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皇城之巔的火塔忽然劇烈搖晃。
守塔的老祭司猛然睜眼,額頭汗水直下。
他感受到了某種不可逆的斷裂,那是火種祭祀延續千年的心脈驟然熄滅。他口中低聲呢喃,指尖顫抖,卻連一句完整的咒語都難以維係。
火塔上空的焰紋一點點暗淡,終歸沉寂,留下的隻有冰冷的石質。
城中百姓感受到一種無法名狀的寒意,紛紛仰頭望天,卻隻看見灰敗的雲壓得越來越低。
而在更遙遠的蠻荒深處,隱居的族群也在同一時間停下祭舞。
老巫師抬手,骨杖顫抖,眼神中掠過恐懼與狂喜。他喃喃低語:
“火眼閉了……血契斷了……新的路,要開了。”周圍的族人聽不懂,隻是隨著天空的寂靜本能地跪伏,心底被莫名的壓迫感籠罩。
穀底之上,寧凡緩緩起身。他的動作僵硬,像是背負著比肉身更沉重的枷鎖。
他一步一步走向祭壇中央,每一步都踩在焦裂的岩石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伸手,想要觸碰那空無一物的中央,可手掌落下時,隻有冰冷的空氣。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仿佛仍想抓住什麼,可終究什麼都沒有。
他的肩膀忽然垂下,整個人像是瞬間被掏空了力氣。
他跪坐在祭壇上,雙眼直勾勾望著前方,唇角蠕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周圍風聲嗚咽,像是替他哭泣。
塵妤終於開口,她的聲音低沉:“她沒有白白死去。火脈崩塌,卻在最後一刻,留下了一絲印記。”
她目光微轉,盯向祭壇上方殘留的那一縷光。
那光微弱到幾乎看不見,卻在無邊寂靜中搖曳不滅。
寧凡抬頭,目光死死鎖住那光。他忽然伸手,血肉模糊的掌心張開,任那光落下。
光芒觸及掌心的瞬間,冰冷與熾熱同時湧入。
他渾身一震,心口猛然一跳,仿佛有某種微弱的火苗在胸膛深處重新亮起。
塵妤的瞳孔微縮,低聲道:“那是她……最後留給你的。”
寧凡的呼吸驟然急促,胸口起伏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後一絲空氣。
他沒有哭,沒有喊,隻是死死握緊掌心,仿佛要將那點光焰生生壓進血肉裡。
他的眼睛再度泛紅,可那一抹光的映照下,卻透出一種異樣的堅硬。
穀底再次陷入死寂。
隻餘餘燼的灰灰在風中旋轉,帶著血腥與焦糊的味道,飄散在空曠的大地。
山河似乎在這一刻平息,任由這一切歸於沉默。
這一夜,北境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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