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
一個極其響亮、悠長、帶著濃濃空乏感的……腸鳴音,如同平地驚雷,極其突兀地在死寂的院子裡炸響!
聲音的來源,赫然是那位裹在破鬥篷裡、被素問診斷為“氣若遊絲、脈象沉滯”、仿佛隨時要嗝屁的清虛道長!
這聲腸鳴,中氣十足,餘音嫋嫋,充滿了對食物的渴望,與那“枯井朽木”的脈象形成了極其荒誕的反差!
素問撥弄算盤的手指猛地頓住,臉上的寒冰出現了一絲裂痕。她狐疑地看向清虛。
雲渺則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瞬間亮了!
“素問姐!您聽!師傅他餓了!他老人家餓了就說明還有救!還有得救啊!”雲渺一個箭步衝到清虛身邊,仿佛那聲腸鳴是仙樂,“您看他老人家,為了保護我們,一路風塵仆仆,餓得前胸貼後背!五臟廟都在抗議了!您忍心看著我們師徒餓死在您這醫仙穀門口嗎?”
雲渺一邊聲情並茂地哭窮,一邊飛快地從背囊裡掏出僅剩的、準備當午飯的——一個用油紙包著的、還冒著絲絲熱氣的大肉包!肉包散發出濃鬱的肉香,在清苦的藥香中格外具有衝擊力!
她小心翼翼地將肉包湊到清虛鬥篷兜帽的縫隙處,輕輕晃了晃。
奇跡發生了!
原本平穩悠長的鼾聲,詭異地停頓了一下。
緊接著,鬥篷兜帽下,那深陷的眼窩處,濃密雜亂如同雜草叢的灰白眉毛……極其輕微地……抖動了一下!
然後,一隻枯瘦得如同雞爪、指甲縫裡還帶著不明汙漬的手,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夢遊般的精準,從鬥篷裡……伸了出來!
那隻手的目標極其明確——直指雲渺手中那個散發著致命誘惑的大肉包!
“師傅!您醒醒!想吃肉包嗎?”雲渺如同引誘小紅帽的狼外婆,聲音充滿了蠱惑,“想吃的話,就得乾活!幫素問穀主乾活!乾完活,才有肉包吃!管夠!”她特意加重了“管夠”兩個字。
枯瘦的手指在距離肉包一寸的地方頓住了。鬥篷下傳來一聲極其輕微、帶著點掙紮和猶豫的……哼唧聲。
“想想看,香噴噴的肉餡,鬆軟的麵皮,咬一口滿嘴流油……”雲渺繼續加碼,描述得繪聲繪色。
“哼……”鬥篷下的哼唧聲似乎鬆動了一點。
“乾完活,不僅有肉包,還有熱騰騰的肉湯!大塊的鹵肉!”雲渺祭出殺手鐧。
那隻枯瘦的手指,終於不再猶豫,以一種與其“氣若遊絲”狀態完全不符的迅捷,“嗖”地一下,將那個大肉包撈進了鬥篷裡!
隨即,鬥篷下傳來一陣極其輕微、卻清晰可聞的咀嚼聲,以及……滿足的歎息?鼾聲徹底消失了。
雲渺長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她轉頭看向已經目瞪口呆、拿著算盤僵在原地的素問,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板:
“素問姐!您看!我師傅他老人家答應了!他願意在您穀裡乾活抵債!什麼劈柴挑水、磨藥搗粉、看爐燒火……力氣活他都能乾!保證給您乾得漂漂亮亮!您看……這債……”
素問看看那個鬥篷裡鼓起來一小塊、還在微微蠕動的“鹹魚卷”,又看看雲渺那張寫滿“我師傅很值錢”的臉,再看看石桌上那張一萬兩的賬單……
她默默地將算盤往旁邊推了推,拿起筆,在賬單最下麵,龍飛鳳舞地加了一行小字:
“苦力抵債——清虛道長一名試用期,飯管飽)”
“人留下,”素問將修改好的賬單重新拍給雲渺,麵無表情,“你,帶阿澈去偏房休息。至於這位‘很能乾’的清虛道長……”她指了指牆角一堆堆積如山、等待處理的堅硬如鐵的“玄鐵木”藥柴,“先劈十擔柴,劈不完,晚飯沒肉。”
雲渺接過賬單,看著那行小字,再看看牆角那堆傳說中刀劍難傷的玄鐵木柴,嘴角忍不住瘋狂上揚。
“得嘞!素問姐您放心!我師傅力氣大著呢!”她歡快地應了一聲,抱起阿澈就往偏房走,還不忘回頭對著那團鬥篷喊了一嗓子,“師傅!加油劈柴!劈完就有肉湯喝啦!”
鬥篷下的咀嚼聲似乎停頓了一下,隨即,咀嚼的速度明顯……加快了不少?仿佛在積蓄力量?
阿澈趴在娘親肩頭,看著角落裡那團蠕動的鬥篷,小臉上終於露出了幾天來第一個輕鬆的笑容,奶聲奶氣地給師傅爺爺加油:
“師傅爺爺……劈柴柴!換肉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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