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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烽火連天(1 / 1)

崇禎皇帝的禦駕親征大軍,行動之迅速,遠超所有人的想象。

大軍出京之後,僅僅隻在通州,為補給糧草而停留了一晚。其餘路過如薊州、營州等軍事重鎮之時,崇禎竟下令,大軍皆不入城,僅於城外紮營過夜。他這番舉動,無聲地向天下人,也向那些心懷鬼胎的地方將領們,宣告了他對除了自己親軍之外的所有地方軍隊的……不信任!

數日之後,大軍順利抵達遵化。早已接到聖旨的三屯營總兵楊禦藩,在將防務暫時交予自己的胞弟楊廷棟留守之後,便立刻親率著喜峰口參將藺養成和那十二名幸存的忠勇之士,星夜兼程,趕赴遵化行營,麵見聖駕。

中軍大帳之內,崇禎皇帝在聽聞寬河、大安口、洪山口等幾處重要關隘的守將,也已聞訊趕到遵化行營之外,請求覲見之時,隻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不必急於召見。”他對著身旁的禁軍先鋒牛大壯說道,“你先替朕去一趟,了解一下各地的情況。問問他們,需要多少糧草,多少援兵。至於他們本人……朕暫時沒興趣見。”

他這番話,充滿了對這些地方軍官的輕視。在他看來,大明朝的這些世襲衛所將領,大多都是些屍位素餐、欺上瞞下之輩,除了向朝廷哭窮要錢糧之外,便再無他用,根本不值一見。

“陛下!萬萬不可啊!”

楊禦藩與藺養成二人,在行過大禮之後,竟異口同聲地,再次向皇帝進言,勸阻其親征之舉!

“陛下乃萬金之軀,身係社稷安危!遵化之地,距喜峰口前線,不過百裡之遙!建奴騎兵,來去如風,萬一……萬一有何閃失,則國將不國啊!懇請陛下……立刻返回京師,坐鎮中樞,我等……必將為陛下死戰,以報天恩!”楊禦藩言辭懇切,幾乎就要再次跪倒在地。

崇禎皇帝看著底下這兩位忠心耿耿、卻也有些“不識時務”的愛將,心中卻是暗自發笑。

他知道,他們不懂。他們不懂,自己此番親征,其最大的意義,並非是要親自上陣殺敵,而是要……用自己的親臨,來樹立軍威,凝聚軍心!

他比這個時代的任何人,都更清楚“槍杆子裡出政權”這個道理!他穿越至今,之所以能夠一步步地扭轉乾坤,靠的不是那些文官們的“忠言”,更不是那虛無縹緲的“天命”,而是……他手中牢牢掌控的兵權!是他親手打造的、隻忠於他本人的廠衛和新軍!

唯有絕對的武力,才能建立絕對的權威!唯有讓所有人都知道,他這個皇帝,不僅能安坐於朝堂之上,更能親臨於沙場之間,他才能真正地……保住自己的帝位,推行自己的改革!

“兩位愛卿的忠心,朕心領了。”崇禎皇帝親自上前,將二人扶起,臉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但朕意已決。朕……就是要讓那關外的多爾袞看看!朕的大明,君臣一心,將士用命!絕非他可以輕易撼動的!”

隨即,他又轉向楊禦藩,用一種更為親切的語氣說道:“楊愛卿,你父子兩代,皆為我大明鎮守邊關,忠心耿耿,朕……都記在心裡。朕聽聞,令弟楊廷棟,亦頗有勇武。朕便在此,補一個恩典:追晉汝父為‘驃騎將軍’,蔭補汝弟楊廷棟為‘三屯營參將’,另加署‘忠義衛指揮僉事’之銜!”

他又補充道:“待此戰之後,朕會再召見他。看他的誌向,是願隨你一般,在軍中建功立業,還是願入朝為官,朕……皆可成全!”

這番話,既是對楊禦藩這位邊關重將的莫大恩寵,也是在向天下所有將士宣告——隻要你忠心為國,朕……絕不吝惜封賞!也絕不會忘記任何一個功勳之家的舊恩!

就在這君臣之間,氣氛剛剛緩和下來之時,帳外,卻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楊禦藩的一名親兵,連滾帶爬地衝入帳中,聲音驚恐地報告道:“總……總兵大人!不好了!剛剛接到前方哨騎死命傳回的消息!建奴……建奴大軍主力,已繞過喜峰口,兵至漢兒莊!其前鋒一部,更是……已在襲擾洪山口!我軍派往洪山口方向的數隊哨騎,皆已……失聯!”

什麼?!

話音未落,禁軍先鋒牛大壯,也滿臉凝重地從前營快步趕回!他單膝跪地,聲音嘶啞而悲憤:“陛下!臣……剛剛接到洪山口方向逃回來的潰兵稟報!洪山口……洪山口關城,已於半個時辰之前……失陷!”

“守關參將馬呈祥……重傷不治,已然殉國!全城……全城數千軍民,皆被……皆被那些身穿紅甲的韃子,屠戮一空!!”

“紅甲韃子?!”一直沉默不語的藺養成,在聽到這四個字之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失聲驚呼,“那是……那是建奴豫親王多鐸麾下,最為精銳的‘紅甲軍’!是韃子兵中,最為嗜殺、也最為悍勇的……敢死之士!”

洪山口失陷!全城軍民慘遭屠戮!敵軍精銳已兵臨近畿!

一連串的噩耗,如同萬鈞重錘,狠狠砸在了大帳之內每一個人的心頭!軍中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崇禎皇帝的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他知道,自己……終究還是低估了多鐸的瘋狂和八旗軍的戰力!

他心中也再次複盤起整個局勢。他知道,南方的“三王之亂”,看似聲勢浩大,實則……不過是癬疥之疾!那些藩王,不過是一群被他逼到絕路上的蠹蟲,他們根本不得民心,也毫無真正的戰略眼光!他懷疑,其背後,定然有那些不甘心失敗的江南財閥、文官集團、甚至是……境外勢力的影子在勾連!

但,無論他們如何上躥下跳,隻要……隻要自己手中的軍權穩固,隻要北方的邊防不失,他們……便終究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

“軍心穩固!兵權在握!”這八個字,才是他進行一切變法、清洗、乃至重塑天下的……根本!

也正是為了這份“根本”,他才不惜一切代價,禦駕親征!他就是要借著這場與大清國的生死之戰,來徹底立威!來徹底整合和掌控大明朝最後的、也是最為精銳的軍事力量!唯有如此,他才能在未來的朝局之中,真正地……所向披靡,言出法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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