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禦史台夜半密集彈劾湧向皇帝府;
欽差寧泰返京路途亦遭“意外”,風波暗湧、牢獄密謀並行。
?
雷鳴穀夜戰餘波未散,硝煙遲滯於山崖,死人橫陳。
寧昭負甲站於戰壕側,望著遠處雲梯殘骸與石木焦痕,不語良久稍息。
煙塵如末,沙土夾帶血腥蓋過呼吸。
她忽轉身,走至沈彥癱倒之地,輕扶其手臂:“郎中,傷可緩否?”
沈彥仰望她,聲音微弱:“將軍,流言甚重……”
“夜凜已在糧倉放火,還說是蠻荒……餘糧被搶,士氣動搖。”
她低頭吻了他的額:“休言此。若我退,此地隕沒,隻剩無根浮葉。”
她抬眸,目光堅毅,“我不會退,我們會守住。”
沈彥愣住,唇角泛出一絲苦笑:“將軍此誌,比天還遠。”
忽然大營號角齊響,號聲懾人。
寧昭回帳,對副將喝道:“二次齊敲金鼓,傳至全軍。”
“聲明西境誓克敵營,不令大秦輕進。但若夜凜擾害更多,將軍早已問罪所有!”
話雖冷峻,卻難掩憤恨。
?
翌晨破曉,營中騷動再起。
殘餘雲梯與斥候失蹤者群聚,奉命整理傷員、焚毀病體。
寧昭再次得悉西境糧倉又起火,火勢更猛,通訊已斷。
她所屬斥候夜色帶回慘報——火焰吞噬多地糧倉,糧堆滾滾,黑煙蔽天。
與此同時,欽差寧泰於西境行轅下結論,認定焚倉係“北荒奸細”。
除滅內患之策未生效,必須迅速行動。
正在這一時刻,僅剩北荒援兵依舊無法及時抵達。
寧昭顧不得戰術,她定下聲音顫抖卻堅定:
“今夜我親往糧倉邀請欽差入營商議,須當麵洗清所有嫁禍。”
“你……守住戰壕,不得退!”
所有幕僚與將士皆默許下令。
她跨馬,黑甲與銀盔相映,猶如西陲鬼影。
?
雷鳴穀硝煙漸散,沉陷天空中。
血鷹峽北麵傳回北荒火器消息,秦軍士兵戰意微亂。
寧泰聞訊於西境行轅內語重心長:“若此係意圖引北荒出援,恐成王恒之局。”
“此時宜按兵,又或先代北荒佐證,令軍心安定。”
沈彥跪首:“屬下願隨將軍夜赴糧倉案現場,為營中清白代言!”
寧泰起身:“好,今夜就見真章。夜幕下西境,便是裁定乾坤之時。”
營中夜深,雲低風驟,萬籟俱寂卻殺意彌漫。
寧昭策馬迎寧泰,火光在營帳中映紅兩人背影。
夜凜、北荒、秦軍、蠻荒、朝堂……無數勢在這夜交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