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木村沒再在操場上多耗,坐著防彈車離開了76號。
他還有很多事要忙,車輛、武器、資金,都有很大的缺口。這些事樁樁件件都得他親自去跑,根本沒功夫跟那群紈絝子弟掰扯。
至於陳公子,他最終還把他怎麼樣。
倒不是心慈手軟,實在是人家後台比李公子還硬,要不然也不會一來就把審訊處副處長位置給了他,惹不起呀!
丁木村一走,整個76號的臨時管理權就落到了周友全頭上。
昨天,周友全安保一隊隊長的位置讓李海波頂了後,轉頭就任命他為總務處副處長。
這總務處副處長的位子,說起來是升了,實則有點尷尬——總務處的正處長張大魯是李斯群的師兄,根基深厚。
丁木村現在還不敢動李斯群的人,隻能先讓周友全頂著副處長的頭銜,明著協助管理,實則是替他盯著總務處的動靜。
周友全心裡門兒清,丁木村這是在等,等李斯群在醫院醒不來,等他自己在76號紮穩根,到時候這總務處正處長的位子,自然就輪到他了。
此刻,周友全站在宿舍樓前的台階上,學著丁木村的樣子,雙手背在身後,目光緩緩掃過底下稀稀拉拉的隊伍。
老特工們垂著頭各懷心思,那些新上任的少爺羔子們則沒了約束,開始交頭接耳,整個操場亂糟糟的。
周友全皺了皺眉,提高了聲音,直接看向站在隊伍邊緣的監獄處處長:“周處長!還愣著乾什麼?這都快十點鐘了,還不把監獄裡的犯人放出來清理廢墟?”
那周處長正低頭跟身邊的人嘀咕著什麼,聽見喊聲猛地抬起頭。
當看清喊話的是周友全時,他的臉瞬間沉了下來,我可是正兒八經的監獄處處長,你周友全不過是個剛上任的總務處副處長,論職級明明是我更高,憑什麼對我指手畫腳?
一股火氣“噌”地就往上冒,差點當場發作。
可他轉念一想,周友全是丁木村的親信,要是真跟他鬨僵了,回頭他在丁木村麵前說自己幾句壞話,自己這處長的位子恐怕都坐不穩。
這麼一想,周處長硬生生把火氣壓了下去,心裡把周友全罵了個狗血淋頭。他狠狠瞪了周友全一眼,轉身就往監獄方向走。
看著周處長悻悻離去的背影,周友全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首戰告捷。
周友全沒再管氣衝衝走掉的周處長,轉頭將目光掃向剩下的特工,語氣不容置疑地命令道:“其他人都聽好了——行動隊和情報處的人,立刻上街去打探紅黨和其他勢力的動向;剩下的,全部到內院集合,幫忙清理昨天襲擊留下的廢墟!”
“什麼?”
“這怎麼行!”
他話音剛落,底下瞬間炸了鍋,質疑聲像潮水一樣湧了上來。
一個老行動隊員往前站了一步,臉上滿是不耐:“周處長,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之前的那場襲擊,車庫裡的車全毀了,連輛能騎的自行車都沒剩下,你讓我們徒步去打探消息?
上海灘多大你知道嗎?”
他話音剛落,旁邊一個年輕點的特工立刻接話,“就是!不光沒車,你連一顆子彈都沒給我們補充,要是上街遇到埋伏,你讓我們拿燒火棍子跟人家拚命嗎?”
“還有經費!”人群裡又擠出一個戴鴨舌帽的特工,他是搞情報出身的,說起話來直戳要害,“打探消息不是空著手就能乾的!
線人是要用錢打點的,沒有活動經費,誰肯給我們遞消息?總不能讓我們自己掏腰包吧?”
這邊行動隊和情報處的人還在抱怨,另一邊被點名去清理廢墟的特工也炸了。
“我不去清理那破玩意兒!我是來當特工的,不是來當苦力的!
再說了,主樓連爆了兩次,連李主任都炸進了醫院,誰知道廢墟堆裡有沒有沒引爆的炸彈?
要是我們一挖就炸了,豈不是要跟之前那些被炸死的同僚一樣,死得連全屍都沒有?”
“對!我也不去!這活兒根本不是我們該乾的!”
“要麼給車給彈藥給經費,要麼就彆讓我們去!”
各種各樣的抱怨和質疑混雜在一起,吵得周友全頭都快炸了。
正當周友全抓耳撓腮、絞儘腦汁想怎麼把這攤爛泥扶上牆時,人群裡突然舉起一隻手,打破了嘈雜的爭論。
是一直冷眼旁觀的李海波往前站了半步,“報告周副處長,我們要請假。”
周友全本來就一肚子火沒處發,聽見這話差點跳起來,指著李海波的鼻子就罵:“李海波!你特麼是不是故意找茬?
現在76號亂成一鍋粥,人人都得搭把手,你們還想請假?不準!”
“不是我故意要請假,今天是我兄弟楊春結婚的大喜日子。”李海波拍了拍楊春的肩膀,慢悠悠地道:“我們一個星期前就遞了請假報告的,當時李主任和張大魯處長也批了,不信你現在就能去總務處查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