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師姐……”
魂宇抬起頭,望向墓碑,眼神中充滿了迷茫與痛苦,
“我終究還是無法狠下心將她們徹底殺死……”
那畢竟是……曾經一起長大的同門。是曾經在青雲宗後山一起練劍,一起偷懶,一起被師傅責罰的……夥伴。
那些共同度過的、為數不多的、無憂無慮的時光,如最頑固的藤蔓,纏繞著他的心,讓他無法揮下那最終的屠刀。
“或許……過些年……”
魂宇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的希冀,
“等我的恨再淡一些,等她們真的贖清了些許罪孽,我會放她們出來……”
這更像是一種自我安慰。放出來?又能如何?她們早已不是當年的花無錯和林溪了。
話題一轉,魂宇的神色變得更加凝重,帶著一種……無法化解的……沉重枷鎖。
“至於……蕭寒……和……沐清綰……”
他念出這兩個名字時,聲音裡充滿了……刻骨的恨意與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這一次,我的真身……沒有親自前來伽玄……”
魂宇的目光投向遙遠的青蓮界域方向,眼神銳利如刀,
“就是為了她們而去,青蓮界域那裡,藏著混沌暗蓮的秘密……,也藏著我與她們之所有恩怨的終結之地……”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一種決絕。
“這一次,我會在青蓮界域,將曾經的所有恩怨所有糾葛所有血債,全部……解決掉!”
“一個……不留!”
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寒流,瞬間彌漫開來,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然而,當提到沐清綰的名字時,那冰冷的殺意中,卻又無可避免地摻雜進了一絲無法割舍的痛楚與迷茫。
“師姐……”
魂宇的聲音忽然變得……異常低沉,帶著一種近乎無助的困惑與痛苦,
“你說,對於沐清綰,我……該怎麼做?”
他像是在問沉睡的師姐,更像是在……拷問自己的內心。
“殺了她?”
魂宇的眼中閃過一絲……淩厲的寒光,仿佛看到了沐清綰倒在血泊中的畫麵。這個念頭,在無數個被仇恨啃噬的夜晚,曾無數次地湧上心頭。她背叛了他,利用了他,將他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她……該死!
可是……當這個念頭真正浮現時,他的心……卻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無法呼吸!
“原諒她?”
另一個聲音在心底掙紮。原諒?談何容易!她造成的傷害,刻骨銘心!原諒她?如何對得起死去的憐星?對得起眼前長眠的師姐?對得起……他自己……那被踐踏得支離破碎的……真心?
魂宇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崩潰的掙紮與痛苦。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充滿了無法抉擇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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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她,好像做不到……”
他低聲呢喃,聲音沙啞,
“原諒她也好像做不到呢……”
愛之深,恨之切。恨有多深,曾經的愛就有多濃。這份交織著愛恨情仇的孽緣,如同最毒的枷鎖,將他死死困住,動彈不得。
一陣山風,毫無征兆地……卷起。
風穿過鬆林,發出嗚咽般的聲響,卷起陵墓前新灑下的白露花種子上的微塵,也吹動了魂宇虛幻的衣袂。
這風,帶著山林特有的清冷與一絲亙古的蒼涼。
魂宇靜靜地站著,任由山風吹拂。他的目光,投向風來的方向,眼神變得悠遠而迷離。
“這片土地……又起風了……”
他輕聲說道,仿佛在自言自語。
“師姐……你知道嗎……”
“我曾經,做過一個夢……”
“夢到天玄宗後山,那片開滿了各色野花的花海……”
“陽光很好,風也很輕……”
“花叢中有一隻純白色的蝴蝶……”
“它那麼美,那麼輕盈,翅膀上仿佛帶著月光……”
“它在花叢中翩翩起舞,飛了很久很久……”
“久久不願離去……”
魂宇的聲音變得輕柔,帶著一種夢囈般的恍惚。他似乎真的看到了那隻在陽光下、花海中自由飛舞的純白蝴蝶。
“可是師姐……”
他的聲音陡然轉低,帶著一絲……無法釋懷的執拗與悲傷,
“你不該是幻化成蝴蝶啊……”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墓碑上,帶著一種近乎固執的期盼。
“你應該變成白鷺鳥啊……”
“像你的名字一樣……”
“自由地翱翔在藍天白雲之間。”
“飛過高山,飛過大海,飛向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而不是困在這冰冷的泥土之下……”
“而不是化作一隻隻能在花叢中短暫停留的蝴蝶……”
魂宇的聲音,帶著深深的無力感與無儘的哀傷,在寂靜的山林中緩緩飄散。
他的身影,隨著話音的落下,開始變得更加虛幻。那由青靈玉符凝聚的靈魂印記,終究無法長久維持。
他最後深深地凝視了一眼墓碑,要將“白鷺”二字……刻入靈魂深處。
沒有再說一句話。
隻是那虛幻的身影在風中輕輕一揖。
然後化作點點青色的光塵,如同被風吹散的螢火,無聲無息地融入了這片埋葬著他最深切思念的山林……
陵墓前隻剩下那束白的白露花……
在風中輕輕搖曳……
仿佛在回應著那跨越了生死界限的無聲傾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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