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張著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現在終於明白,李睿剛才說她是“真糊塗”,是什麼意思了。
那不是嘲諷,那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所以,母後,您現在還有什麼底牌嗎?”
“沒有的話,咱們就該談談正事了。”
李睿重新坐回椅子上,姿態悠閒。
“兒臣需要母後幫個忙。”
太後下意識地問。
“什麼忙。”
“很簡單,明天早朝,您下一道懿旨。”
“就說您昨晚夢到先帝了。”
“先帝告訴您,京城那些老臣,還有誠王他們,都是亂臣賊子,死有餘辜。”
“朕清理他們,是替天行道,大快人心。”
這話太無恥了,把死人拉出來給自己站台。
但太後敢說一個不字嗎。
她不敢。
她現在隻想活下去,哪怕是當一個傀儡。
“哀家…知道了。”
“光知道還不夠。”
“懿旨的內容,要寫得情真意切,要讓天下人都相信。”
“要表現出您對朕的絕對支持,絕對信任。”
“以後,您就是朕的喉舌,朕讓你說什麼,你就說什麼。”
“明白嗎?”
這就是把太後變成一個政治工具。
用來安撫那些舊勢力,用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太後閉上眼睛,兩行清淚流下。
她知道,從今天起,她就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太後了。
她隻是李睿手裡的一個提線木偶。
“哀家,明白。”
“很好。”
李睿站起身,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他又停下了。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母後。”
太後睜開眼,她不知道還有什麼事能比剛才那些更讓她絕望。
“關於兒臣的生母,陳妃。”
李睿回頭,臉上帶著惡魔般的微笑。
“其實,您在浣衣局見到的那個,是假的。”
太"那隻是朕找的一個長得像的宮女而已。”
"至於真的陳妃…"
李睿頓了頓,似乎在欣賞太後那張瞬間失去血色的臉。
“早在十五年前,朕找到她的第二天,就已經親手把她毒死了。”
轟隆。
太後的腦子裡,像是炸開了一道驚雷。
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李睿,仿佛不認識眼前這個人。
假的…那個在浣衣局待了二十年的女人,是假的。
而真的陳妃,早就被他親手殺死了。
為什麼?
那可是他的親生母親啊。
“為什麼…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殺…”
太後聲音嘶啞,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
李睿笑了,笑得很燦爛,也很冰冷。
“因為她太蠢了。”
“朕找到她的時候,跟她說了朕的計劃,讓她配合。”
“結果她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害怕。”
“她怕朕失敗了會連累她,她還想安安穩穩地過完下半輩子。”
“甚至,她還想用朕的身份,去跟母後您邀功,換取更好的生活。”
“您說,這樣的人,留著有什麼用?”
“她不是朕的助力,她是朕的弱點。”
“一個隨時可能被敵人利用的弱點。”
“所以,朕隻能親手把這個弱點抹除掉。”
太後聽得遍體生寒,她終於明白,自己麵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怪物。
這是一個沒有任何感情,沒有任何人性弱點的怪物。
親情,愛情,在他眼裡,都是可以利用和舍棄的工具。
為了權力,他可以殺父親,殺母親,殺掉一切阻礙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