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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戰尚未結束,港口後營傳來驚變。
“啟稟主將!”斥候急報,“梁軍俘將口中咬毒自儘前,胸口現焚羽印!
與塵妤密信中所繪一模一樣!”
寧凡神色大變,立刻傳令:“剝甲驗身,封鎖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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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戰士將屍體抬至營中水榻,洗淨血汙之後,果然在其心口處發現一道羽形烙印——
已因劇毒侵體而半腐,但隱約仍見“焚”字扭曲盤繞,筆鋒竟如火焰。
蘇淺淺眼神驟冷:“焚羽印……當年塵妤血書中曾提,此印乃‘換嬰契’的信標。”
一旁的陸念北猛然想起笛中蠟丸上的字句,跌跌撞撞衝進來:“那契上有日子——承平九年臘月!”
蘇淺淺手指微顫,將染血絲絹托於火燈殘焰邊,炙烤後字跡漸顯:
“焚羽印授子者,乃寧家第二子,諱琛者,實出蠻源。以焚羽換阿執,契成。”
她呆呆望著火光,嘴角繃緊,良久吐出一句:
“原來你偷的不是位……是名。”
寧凡眼神微顫,似覺心頭某根弦斷裂,掌心的裂玉在火光下咯吱一聲,碎成粉塵。
龍艦甲板上,戰火餘焰仍在海風中嗚鳴,帆索焦焦作響。
藍焰未息,港灣卻沉寂得如同千年冰封。
“承平九年……臘月……”寧凡望著那殘破契文,唇角輕顫,聲音似哽:“我那年……才兩歲。”
蘇淺淺垂目:“你可還記得你母親的臉?”
他搖頭,聲音像埋在深土的鐵石:“她在我記憶中,隻剩下背影。
一次是跪在宮門外,血流滿地;一次是朝我伸手,卻被侍衛拖走。”
蘇淺淺心底泛起一陣苦澀。她想起畫像上那枚戒指。
戒指上那刻得歪歪斜斜的“阿執”,仿佛一個母親在混亂中最後的留念。
“也許……她那次並不是要伸手要你,而是在送你走。”
她聲音低得幾不可聞,“為了讓真正的皇子,活下去。”
寧凡沉默了。
他緩緩坐下,倚著焚燒過的火櫃殘骸,手指插入鐵甲縫隙,指甲嵌入裂玉碎塵。他腦中浮現許多片段:
冷宮的凜風、乳娘的顫聲、童年不曾擁有的兄長玩伴,還有玄鳥衛無聲的審視。
他忽然低笑一聲,喃喃道:“原來從我出生起,一切都早有安排。我不是被拋棄,而是被取代。”
蘇淺淺轉身看他,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情緒。
“你不是替代,你是唯一能將‘焚羽契’斬斷的人。”
她走至他身側,從懷中取出一塊包著火燈芯灰的錦囊,輕輕遞給他:
“赤米已燃儘初火,戰艦也已試航。下一場,是你要親手決定火該往哪燒。”
當夜,寧凡獨自一人走上“熄烽”號後甲板。
他命人將整片海圖攤開於油燈之下,燭光在海圖上跳躍如龍鱗般波動。
他指尖劃過海線,從北境出發,到梁地港灣,最終落於東南邊陲一處名為“楓鳴”的隱灣。
“若那日偷換成契,焚羽印落自蠻源……那麼——他們下一個目標,就是那條東南逃線。”
他的聲音低沉如雷,仿佛在獨自誓言。
此刻,水師將領蘇拓匆匆上艦稟報:
“主將,梁軍殘部已棄船登陸,轉為地道偷襲我軍補給營地。”
“地道深挖三丈,極有可能藏有……地脈火種。”
寧凡起身,目光鋒利如斧。
“讓謝鳶帶分晶塔進林。把油送進他們的地道,燒到儘頭——”
“看這群人能不能承得起‘換嬰’這筆舊賬。”
他轉身下令時,遠處海天交界處,一艘黑帆小船緩緩而來。
陸念北站在岸邊,雙眼眯起,忽然緊抓狼犬毛發,聲音低啞:
“是她——是那個在糧倉口送飯的老婦!”
寧凡也望去,隻見那艘黑帆之上,一位戴著人皮麵具的老婦。
手持火燈灰罐,緩緩而立,蒼老卻挺拔。
她的眼神穿越霧氣,直勾勾落在寧凡身上。
風吹起她的衣角,也吹裂了麵具邊緣。下一瞬,人皮脫落,一張熟悉而蒼涼的麵容緩緩顯出。
姒瑤。
她終於現身。
她開口的聲音,穿過火焰與潮聲,緩緩飄入寧凡耳中:
“孩子……我逃了二十年,隻為讓你知道,你是誰。”
夜色漸沉,火焰照海。
海浪之中,隱約響起遠古的姒族祭歌,伴著焚羽舊契的灰燼,被浪潮一點點吞沒。
但在那灰燼之中,有一道火線,悄然延伸,燃向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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