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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金陵鎖王孫(1 / 1)

崇禎十九年,二月初。金陵城,福王府。

自崇禎皇帝下旨,命錦衣衛指揮使李若鏈親率緹騎,巡訪天下,將所有涉嫌“通逆”、“不法”之宗室親王,“請”回京師“協助調查”之後,整個大明王朝的宗室集團,便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而這第一把火,便燒向了那位在江南地區素以“豪奢”與“跋扈”著稱的福王朱由菘——他便是當年被李自成做成“福祿宴”的老福王朱常洵的嫡長子!

福王府位於金陵城南,占地極廣,其府邸之富麗堂皇,簡直是令人歎為觀止!飛簷鬥拱,雕梁畫棟,府內更是亭台樓閣,假山池塘,奇花異草,應有儘有,儼然便是一座小型的皇家園林!其奢靡程度,甚至比之京師的某些郡王府,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王府門口,數十名身著華麗服飾、腰懸佩刀的王府侍衛,一個個歪戴著帽子,斜挎著腰刀,態度囂張,神情倨傲,對著過往的行人百姓,也是吆五喝六,頤指氣使,儼然將這王府門前的大街,也當成了自家的後院一般!

這一日清晨,福王府門前的街道上,氣氛卻顯得有些不同尋常。

行人大多行色匆匆,臉上帶著幾分莫名的驚慌,不時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目光也總是不由自主地瞟向街角處那座平日裡生意興隆的酒樓。

王府的侍衛們也察覺到了這股異樣的氛圍,正自驚疑不定,便聽見人群中,一名看似普通的百姓男子,突然指著他們,用一種充滿了幸災樂禍的語氣,大聲喊道:“看什麼看?!你們這些王府的狗奴才!平日裡作威作福,魚肉百姓!我告訴你們!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

“大膽刁民!竟敢辱罵王府?!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為首的侍衛統領勃然大怒,立刻便要指揮手下上前抓人!

然而,就在此時——

“嘚嘚嘚——”

一陣急促而沉重的馬蹄聲,如同滾雷般,從街口方向,驟然傳來!

隻見數十名身著黑色飛魚服、腰佩雪亮繡春刀、頭戴黑色尖頂帽的騎士,正策馬疾馳而來!他們一個個麵沉似水,眼神冰冷,渾身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栗的肅殺之氣!正是……大明錦衣衛緹騎!!

為首一人,身材高大,麵容剛毅,目光銳利如鷹,不是彆人,正是奉了崇禎皇帝密旨、專程從京師趕來“請”福王“回京”的錦衣衛掌印指揮使——李若鏈!

李若鏈策馬來到福王府門前,勒住馬韁,目光冷冷地掃過那些早已被錦衣衛這突如其來的陣勢嚇得麵如土色、再無半分囂張氣焰的王府侍衛,從懷中取出一份蓋著皇帝玉璽的黃綾駕帖,沉聲道:“錦衣衛指揮使李若鏈,奉天承運皇帝敕曰:著福王朱由菘,即刻啟程,隨本官回京麵聖!不得有誤!爾等……速速通報!”

那侍衛統領雖然也曾見過些世麵,但在錦衣衛指揮使這等天子近臣、特務頭子的赫赫凶名麵前,早已是嚇得兩腿發軟!他強作鎮定,躬身道:“啟稟……啟稟李大人!我家王爺……王爺今日偶感風寒,不……不便見客!還請……還請大人改日再來……”他試圖用這種借口,將李若鏈打發走。

李若鏈聞言,臉上露出一絲冰冷的譏諷:“王爺不見客?哼!我等乃是奉旨辦差的天子親軍!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的尋常訪客!”

他猛地一揮手,厲聲喝道:“給本官……破門!!”

“遵命!!”身後數十名錦衣衛緹騎齊聲應諾,立刻翻身下馬,拔出腰間的繡春刀,便要強行攻打王府大門!

