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新式火油管道的部件,按照條約,根本不該出現在此地。
推開內室的門,暖意陡然湧上來。
屋內擺著一張長桌,桌麵鋪著泛黃的牛皮圖。
上麵標著銅河流域的港口與暗渠走向,幾條紅線交錯在一處,仿佛網住了整個水域的喉嚨。
坐在桌後的,是一名年紀不輕的男人。
眉目間有北荒人的硬棱,手指卻修長而穩,輕輕敲著桌麵,像在擊節。
“寧公子,久聞其名。”那人開口時,眼中閃過一抹探試的光,“戰後第一場雪,你選在今晚來,不怕踏錯一步?”
寧凡不答,徑自落座,手掌輕輕覆在牛皮圖的一角,指腹在粗糙的紋理上摩挲。
那名北荒人並未催促,隻是微微偏頭,示意一名灰褐短褐的夥計端上茶來。
茶色極淡,香氣卻古怪,似有草籽與枯葉混在一起,在熱氣中帶著一絲澀意。
“銅河冬夜,往來之人皆有事。”北荒人的語氣並不急。
“我聽說,北線的油路被封了,你卻能從關河那頭一路平安下來……這本事,叫人佩服。”
寧凡垂眸望著茶盞,唇角微不可察地一彎:
“油路之事,關河的風知道,人也知道。但在下,不喜與風爭辯。”
對方的指尖頓了頓,輕敲的節奏緩了半拍,像是在衡量這句淡淡的回話背後的分量。
屋外的風聲再起,卻並非自然的呼嘯,而是夾雜著低沉的木槳聲。
沿河的暗渠口,有人影悄無聲息地靠近,腳步踩在凍硬的泥上,發出細碎的哢哢聲。
守在倉樓後門的兩個漢子互看一眼,其中一人悄悄抬手,袖中露出一截短弩的暗影。
室內的氣氛漸漸凝滯,北荒人的眼神像冰下的河水,表麵平靜,深處卻暗流湧動。
寧凡緩緩放下茶盞,指尖碰到桌上的一條紅線,那條線末端標著“寒淵渡”三個細字。
“聽聞,寒淵渡今年凍得早。”他語氣不輕不重,像是閒話家常,卻讓桌後之人眯起了眼。
“凍得早,冰也厚,”北荒人的嗓音壓低,“可有些魚,偏愛厚冰下的暗水。”
兩人對視的瞬間,屋外的短弩輕輕上弦。
簇羽與火盆的光交織成一道寒亮的弧線,仿佛隨時會破開這片薄薄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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