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便領著人,罵罵咧咧地走了。
許青山和雲水瑤也沒再多留,結了茶錢,便匆匆離開。
兩人心裡都清楚,這燕王的地界,比他們想的,還要凶險。
當晚,五人彙合之後,便連夜出了城。
他們尋了處地勢最高的山頭,遠遠地,朝著那藥王穀的方向望去。
隻見那片連綿的山脈之中,火把連成一片,將整個山穀,都給圍得跟個鐵桶似的。
那股子森嚴的戒備,隔著十幾裡地,都能讓人感覺到。
雲水瑤那張清麗的臉上,也多了一絲凝重。
“看來,燕王對他那株寶貝參,看得比他自個兒的命還要緊。”
許青山沒說話。
他隻是瞅著遠處那片如同龍潭虎穴一般的山穀,那雙深邃的眼睛裡,一片冰冷。
五個人,就趴在離藥王穀還有三四裡地的一處山坳裡,借著幾塊大石頭的遮掩,一動不動。
許青山把那張從鎮上買來的,畫得七扭八歪的簡易地圖,在地上鋪開。
他指著地圖上,藥王穀後頭那片標著個骷髏頭的區域。
“這兒,叫鬼見愁。本地的采藥人,寧可繞上幾十裡路,也不願從這兒走。地圖上說,這後山,是道千丈絕壁,猿猴難攀。”
雲水瑤湊過來看了一眼,她那雙清亮的鳳眼裡,也多了幾分凝重。
“我聽師門長輩說過,這等險地,往往是防備最是鬆懈的地方。守衛的人,心裡頭都會犯懶,覺著沒人能從這種死地摸進去。”
“那就從這兒進。”許青山把地圖一收,拍了板。
子時,天上的月亮,被一大片厚厚的烏雲,給遮得嚴嚴實實。
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五條黑影,借著夜色的掩護,悄沒聲地就摸到了那鬼見愁的懸崖底下。
一股子陰冷的風,從崖頂上灌下來,吹得人臉上生疼。
雲水瑤解下背上那盤用牛筋藤擰成的繩索,又從靴子裡,摸出兩把瞧著就鋒利無比的鐵爪。她沒多話,隻是衝著許青山,點了點頭。
她身子往後退幾步,隨即腳底下猛地發力,整個人,就跟那沒了重量的葉子似的,貼著那近乎九十度的崖壁,蹭蹭蹭地就往上竄。
她每往上數丈,手裡的鐵爪,便會精準地扣進岩石的縫隙裡,借著那麼一丁點力,身子便又能往上拔高一截。
那身法,瞧得王虎和那兩個神機營的老兵,眼珠子都快掉出來。
沒多大一會兒,崖頂上,便垂下來一條結實的藤索。
“我先上。”
許青山把手裡的手弩,綁在背後。他抓住那根藤索,手腳並用,也跟著往上爬。
他如今這身子骨,力氣和協調性,都遠非凡人可比。
這千丈的絕壁,對他來說,雖是凶險,卻也並非無法逾越。
等五個人,都悄無聲息地摸上崖頂,每個人的額頭上,也都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崖頂上,果然連個鬼影子都瞧不見。
他們歇了口氣,便順著一條隱秘的小道,潛入了藥王穀的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