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德州,建平城。
這座位於南直隸與浙江交界處的軍事重鎮,此刻正被一種絕望而又糜爛的氣氛所籠罩。城頭之上,飄揚的並非大明的日月玄鳥旗,而是那麵代表著偽帝“建武”的、倉促趕製出來的龍鳳旗。
城內的守軍,正是前不久剛剛在平定州城外兵變營嘯、最終全軍潰敗的鳳陽總兵劉良佐的殘部。劉良佐本人在倉皇逃竄之後,竟也學著那些宗室藩王,扯起了反旗,投靠了那位剛剛在杭州登基的“建武皇帝”潞王朱常淓,並被封為了“平南大將軍”,奉命駐守這建平城,作為抵禦官軍南下的第一道屏障。
然而,這支所謂的“平南大軍”,不過是一群剛剛遭受了慘敗、軍心渙散、士氣不振的烏合之眾罷了!他們軍紀敗壞到了極點,進駐建平之後,非但沒有修繕城防、操練兵馬,反而終日騷擾百姓,搶掠民財,將整個建平城搞得是烏煙瘴氣,民不聊生!他們心中,早已沒了半分忠義或戰意,不過是借著這“建武”朝廷的名義,行苟且偷生、魚肉鄉裡之事罷了,根本毫無死守之心!
就在這建平城內醉生夢死、糜爛不堪之際,城外十餘裡處的廣通鎮,一支與他們截然不同的軍隊,卻已在悄然之間,完成了最後的集結。
他們,便是由崇禎皇帝親自下旨,由原南京孝陵衛改編、並由神機營、三大殿衛士等京營精銳補充而成的——大明神武軍!
這支軍隊,在指揮使周經武的嚴格督導之下,經曆了長達數月的、近乎於殘酷的秘密整編與訓練!他們裝備了由工仗局最新趕製出來的、最為精良的製式盔甲與火器!他們的軍紀,更是嚴明到了苛刻的地步!雖然,他們中的大部分士兵,都還未曾經曆過真正大規模的、血腥的實戰,但那長期而又艱苦的訓練,早已將他們鍛造成了一支……真正的鐵軍!
他們擁有著這個時代最為強大的火器優勢!不僅人手一杆經過改良的、射速和精度都遠超舊式鳥銃的新式火繩槍,更配備了大量的、可以快速裝填的佛朗機炮和輕便靈活的虎蹲炮!他們,是崇禎皇帝手中,最為鋒利、也最為神秘的一把尖刀!
當這支數千人的神武軍,在周經武的親自率領下,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建平城下之時,整個建平城的城樓之上,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城頭之上,那些還在賭錢、調戲民女的叛軍將士,在看到城下那如同鋼鐵森林般、陣型嚴整、軍容肅殺的神武軍之時,一個個都驚得目瞪口呆,仿佛見了鬼一般!
“那……那是什麼軍隊?!”城頭之上,一名負責守城的千總,聲音都在顫抖!他從未見過如此軍容整肅、殺氣騰騰的官軍!那整齊劃一的黑色盔甲,那密不透風的盾牌長槍陣,那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寒光的火銃槍管……這一切,都給他們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的視覺衝擊和……心理震懾!
城內的守軍,瞬間便陷入了巨大的驚慌失措之中!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準備!
神武軍並未立刻攻城。
周經武在仔細觀察了城頭守軍那混亂不堪的布防之後,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他從容不迫地下令,讓麾下的炮隊,在距離城牆約三百步的距離,從容不迫地布設炮兵陣地!
城內的叛軍將領,在最初的驚慌之後,也漸漸回過神來。他看著城外那些“慢悠悠”布設炮陣的神武軍,竟又生出了一絲輕視之心!“哼!我還當是哪裡來的天兵天將!原來……不過是一群隻知擺弄火器的花架子!”
在他看來,真正的精銳,當如闖王的大順軍那般,一上來便是人海戰術,猛打猛衝!像神武軍這般“磨蹭”,定然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儀仗隊”!
“傳我將令!”那叛軍將領竟做出了一個極其愚蠢的決定,“命城中所有馬隊,即刻出擊!給老子……衝垮他們的炮陣!誰能拿下敵軍主帥的首級,官升三級!賞銀千兩!!”他竟想用自己麾下那些早已疏於操練的騎兵,去衝擊一支以火器見長的、陣型嚴整的精銳步兵!
隨著建平城門大開,數百名叛軍騎兵,怪叫著衝出城來,直撲神武軍的炮兵陣地!
然而,迎接他們的,卻並非是想象中的驚慌失措。
隻見神武軍的陣列之中,兩千名火銃兵,在各自將官的指揮下,迅速上前,以一種極其嫻熟的動作,列成了三排橫隊,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那些衝鋒而至的叛軍馬隊!這是他們成軍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野戰實戰!
指揮使周經武,冷靜地看著那越來越近的叛軍騎兵,並未有絲毫的慌亂。他一直等到對方衝入百步之內,才猛地將手中的令旗,向前一揮!
“神武軍!第一排!放!!”
“砰——!!”
一陣前所未有的、整齊劃一的、如同晴天霹靂般的巨大槍聲,驟然響起!一道由數百顆鉛彈組成的、密不透風的死亡彈幕,瞬間便籠罩了衝鋒在前的叛軍馬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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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在最前麵的數十名叛軍騎兵,連人帶馬,如同被一堵無形的巨牆狠狠撞中一般,瞬間便被打得血肉模糊,人仰馬翻!慘叫聲、戰馬的悲鳴聲,響徹雲霄!
“第二排!放!!”
未等那些幸存的叛軍騎兵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神武軍第二排的火銃兵,已然再次開火!
“第三排!放!!”
一排接著一排,周而複始,形成了一道幾乎沒有間斷的、持續而又致命的火力輸出!
那數百名叛軍騎兵,在神武軍這如同疾風驟雨般的、壓倒性的火器齊射麵前,根本就沒有任何還手之力!他們如同被割倒的麥子般,成片成片地倒下!整個衝鋒,在短短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內,便已徹底崩潰!殘存的數十名騎兵,更是嚇破了膽,哭爹喊娘地撥轉馬頭,向著城內倉皇逃竄!
城樓之上,那名下令出擊的叛軍將領,早已是看得目瞪口呆,麵如死灰!他和他麾下的所有叛軍士兵,都被神武軍這恐怖的戰鬥力,徹底震懾住了!
軍紀的崩壞,與訓練的精良;士氣的低迷,與意誌的堅定;將領的愚蠢,與指揮的果決……在這建平城下,形成了最為鮮明、也最為殘酷的對比!
大明神武軍,這支由舊皇室親軍改編而成的、承載著崇禎皇帝無數心血與期望的全新精銳,在他們的首次大規模公開作戰之中,便以一場酣暢淋漓的、壓倒性的勝利,向世人宣告了他們的……強勢登場!
而等待著建平城內那些叛軍的,將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單方麵的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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