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淺呼吸微頓。
風無弦眼神微黯:“他……怕你回不來,所以要你提前看到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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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更深,林中低語如鬼,風吹起碑旁的塵土,蘇淺淺緩緩走向那座斷碑。
她知道,一旦踏下去,便再無回頭之路。
可她仍踏出第一步,極穩,極靜,仿佛她已準備好將命投進這個混沌而荒蕪的世界,去賭一線可能。
——
灰白天光自高窗斜落,照在囚室冰冷的石牆上,勾勒出一道道斑駁的裂紋。
寒意自地磚縫隙裡彌散開來,仿佛這座地牢也在呼吸,潮濕、沉重、寂靜如墓。
沈彥緩緩抬眸,那雙深邃眼眸在昏暗中浮現出沉靜的光。
他麵前,是那名曾數次在暗處試圖撬動局勢的內衛統領李瑾。
李瑾神情冷淡,眼中泛著細微的不耐與試探:
“沈大人,再問一次,沈州毒糧之事,你手中還有多少證據,藏在哪裡?”
沈彥靜靜看著他,不答。他臉上的傷痕尚未結痂,被濕氣催得泛紅。
但他神情卻如冰雪不化,透著一股不容輕侮的沉穩。
李瑾微微皺眉。
他原以為沈彥不過是書生一介,經不得幾番試探,早已崩潰,可如今看來,這人骨頭裡比鐵還硬。
他退後半步,似笑非笑地開口:“你這樣的人,若不是早有倚仗,又怎會如此沉得住氣?可惜啊……”
沈彥沒理他,反倒低頭咳了兩聲,帶著些隱忍的沙啞。
他麵色微白,嘴角掛著一絲血絲,顯然昨夜拷問並不輕。
牢房外忽地傳來雜亂腳步聲,一道身影快步而來,在門外停下,低聲同李瑾說了幾句。
“沈彥,”李瑾眼神變了,“看來,你那封血書終於送出去了。”
沈彥眼皮微顫,未答。
李瑾繼續道:“陛下震怒,梁肅亦無法輕易撇清,可你以為這樣便能保全自身?”
“你錯了……你走這步棋,雖狠,卻太孤。”
“你以為我,是一個人?”沈彥終於開口,語調輕緩,卻字字如鉛,“那你對這個天下的認知,太淺。”
李瑾瞳孔微縮。
他原本以為沈彥雖有心計,手段卻局限於書生之途。
可如今聽來,沈彥的言語中,透出一種深沉的布局感,仿佛其背後,還有更深的人在推手。這讓他忽然警覺起來。
與此同時,皇宮西南隅,靜堂內。
午後的風吹動玉蘭枝葉,濃蔭之下,一名身著淡藍衣袍的少年正跪於堂前,神情肅然。
他名為傅臨淵,正是寧凡暗中安排進宮的線人之一,原在內典署任職,近月卻驟升為靜堂侍司,貼身伺候太後。
今日靜堂召人,乃因太後忽有所命,查問前幾日某封未曾抵達陛下手中的文書。
那文書,正是沈彥所托的一部分密信,在暗線途中失落。
傅臨淵垂首靜立,背脊挺直,指尖輕敲在袍袖之下的細銀引線上。
他不能動,也不能言,隻能等待暗號出現。
“傅侍司。”一道陰柔的女聲響起,卻是太後近前女官嬤嬤鄭氏。
她緩步而來,眼神淡漠地盯著傅臨淵:“你可知,昨夜陛下震怒之事?”
“你伺候太後近身,當知一二。若有絲毫隱瞞,便是欺君。”
傅臨淵跪姿未動,沉聲回道:“回嬤嬤,微臣不知所指何事。”
“昨夜太後寢安,未曾有過動靜。”
鄭氏冷笑一聲:“口風倒緊。”
語落,她抬手,一道令符閃入身側內侍掌中:“拖出去,審。”
堂內風聲忽止,連玉蘭的葉也似忽然靜止了。
傅臨淵卻未動,反倒在被拉扯之際,袖中銀線微顫。
一縷極細的亮芒自他指尖蜿蜒至地,融入地磚暗紋之中。
那是“夜引線”——寧凡留於宮中的死局信索,唯在至險之時,才可引燃。
北荒,天斷關。
一道風,從關外浩渺黃沙中卷來,夾著隱隱血腥氣,拂過戍樓,拂過黑甲軍盔之上。
寧凡負手立於關前風台,目光投向遠方。
那是西境方向,寧昭所在之地。
那邊戰事起得太快,秦軍異動之猛出乎意料。
若非沈彥的情報提前送來,隻怕連天斷關的援軍也無法及時調動。
他身側立著薛鳴庭,眉宇緊鎖:“主帥,大理寺已有回音,沈彥的血書確實送達。”
“可宮內動靜太靜了,怕是靜中藏殺。”
寧凡眸色如霜,緩緩道:“靜堂……那就再往裡破一層。”
他抬手,示意薛鳴庭傳令:調“影索組”。”
“潛入皇宮內廷,查明太後與梁肅密信往來,必要時,可動用“暗圖卷”。
那是他留下的最後一道險棋。
風起時,寧凡麵無表情,但眉宇間那縷難以察覺的寒意,像是將整片北地雪線提前推至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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