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眸仍帶赤光，卻逐漸恢複清明。
額上冷汗滾落，滴在石磚上，瞬間蒸騰而散。
穆煙玉走上前，俯身凝視他，眼底透出既驚且歎的神色：
“你……竟真能鎮住此火。凡兒，你已非昔日之人。”
寧凡緩緩起身，抬手望著掌心，那火紋若隱若現，閃爍著微光。
他低聲道：“這火，不再隻是先祖的遺禍，而是我寧凡的刃。若要覆滅，我便以此火與他們爭。”
說話間，石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沈彥立刻警覺，喝問：“何人！”
門啟，一名急報軍士單膝跪下，聲帶顫抖：“殿下！北荒使者求見，言有密事，不容拖延。”
寧凡眼神一凜，轉眸望向穆煙玉。後者眸色沉凝，輕聲道：
“來得快啊……你剛啟火契，他們便迫不及待。”
寧凡冷笑，收回掌心，轉身緩步離開密室，語聲低沉：
“既來，便見。我倒要看看，他們帶來的是和談，還是催命。”
……
未時，禦書房再燃火燭。
北荒使者著貂裘而入，眉宇間儘是傲然之色。他在殿中稍作一揖，聲音不卑不亢：
“殿下，北荒主帥赤霄之令，願與中原議和。但有一條件。”
寧凡端坐禦座，神色不動：“講。”
使者目光冷冽，緩緩道：“交出姒族火脈。”
話音落下，殿中氣息驟冷，沈彥的手指已悄然搭在佩劍上。
穆煙玉眼神微眯，緩緩咳嗽一聲，卻未言。
寧凡唇角微抬，露出一絲寒意的笑。
他緩緩起身，步伐沉穩，走到使者近前，直視對方眼睛，低聲道：
“火脈已入我血。你要，便取我的命。”
使者臉色驟變，霎時語塞。
那一刻，他感受到寧凡體內若隱若現的火息，那並非虛言，而是真正的血契力量。
殿內沉寂數息，寧凡轉身回座，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可撼動的威壓：
“告訴赤霄，若他欲取火脈，便來奪。若他敢動京城半寸，我寧凡，必讓北荒血火滔天！”
使者麵色鐵青，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殿中火光搖曳，穆煙玉望著寧凡的背影，心中暗歎。
凡兒已徹底走上無法回頭的路，而那條路，血與火注定交織。
寧凡抬眸望向殿梁之外的天色，雪已停，雲層卻更厚。
他喃喃低語：“天將欲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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