就在此時,福王府那厚重的朱漆大門,卻“吱呀”一聲,從裡麵打開了。

隻見福王朱由菘,身著一襲華貴的紫色蟒袍,頭戴金冠,在一眾家丁護衛的簇擁下,慢條斯理地從府中走了出來。他臉上帶著幾分病態的蒼白,但神情卻故作強硬,目光中充滿了對李若鏈等人的不屑與……一絲難以掩飾的惶恐。

他看了一眼李若鏈手中那份黃綾駕帖,冷哼一聲,竟當眾將其一把奪過,三下五除二,便撕得粉碎!隨即,又狠狠地將那撕碎的駕帖扔在地上,用腳碾了碾!

“哼!什麼狗屁駕帖!”福王朱由菘色厲內荏地說道,“本王乃太祖高皇帝嫡裔!當朝親王!豈是爾等區區錦衣衛鷹犬,可以隨意傳喚的?!本王身體不適!王府之內,事務繁忙,亦離不開本王!要本王隨你回京?簡直是癡心妄想!識相的,就給本王……滾!!”

李若鏈看著福王朱由菘這番狂悖無禮的舉動,臉上卻並未露出絲毫怒意,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更加冰冷的笑容。

“福王殿下,”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壓,“看來……您是忘了。陛下早有明旨:凡奉天子親軍辦案,若遇阻撓,或有不軌之嫌者,可……不持駕帖,直接鎖拿!便是皇親國戚,亦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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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猛地一揮手!“來人!給本王……上鐵索!!”

立刻,便有兩名身強力壯的錦衣衛校尉,手持著早已準備好的、閃著寒光的精鋼鎖鏈,上前一步,便要鎖拿福王朱由菘!

“大膽!!”福王府的侍衛統領見狀,雖然心中害怕,但也隻能硬著頭皮,拔出腰刀,帶著數十名王府護衛,將福王護在身後,與錦衣衛形成了短暫的對峙!

李若鏈看著這些不知死活的王府侍衛,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螳臂當車,不自量力!本官不妨告訴你們!此刻,王府之外,早已被新建伯王先通大人親率的三千神武軍,圍得水泄不通!爾等若敢再有半分阻攔,休怪本官……不講情麵!屆時,不僅你們要死!恐怕……整個福王府,都要因爾等之愚蠢,而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神武軍?!三千人?!滿門抄斬?!

聽到這話,那些原本還想仗著人多勢眾、負隅頑抗的王府侍衛們,瞬間便如同被抽去了主心骨一般,一個個臉色煞白,紛紛扔掉了手中的兵器,退到了一旁,再也不敢有絲毫異動!

福王朱由菘見狀,知道大勢已去!他眼中閃過一絲絕望,竟不顧一切地,轉身便想向府內逃竄!

然而,李若鏈早已料到他會有此一舉!隻見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瞬間便已擋在了福王的身前!不等福王反應,他已出手如電,一把抓住福王的手腕,反手一擰!隨即,那冰冷的鐵索,便已“嘩啦”一聲,死死地鎖住了福王朱由菘的雙手!

“啊——!!”福王朱由菘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如同殺豬一般!他何曾受過這等屈辱?!

“狗奴才!李若鏈!你這狗奴才!!”他被鎖住之後,依舊不肯罷休,對著李若鏈破口大罵,“你竟敢……竟敢鎖拿本王?!本王要誅你九族!!”

他又指著周圍那些麵露驚恐、卻又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圍觀百姓,以及那些眼神冰冷的錦衣衛緹騎,歇斯底裡地咆哮道:“還有朱由檢那個昏君!他不得好死!他日我若能……我若能……我定要將你們這些助紂為虐的鷹犬爪牙,連同那昏君一起,碎屍萬段!!”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李若鏈那冰冷而不帶絲毫感情的眼神,以及……周圍百姓們那如同潮水般爆發出來的、震耳欲聾的歡呼與叫好之聲!

“抓得好!!”

“早就該抓這個禍害了!!”

“錦衣衛的官爺們,為民除害啊!!”

眾人看著那個平日裡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福王殿下,此刻竟如同死狗一般,被錦衣衛鎖拿,無不感到震驚錯愕,隨即……便是發自內心的欣喜與痛快!在他們看來,錦衣衛此舉,簡直是……大快人心!為民除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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