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他的呼吸徹底停下,血水沿著鐵椅流下,滲入地麵的石縫之中,被符篆吞噬殆儘。
殿內陷入死寂,隻有那盞“問心燈”微微搖曳,燈影映在沈彥慘白的臉上,像是譏諷。
……
“回稟殿下。”李子清拱手,聲音沉重,“沈彥服毒自儘,未能問出幕後主使。”
禦書房內,寧凡負手立於窗前,神色冷峻。他靜靜聽完,微微抬頭看向夜色中的宮城。
“噬心丹。”寧凡緩緩開口,“能在朝堂中無聲傳入丹藥的,除了恭王,還有誰?”
蘇若雪坐在一旁,目光冰冷:“這丹藥非市井可得,是宮中密庫配製的絕命藥。陛下恐怕早知沈彥之事。”
寧凡淡淡一笑:“父皇早知,卻未插手,說明此事,他願我接手。”
李子清拱手:“殿下英明。”
寧凡轉身,目光銳利:“既然沈彥已死,此案不能就此止步。漕道是帝國命脈,不能留半點汙濁。從明日開始,徹查各地漕道糧號,凡涉案者,斬。”
李子清應聲領命,眼中寒光一閃。
蘇若雪微微蹙眉:“殿下,這樣做會動搖恭王的根基,恐怕朝局難免大亂。”
寧凡抬眸,眼神如寒星:“恭王的根基若是建立在百姓餓殍之上,就該亂,就該碎。”
……
夜更深了。宮城的燈火一盞盞熄滅,隻有禦書房和地底影殿仍舊亮著孤燈。沈彥的屍體被冷棺抬走,影殿的地麵卻被細細擦拭得乾乾淨淨,不留一滴血痕。那盞“問心燈”依舊懸掛在殿中,火焰輕輕搖曳。
守殿老者抬頭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一絲古怪。他低聲自語:“此火今夜動了三次,怕是天命將變。”
無人回應,殿內空曠,隻餘風聲從地道深處傳來,帶著說不出的陰森。
……
次日清晨,天際剛露魚肚白,京城漕運衙門門前,數十名糧號管事被縛押解,整齊跪在石階下。百姓們遠遠圍觀,議論聲此起彼伏。
“昨夜聽說沈郎中被押入影殿……”
“早該如此!我等交的糧米被貪成什麼樣了?”
“李大人好手段!隻願這次能真正肅清貪腐。”
晨霧中,李子清披著烏黑官服,麵色冷峻,手持尚方寶劍走上高台。隨著一聲令下,刀光閃過,十幾顆人頭滾落在地。鮮血順著石階流下,在晨霧中染出一條殷紅的線。百姓中爆發出一陣低沉的呐喊聲,更多的是沉默與敬畏。
肅殺之氣,籠罩京城。
……
禦書房內,寧凡正在看一份新遞來的密報。報中詳細記載各地漕道情況,除了江北漕糧摻假嚴重,江南幾處驛站也暗中有走私藥料的痕跡。
“香籽藥料,果然不是孤案。”寧凡抬手,將密報遞給蘇若雪。
蘇若雪細細看完,神色微變:“若此事連通西域香料商路,那麼幕後之人……”
“朝中棋局,不止恭王一手。”寧凡冷聲道。
他抬頭望向窗外,晨霧漸散,遠處運河水麵泛著冷光。那水光中似乎倒映著無數暗潮,翻騰不息。
“接下來,”寧凡緩緩道,“是該請幾位老狐狸出山了。”
蘇若雪微微抬眸:“殿下是指……”
寧凡淡淡一笑:“東閣諸老,和那位早已退隱的國舅。”
一股新的氣息,悄然在宮城中彌漫。
……
夜晚再次降臨時,影殿的燈火依舊亮著。那盞“問心燈”在微風中搖曳,映照著地麵上淡淡的符篆。看似安靜無聲,卻像在等待著下一個被帶入的人心。
地底深處,風聲呼嘯,如同低沉的嗚咽。
而在禦書房內,寧凡案前的玉印悄然轉動,發出細微的“哢噠”聲。那是帝國最高權力的象征,此刻仿佛在向他宣告:風暴,已經真正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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