿索遞給他手套時的眼神。
那是一種他從未在彆人那裡見過的神情——堅定而溫暖。
從那天起,阿鯨開始期待每一個工作日。
他喜歡跟著阿索穿梭在b城的大街小巷,喜歡看那些原本雜亂無章的地方在他們的努力下變得井井有條。
直到那個投標項目的到來。
那天,公共服務部的茄總找到阿索的上級,把一遝厚厚的文件放在他桌上:"這個項目你來負責。"
阿鯨翻開文件,密密麻麻的數字和專業術語讓他眼前發暈。
但他沒有拒絕,隻是默默地把文件裝進電腦公文包。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熬夜到淩晨三點。煙灰缸裡堆滿了煙頭,電腦屏幕的光映在他疲憊的臉上。
他反複修改著投標方案,卻總覺得不夠完美。
第二天一早,他頂著黑眼圈去交資料,卻被告知需要其他部門的簽字。他這才發現,自己連其他部門的門朝哪開都不知道。
"我來幫你吧。"是阿瑤的聲音。
阿鯨抬頭,看到一個紮著馬尾的女孩正衝他微笑。她的眼睛很亮,像是能看穿他的窘迫。
就這樣,阿鯨開始了白天撿垃圾,晚上做標書的日子。
他漸漸熟悉了公司的各個部門,認識了總是笑眯眯的哈哈女士,還有說話輕聲細語的阿瑤。
但他最喜歡的,還是跟著阿索在一線工作的時光。那裡沒有複雜的辦公室政治,隻有最純粹的服務與奉獻。
有時候,他會想起那些追求他的女孩們。她們總是說他太精致,太難以接近。
但她們不知道,這個看似不食人間煙火的男生,其實每天都在和垃圾打交道。
阿鯨掐滅手中的煙,揉了揉酸痛的太陽穴。窗外的天已經蒙蒙亮,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
他站起身,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衣領。鏡中的男生依然英俊挺拔,但眼神裡多了幾分堅毅。
這個夏天,阿鯨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生活方式。
他依然是那個精致的男生,但不再是為了精致而精致。他的精致,是對工作的認真,是對生活的熱愛,是對每一個平凡日子的尊重。
他知道,這條路還很長。但隻要有阿索在身邊,有那些可愛的同事們的支持,他就無所畏懼。
因為這就是他選擇的人生——在服務他人中找到自己的價值,在平凡的工作中活出精彩的人生。
淩晨四點,b城還籠罩在深沉的夜色中。阿鯨站在城南垃圾轉運站門口,手中的強光手電劃破黑暗,照亮了牆上斑駁的"嚴禁亂停亂放"標語。
"又來了。"他歎了口氣,掏出筆記本記錄。轉運站門口橫七豎八停著幾輛私家車,把垃圾清運車的進出通道堵得嚴嚴實實。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手電的光束掃過車牌,阿鯨的筆尖頓了頓。這個車牌號他再熟悉不過,是附近小區一位業主的。上周她們才剛和對方溝通過,對方信誓旦旦保證不會再亂停車。
"問索姐,怎麼辦?"新來的清運車司機小王探出頭,"再不出發就要耽誤早高峰前的清運了。"
阿鯨看了看表,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喂,張師傅嗎?我是公共服務部的阿鯨,麻煩您來一趟城南轉運站,這裡有幾輛車需要拖走。"
掛掉電話,他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喂,肖主任,我是阿索。城南轉運站這邊又有亂停車現象,我建議在門口加裝隔離樁,費用可以從我們公共服務部門的預算裡出......"
十分鐘後,張師傅的拖車閃著燈駛來。阿鯨配合著拍照發微信群,又聯係物業通知車主。等最後一輛車被拖走,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出發吧。"阿鯨跳上清運車副駕駛,"今天繞一下東環路,那邊新開了幾家餐飲店,得去看看他們的垃圾分類情況。"
清運車緩緩駛出轉運站,阿索鯨翻開筆記本,在"亂停車整治"一欄打了個勾。下一頁是密密麻麻的餐飲店名單,每家店後麵都詳細記錄著垃圾分類情況和整改次數。
"阿鯨兄弟,你每天都這麼早來檢查啊?"小王一邊開車一邊問。
"習慣了。"阿鯨笑了笑,"這些小事不盯緊點,整個城市的垃圾清運係統就會亂套。"
陽光漸漸灑滿街道,清運車駛過一個個小區。阿鯨望著窗外井然有序的垃圾桶,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
這個城市每一天的整潔,都始於無數個這樣的淩晨。
然而保潔項目風波又起
阿鯨站在監控室裡,盯著屏幕上的畫麵。
畫麵中,保潔阿姨王嬸正在清掃街道,她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目光落在路邊一輛略顯破舊的三輪車上。
那是老李頭用來收廢品的車。
阿鯨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麵。他記得老李頭,那是個佝僂著背的老人,每天推著這輛三輪車在附近轉悠。
昨天下午,老人慌慌張張地跑到項目部,說自己的車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